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身影肆意、桀驁，如神如魔，像是漩渦一般，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背后的大旗在肆虐的狂風中獵獵作響。
    讓他看上去格外高大。
    在半空中凝立了一會兒，似乎在感受自由的氣息。
    解決域外天魔大軍的孫悟空重新落回到石橋上。
    “大師兄！”
    敖玉烈沖過來，一把抱住孫悟空，愛的魔力轉圈圈，“你回來了！”
    “放我下來。”
    孫悟空臉色一黑，開口說道，混蛋，我雙腳離地了啊！你就不會蹲下來抱嗎？
    不過看到敖玉烈這么激動，他也不好騰出手教訓這位小師弟。
    “大師兄。”豬八戒退后幾步，盡量平視孫悟空。
    “八戒。”孫悟空咧開嘴巴一笑，還是八戒貼心，懂事。
    不過，你笑得是不是太開心了一點，是不是覺得自己可以從此偷懶，躺在地上睡大覺了？
    “怎么回事？”
    唐洛慢悠悠地走過來，問的是豬八戒。
    “是這樣的，師父……”豬八戒把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一一訴說。
    孫悟空則是看向沙悟凈，目光有些奇怪：“老沙？”
    沙悟凈沉穩地點點頭，看著這個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英俊、桀驁、野性十足，就是長得矮了一點的男子：“大師兄。”
    孫悟空笑了笑，沒有在沙悟凈變化上做過多糾纏，他的鼻翼聳動兩下：“我聞到了一股討厭的味道。”
    “呵，臭猴子弼馬溫，你什么時候也會聞味道了？”楊戩的聲音從八卦爐內傳來。
    “怪不得我就覺得討厭。”孫悟空笑著走到八卦爐旁邊，伸手敲著爐子，“你怎么也被關進來了？難道是和你舅舅徹底鬧翻，學我大鬧天宮了？不給力啊，三眼。”
    “學你被壓在山下幾百年嗎？”楊戩嘲諷道。
    “在爐子里面出不來的家伙，居然好意思說這話？”
    “你沒有在爐子里面待過嗎？”
    “我自己出來了。你能出來嗎？”
    “你以為我不能出來嗎？”
    兩人“見面”就在這里吵個不停。
    旁邊還有哮天犬的伴奏。
    唐洛他們走到一邊，把“戰場”留給這兩個家伙。
    豬八戒把域外天魔的情況一一說明后，唐洛點頭：“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這次任務沒我們的事情了。”
    在那個似真非假的世界呆了不少時間，跟外界時間流速是否一致，會不會影響到任務都是未知之數。
    唐洛早就做好了任務失敗的準備。
    現在任務倒是沒有失敗，不過難度已經變得非常、非常高了。
    這次任務像第一次神魔游戲的任務那樣，如果能夠找到關鍵點，想要完成任務會顯得輕松一些。
    按照正常情況，神魔行走帶著任務而來，肯定會一直注意此方世界的變化。
    域外天魔在蟄伏期間造成的一點異動，被神魔行走察覺并且找到的話，等于在對方還沒有發育之前就開戰。
    那樣任務難度肯定會大大下降。
    怎么也達不到現在的程度，域外天魔大軍壓境，岌岌可危。
    當然，哪怕到了目前的情況，對神魔行走來說也不至于徹底絕望，找個地方隱藏著等待任務失敗回歸。
    因為對抗域外天魔的主力不是他們，而是這個世界的命器者。
    而且任務的完成要求比較模棱兩可，出現神魔的憐憫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說不定殺著殺著，突然任務就完成了。
    更加強大而智慧的神魔行走，比如孔明，多半會跟本方世界的力量進行緊密的合作。
    比如成為軍師什么的，更好的完成任務。
    就算不能成為軍師，投入到命器者陣營，對神魔行走來說，也不失為是一種好的選擇。
    命器者并不具有什么極為特殊，旁人無法冒充的特征。
    要說最大特征的話，就是他們有著遠超常人的力量。
    恰好，這一點神魔行走也有，拿出一件裝備或者在這個世界找一件武器，就可以冒充成為命器者了。
    這不是難事。
    接著，就可以將自己隱藏在命器者的隊伍中，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廝殺。
    是完成任務、失敗，還是安穩度過，就要看運氣了。
    總之，對正常神魔行走來說，眼下的情況，正常操作肯定就是和命器者“合作”，慢慢謀劃，從長計議。
    而對唐洛他們來說——
    “悟空，準備一下，待會我們一起去把那什么域外天魔殺個片甲不留。”
    唐洛說道。
    計劃制定完畢，成功率高達99%，任務完成可能性高達99%。
    簡單、快速并且高效。
    完美計劃！
    “不行啊，師父。”結果孫悟空拒絕了。
    “嗯？”豬八戒和敖玉烈一愣，好奇怪，大師兄怎么會拒絕？
    這還沒開打呢，就算要阻攔，通常也是打到差不多了之后。
    “咳咳。”孫悟空咳嗽兩聲，他身上的鎧甲大旗都已經不見，換上一身普通的衣袍。
    看上去少了幾分桀驁野性，沒有那么扎眼了。
    “我現在，其實只有一擊之力。”他說道。
    “一擊之力？”
    “嗯，一擊之后，就必須休息一段時間。”孫悟空表情有些不高興，“該死的彌勒！等俺老孫徹底恢復了，一定要尋他的麻煩去。”
    疑似彌勒的幕后黑手盡管因為唐洛的插手，導致最后的失敗。
    可他也不是毫無建樹。
    原本按照正常的情況，孫悟空會完好無損，乃至以比以前更強的姿態“出世”。
    現在孫悟空被迫提前出世，也留下了一定的后遺癥。
    不算特別嚴重，但不能隨意出手，動手后需要長時間的平復，避免反噬和實力衰落。
    “那你剛才氣勢沖天，一出手就橫掃千軍是幾個意思？”唐洛沒好氣道。
    就算再猛，只有一秒，能有什么用？
    一秒過后要休息大半年才有第二秒。
    這一秒這么珍貴，也不知道珍惜一下。
    “憋太久了，活動一下嘛。”孫悟空尬笑一下，一出來正值氣勢巔峰，瞥見域外天魔來送菜，沒忍住就動手了。
    畢竟域外天魔擺出來的姿勢太合適了。
    不動手孫悟空都覺得對不起這些嗷嗷叫沖上來的敵人。
    至于后果，孫悟空沒有考慮過。
    師父、師弟們都在，三眼楊這家伙也在，還考慮那么多干什么？
    這是對大家的信任，絕對不是因為他一時興起，手癢沒忍住直接就莽了。
    “哈哈哈，原來你只有一下啊，猴子。”楊戩毫不猶豫地當場嘲笑。
    “總比連一下都沒有的人要好。”孫悟空低頭看了一眼模樣大變的哮天犬一眼，“你看，你的狗都可以在外面跑。”
    “聽說你差點被人馴成狗了？”楊戩說道。
    “呸，就憑他？”孫悟空不屑了一聲。
    這話倒不是完全在撒謊，就算沒有唐洛插手其中，以孫悟空的性格，也不會被疑似彌勒的家伙馴服。
    只不過，在那個世界漫長的歲月，特殊的斗爭中。
    孫悟空其實是在處在下風的，最后的結果有可能是在抗爭中爆發出最后一擊。
    他可以死亡，卻不會被馴服。
    “對了，師父。我感覺那個世界，似乎不完全是我內心的投影幻化形成的虛假世界，它說不定是真實存在的。”孫悟空看著唐洛說道。
    “是嗎？”唐洛應了一聲，“半真半假？”
    孫悟空點點頭，依托于他生成，存在的世界，里面的人和事不一定都是虛假的。
    只是隨著他徹底蘇醒回歸，那個世界也必將不復存在。
    里面的那些人，有很大可能卷入到混沌的時空亂流中，來到其它世界。
    也有可能，隨著世界的消失而消亡。
    連孫悟空自己都沒有辦法清楚到底誰會真正存在活下來，誰又會消失。
    畢竟他是起源、種子，卻不是種植者。
    種植者，是那個疑似彌勒的幕后黑手。
    而且就算是彌勒，也無法掌控世界崩碎消亡后的事情。
    “大師兄，山海界破碎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怎么會來到這里，被‘壓’在五指山下，是如來，后來又是誰……”豬八戒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唐洛和孫悟空沒有蘇醒歸來的時候。
    域外天魔問題是比較重要的。
    現在兩人都回來了，哪怕孫悟空只有所謂的一擊之力，域外天魔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反倒是山海界還有那些神秘人比較重要。
    “那個時候我在‘天外天’。”孫悟空皺著眉頭，一邊回憶一邊說，“剛好感覺到一股強大到極致，破滅一切的力量降臨——”
    “然后看到了一只手掌從天而降？”敖玉烈插嘴道，表情很驚恐。
    想想，一只巨大無比的手掌從天而降，破滅山海界。
    別說孫悟空，就連如來、太上這些強者都無法抵抗，嘖嘖。
    孫悟空當場打破敖玉烈的無聊幻想：“沒有。只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沒有具象化的形態，我也沒有辦法判斷到底是出自某個存在，還是單純自虛空中誕生的毀滅性力量。”
    以孫悟空的性格，已經察覺到了，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主動迎上去成為了必然的事情。
    然后，這個桀驁的家伙差點死掉。
    山海界破碎，大崩滅開啟，時間、空間一片混亂。
    孫悟空迎難而上，被人救下，之后形成五指山“壓”在此方世界。
    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沒有看見，也沒有察覺。根據直覺，孫悟空表示，八成可能就是如來。
    除了如來，還有誰沒事會把他壓在五指山下——哪怕其實是在救人。
    如來對把孫悟空壓在五指山下這件事情，似乎情有獨鐘。
    至于強化金箍棒的后來者。
    孫悟空取出金箍棒，目光閃動，伸手在上面輕輕一撫：“這股氣息，屬于我的授業恩師。”
    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須菩提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