“四姨太和少帥?”三姨太像是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不可思議的看向沐晚,“少夫人這是想歪了,除了府上舉家團聚的日子,四姨太和少帥幾乎從不見面,更是沒人沒見過他們有什么越矩的行為,四姨太雖說從小和少帥就相識,但她嫁給督軍后一心服侍督軍,那真是賢良的沒話說。”</br> 一直躺在那里的四姨太仿佛才回過神,一雙杏目直直的向沐晚看來,其中夾雜著憤怒與憎恨,她強撐著坐起來,抬起手臂指向沐晚:“你……你怎么能想得這么齷齪,我與少帥清清白白,你為何要玷污我的名聲又害死我的孩子,你怎么能如此狠毒……如此狠毒……”</br> 四姨太一番話說下來,頓時體力不支,錦兒急忙扶住了她,連聲勸她不要動氣損了身子。</br> 沐晚心中嘆息一聲,不是不想為自己辯解,可這件事來得如此蹊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就連殺人動機老太太都替她想好了。</br> 她現在說再多也是言語無力,因為根本不會有人信她。</br> 老太太見她一言不發,眼中的神情更冷,讓把劉管家從外面叫進來,吩咐道:“把她給我關進蘭心苑,任何人都不準放她出來,你馬上致電督軍,讓他定奪。”</br> “是,老夫人。”劉管家恭敬的應了是,轉身走到沐晚面前。</br> 沐晚瞧著眼前多出的一雙藍色綢布鞋,思維停在“蘭心苑”三個字上。</br> “少夫人,請吧。”劉管家倒還是客氣,不過語氣卻是冷的。</br> 沐晚記不清這個蘭心苑是什么地方了,不過在離開時,她無意觸到了三姨太的目光,她的眼底帶著譏誚,頗有幾絲意味深長,而她與沐錦柔的視線在空中偶然一撞,沐錦柔那不著痕跡的鄙夷與得意讓她倏然握緊了拳頭,看來,這件事情跟沐錦柔脫不了關系。</br> 蘭心苑建在凌家大宅的最東面,幾乎與世隔絕,穿過了一片花園與假山才能看到它的棱角。</br> 劉管家走在前面,似乎是怕她會跑掉一樣,走幾步就要偷偷盯她幾眼。</br> 映春也被老太太一起罰了過來,大概是不想讓她把口風傳出去,她跟在沐晚身后,用力瞪了劉管家一眼。</br> 沐晚這一路走來,隱約覺得有些荒涼,好像過了假山,這條路便無人問津,任由雜草叢生,野花蔓延。</br> 這那蘭心苑同其它的別苑一樣,都是一個廳堂,一個睡房,幾座廂房,只不過年久失修,院子里長著齊腰高的荒草,窗戶上結滿了厚厚的蜘蛛網,敢情是個已經被廢棄很久的別苑。</br> “劉管家,這蘭心苑以前是誰住的?”沐晚四周打量了一眼。</br> 劉管家雖然不愿意與她搭話,還是勉強回道:“是五姨太的住所。”</br> 此時,劉管家身邊的丫頭突然多了句嘴:“五姨太死了三年,這院子里的老鼠恐怕都成群接隊了吧。”</br> 沐晚這才想起來,原來死去的五姨太曾經住在這里。</br> 自她死后,這個別苑也就荒蕪了,督軍不準人隨意亂動,放任下去自然是野草雜生。</br> 老太太的安排真是周到,把她扔進一個死人住過的地方,看那小丫頭的神色,還沒進去已經嚇得不輕了,就連映春都在心驚膽顫的四處亂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