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和映春見她春風滿面的樣子,好像十分高興。</br> 映春忍不住問道:“少夫人是有什么好事,笑的這么開心。”</br> 沐晚哪能說是她剛做的一個實驗就要成功了,本來她整天關在實驗室里就已經很古怪了,跟這些丫頭說藥理的事情,她們也是不會懂的。</br> 她也不答,而是走進了小廚房,又讓映春去取一些食材。</br> 今天是中秋,在她那個年代是要放假慶祝的,遠在他鄉的游子,不管身在何方,只要有時間,都會奔向家中和家人團聚,她雖然沒有家,卻是每年都會去福利院,她還資助了幾個福利院的小孩兒,他們都很乖巧懂事,只是她這一走,這些孩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沐晚不再去想這些煩心事,讓紅袖在一邊幫忙,她洗了手就開始做東西。</br> 紅袖看到她那一雙瑩白的手,纖細的手指在面團上東捏捏西捏捏,不一會兒就捏出一個球來,再用提前做好的模子往上面一扣,一個圓圓的月餅就活脫脫的誕生了。</br> 紅袖所熟悉的沐晚,十指不沾陽春水,絕沒有這樣的靈巧,不過她聽映春說,小姐自從落井后幾乎足不出戶,不是在廚房就是在書房。</br> 她想著沐晚是誠心改變,心中不免又驚又喜。</br> “小姐,我也能做一個嗎?”紅袖躍躍欲試。</br> “當然。”沐晚把模子遞給她,囑咐道:“壓的時候不能太用力了,會把餡壓出來。”</br> 紅袖試著做了一個,相當成功,歡喜的不得了,映春來了也做了兩個,主仆幾人窩在小小的廚房里歡聲笑語,倒不比那大院里的熱鬧差許多。</br> 沐晚又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院子里,紅袖和映春已經擺好了祭月的桌子。</br> 紅袖一邊擺著月餅一邊念叨:“這月餅是小姐親手做的,誠意十足,天上的仙子要是見了,一定要感動于小姐的誠意,希望她身體康健,早得貴子。”</br> 想在凌家立足,沒什么比生一個兒子更穩妥了。</br> 映春在一邊偷笑:“少帥最近常來,說不定沒多久,少夫人就要有喜事了,到時候看那個二夫人還能囂張?!?lt;/br> 凌家今天也是要祭月的,在正廳的院前擺了高高的案幾,上面的木架上掛著一只直徑約一市尺的大月餅,刻著桂殿蟾宮、玉兔搗藥的圖案,桌上擺著紅糖餅,意為團圓餅,左側放著“瓣刻如蓮花”的西瓜,亦是取團圓之意。另外,案上還插上紅雞冠子花和帶枝毛豆,擺滿了香燭、錢糧,十分的豐富。</br> 凌慎行和老太太手持著高香,正在祭月,后面站著的凌家子弟也都虔誠的跪拜。</br> 祭祀完畢,凌慎行往人群里掃了一眼,并不見沐晚的影子。</br> 他知道她不喜歡參與這樣的事情,哪怕老太太派人去叫,她也總有理由推脫,老太太對她這樣的個性已經習以為常,反正在她眼里,將來內院的事務是要交給沐錦柔的,沐晚愛來不來,不來正好,免得她見了心煩。</br> 祭完月,劉管家已經在院子里布置好了酒席,一家人團聚,分食祭祀過的月餅。</br> 老太太遍尋不著凌慎行,于是問劉管家:“少帥呢?”</br> 劉管家小心的回答道:“說是有軍務要處理,先行離開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