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瓷原本就暈暈乎乎, 一聽這話臉蛋就更紅了，朦朧睜著眼睛結(jié)巴了句：“什、什么。”
    李成則倒是比她能忍，挑眉嗤笑了下, 隨后又再顧青瓷脖子出啜了幾口。
    “你身上涂了什么，很香……”李成則聲音低沉, 盡管身體里有一股燥動，加之被屋子里一股無名的香氣赤激, 整個血?dú)饩椭蓖掠咳ィ嫔弦琅f是不急不緩，神色溫和平淡。
    相較于小姑娘，他已經(jīng)是個成年男人, 在這種事情上不用說，占了絕大的優(yōu)勢，屬于引導(dǎo)的一方, 所以他不想給顧青瓷一個不好的體驗。
    雖然年齡正當(dāng), 精力旺盛, 年輕的體魄就很容易沖動不受控制。
    然卻李成則能克制能穩(wěn)得住，但顧青瓷沒這樣的本事，先前往自個身上抹完了小瓶一東西, 晚飯是同樣吃了許多大補(bǔ)之物, 那一鍋鹿蹄鹿筋鹿茸還加了大夫特地調(diào)配的藥材一起頓的, 效果如何不用說，
    顧青瓷反應(yīng)比李成則更過分，方才一個人蒙在被子里有一段反應(yīng)時間還不覺得, 眼下被李成則親了一輪，完全一副要繳械投降的趨勢。
    ……
    ……
    翌日，玉釧估摸著時間，打水端著盆子就要去正屋，及時讓張嬤嬤給攔住了，忙沖玉釧使了個眼色，不讓進(jìn)。
    兩主子沒有讓人守夜的習(xí)慣，一般玉珠玉珠晚上都是等顧青瓷歇下后就回自個屋，故而這會兒就有些糊涂，于是問了一句：“天也不早了，平日里奶奶都起了的，嬤嬤怎么了？”
    張嬤嬤嗔了她一眼，但臉上卻是笑瞇瞇的，有十分的喜色。
    玉釧就更納悶了。
    知道屋子里頭隱約傳來說話聲，這是主子起來了。
    “你且過來。”張嬤嬤拉著玉釧的手。
    玉釧慌忙把盆放在一邊，跟著張嬤嬤到了走廊底下，張嬤嬤這才小聲說：“你可看見大爺起了？”
    玉釧這回過神，一跺腳，哎呀了一聲，道：“可不是，我說哪里不對勁，原來是沒見著大爺，平素這個時候大爺可早就起了，那這是……”說到后面她聲音不自覺變低了起來，一邊伸著一根手指頭指著寢房的門里面。
    沒一會兒自己一醒神想到了什么，臉蛋兀地一紅，不好意思起來。
    玉釧也是個大姑娘了，張嬤嬤瞧著她像懂了，就把這一茬略過，轉(zhuǎn)而道：“廚房里可備著熱水，估摸著主子們馬上就要叫水。”
    玉珠忙點頭說有的。
    果不其然，這話說完不到一刻鐘，房里就喊人了，讓送水進(jìn)來。
    張嬤嬤哎地應(yīng)了一聲，隨手招呼兩個婆子，去廚房打了一桶熱水抬進(jìn)去，婆子進(jìn)屋低著頭很不敢多看，余光只看見幾面屏風(fēng)上搭著幾件衣裳，放下木桶人很快就出來了。
    李成則單披著衣裳下床，顧青瓷還躺在，背朝里弓著身體。
    李成則是有些自責(zé)，怪自己孟浪后來沒克制住，不知輕重。
    他心里嘆了一聲，見了顧青瓷一聲，隨后彎腰，一手摟著人的后背，一手穿過她的膝蓋彎，將人抱了起來，往浴桶走去。
    顧青瓷不知道是真羞怯，還是已然沒了力氣，整個人都是蔫蔫嗒嗒的。
    身上就只披了一件素色雪紡中衣，李成則見她脖子上大腿根處都是紅紅紫紫，心里越發(fā)愧疚，邊走邊道歉，“是我不好，我的錯，沒個輕重讓你難受了，官官原諒我這回回可好？”
    顧青瓷往他身上埋了埋臉，沒說話。
    她是自己惱恨自己，大概有些猜到，是自己昨天將那玻璃瓶中的物什用多了才會失態(tài)，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巴著李成則黏黏糊糊的哭啼，糾纏不肯放。
    自己膽子大了，所以吃了教訓(xùn)。
    李成則將人放進(jìn)溫?zé)岬乃铮屗萘藭海纸o她按摩了一下腰背，才讓她起身擦干，穿好了貼身衣物，再抱回床。
    他自己便就著她洗過的水囫圇洗了一身。
    兩人打理干凈，才讓丫鬟婆子進(jìn)來處理，換被子抬水。
    顧青瓷身上一點多余的力氣都沒有，早飯都是窩在炕上吃的。
    好在廚房里送來的都是好克化又爽口不油膩的東西。
    中午的時候，顧青瓷漸漸恢復(fù)過來，腰不酸了身上也不疼了，只是看著張嬤嬤她們一臉了然的模樣，多少不好意思。
    但今天也更粘人，李成則要去書房做點事，顧青瓷就眼巴巴看著他，無奈，李成則就只能捎著人一起去。
    一個處理事情，一個看書。
    張嬤嬤今日臉上的笑容就沒放下來過，玉珠玉釧怕小姐害臊，都沒怎么往跟前湊。
    算著日子，過兩日李成則就要去回奉太書院上學(xué)去，顧青瓷不舍得也沒法，她總不能攔著不叫人讀書。
    也是年紀(jì)小精力恢復(fù)得快，一晚上后姑娘就又生龍活虎了，別扭勁兒也過了，說話的空檔想一出是一出，要李成則帶她出去玩。
    顧六姑娘沒了羞臊，愈發(fā)磨人起來。
    李成則道：“你不是最怕熱的，怎么還要往外跑？”
    顧青瓷坐在高椅子上翹了翹腳，懶懶散散地說：“家里悶得很，一汪水都沒有，就算不出去還是熱，再說也無趣得緊，你看天子都會在暑天去避暑么，我們怎么就不行了。”
    李成則幾乎想長嘆，挑眉道：“顧六姑娘，你是不是太看得起為夫了，為夫哪里去給你建造一座避暑行宮。”
    顧青瓷氣得撅起嘴，“你就會歪曲我的話，我哪里說了行宮，我說的是出去避暑乘涼！”
    李成則不慌不忙的練了一帖書法，擱下筆眉，略作沉吟了會兒，道：“行，依你。”
    顧青瓷這才露出個笑臉來，說多謝相公相公真好，末了才想起來問：“我們?nèi)ツ膬骸！?br/>     李成則：“河口村。”
    顧青瓷：“……”
    李成則還真不是故意逗她玩，事實上他也該去一趟河口村了，一個是李父那邊瓜田的情況。再一個，之前把那個翠竹送過去，這也該去看看事情進(jìn)展得怎么樣了。
    趁現(xiàn)在還有兩天假期，不然恐有要耽擱，要有了重要消息還得再送到書院特那邊去。
    夏天馬車?yán)锶珦Q成竹席墊著，涼浸得很，兩個窗戶的竹簾都卷起來敞開著，馬車一路走著，時而有風(fēng)吹過來，算不得很熱。
    這不是原先那輛馬車，而是后來李成則身上有了余錢再買的，比那輛大了將近一倍，地方寬敞很多，一點不擠，更談不上憋蜇。
    車內(nèi)不便放茶具，他們帶的是水袋，渴了就喝上一口。
    李成則捏了捏顧青瓷的掌心，笑道：“不是要看山看水？河口村可算個好去處了。”
    不說還好，一說顧青瓷更不高興起來，憤憤道：“誰說要來鄉(xiāng)下了！”
    李成則搖頭，“嬌貴的丫頭。”
    顧青瓷她沒法反駁，她就是很嬌貴又嫌棄鄉(xiāng)下地方窮又臟。
    且又是她先開口要求的，現(xiàn)在李成則做了決定，她反駁不了。
    他們吃過中飯后出發(fā)，馬車走得不快不慢，在路上晃悠了個把時辰，終于到了河口村。
    環(huán)山繞水的地方的確是要比京城涼快許多。
    如今這邊有瓜地需要管著，李保德一個月有大半個月住在這邊，他本來也很擅長管理這些，以前這百多畝沙地是沒利用起來，現(xiàn)而今地頭種上了這么好的東西，他也不怕費(fèi)精力。
    李成則過來了，幾個下人立馬跑過來請安。
    和以前不同，老宅這邊下人比當(dāng)初多了好幾個，先頭錢九從外地給買回來的幾個，后面因為李父時常過來，李成則就在牙婆哪里挑了兩個婆子，加上家里送過來的翠竹，倒很不缺人使喚。
    李家從來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人家，李保德不是貪享受的人，也不比婦道人家精細(xì)有諸多要求，回來有口熱飯吃回屋子有水洗漱就成。
    哪里要人抬著捧著伺候，又不是小姑娘。
    今日李成則他們過來，只帶了一個元寶和玉釧。
    兩人進(jìn)了堂屋，一個人去外頭叫李保德。
    不多時李保德回來了，見兒子過來有些驚訝，臉上卻是高興得很，帶著朗笑：“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好叫人把屋子收拾好。”
    這個點過來肯定是個要住一晚上的，所以李保德才這么說。
    李成則笑著回：“原先沒想著要來，是一時做的決定，再說這邊也不是常年不住人，收拾起來也不麻煩。”
    元寶玉珠兩個連忙給李保德行了個禮，李保德回?fù)]揮手不在意，只說了句，“去把你們主子的屋子收拾出來。”
    于是兩個人應(yīng)是退下了。
    翠竹在這里適應(yīng)得不錯，活計干得好，粗重的活兒不用做，但是屋子里的事一樣不落。
    見著李成則和顧青瓷過來了，連忙恭恭敬敬行禮。
    李保德同李成則說了會兒話又出去了，李成則把翠竹留下問話。
    他飲了一杯茶，放下茶杯，才問：“那邊可有消息了？”
    他說的那邊是指吳家里，吳家的吳太太三番兩次挑撥陷害李家，從翠竹投誠后，李成則就讓買了人送去吳家。
    把翠竹送到鄉(xiāng)下來也有這個考量，河口村離吳家屯也不很遠(yuǎn)，想知道什么消息更方便，她原就是吳家的庶女，吳家的情況知道的肯定比外人多一些，再者這四里八鄉(xiāng)的沒秘密，尋常逮著空和人夸天說話，都能聽出不少八卦。
    翠竹知道自個能留一條命不被發(fā)賣，是大爺看著她有些用處能做事。
    是以就非常聽話，磕了個頭，開口道：“前兒個就得來些消息，本也是正想叫人去回大爺?shù)模汕纱鬆斁蛠砹耍任乙乐鬆數(shù)姆愿溃o那邊去了一封信，說的就大爺和少奶奶時常鬧矛盾，之后那邊回了一封信，讓我找機(jī)會回家一趟，我便我去了，誰知我嫡母就給了我一包藥，讓我偷偷下給奶奶吃下去。”翠竹說后面一句的時候戰(zhàn)戰(zhàn)兢兢，似乎是怕李成則遷怒。
    這是翠竹還沒進(jìn)李家時，吳太太一早吩咐好了的，城門外有個茶攤子，里頭賣茶的一對夫婦，那妻子原先是吳家的丫頭，現(xiàn)在收了吳太太的錢，時常替人做些收信遞話的事。
    “什么藥。”李成則笑容冷峻問了一句。
    翠竹連忙從腰間荷包掏了出來，遞過去，小聲搖搖頭說道：“只講是吃不死人……旁的奴婢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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