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則抱著大姐兒逗她玩了一會兒, 隨后看了看時辰,已經不早了,于是叫來元寶, 吩咐他去把馮如似接回來。
明日是旬假日。
一邊又讓端硯去打聽康泰郡主生辰上發生的具體事誼,看看刑部那邊的人有沒有找出什么線索。
端硯得了令就去了。
已是晚上, 王府里客去人早都散了去。
府中幾個丫鬟被刑部官員帶走了去問話。
那位張姑娘的尸體原本也要抬走,必須再行驗過, 以免有什么沒發現疏漏的線索。
然而張夫人怎么都不肯,說事情可以不可二,她女兒就算死了也要干干凈凈地走。哭天搶地的不愿,一面出聲吩咐幾個廝過來, 把張小姐的尸身運回張家去了。
沒什么有用線索,李成則聽了幾句后就沒管了。
在外讀書的小孩接了回來,廚房那里就生活做飯了,
馮如似放下自己球袋子, 頭一件事就去看大姐兒。
大姐兒小, 幾日不見馮如似眼睛里就是陌生的,不過她向來是好性格,歪著頭老人, 一邊啃自己的手。
馮如似給她拿下來, 又拿了手帕給她擦口水。
陪著小姑娘玩了一會兒, 她就咯咯咯笑開。
到天擦黑的,李成則讓丫鬟去把顧青瓷叫醒。
這時廚房也送了飯菜過來,一家人一起吃飯。
大姐兒就在旁邊的大搖籃里爬來爬去。
馮如似給顧青瓷請安, 說了一會兒話。
他心細地發現顧青蹙著眉頭,神情不同以往開朗。
就問:“舅母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顧青瓷輕輕搖了搖頭,“沒什么。”
李成則摸了一把馮如似的頭。
他不是什么都不跟孩子說的人,聞言便是道:“你舅母白日出門受了些驚,已經喝了安神藥,似兒不必太擔心。”
馮如似抬頭,看看李成則又看看顧青瓷。
小臉嚴肅,然后伸手給顧青瓷夾了一些菜,認真說:“舅母多吃些。”
顧青瓷一下子就笑了,她家小孩可真懂事。
張家女兒溺亡這案子調查了好幾天。
那天仵作略略檢查了一番,并沒有發現張小姐身上有別的傷口,回了刑部后,幾位官員又盤問了許多人。
可愣是沒有找到一個目擊者者,都說張小姐日跟顧青瓷拌嘴然后負氣一個人跑了出去。
最后只能判案說張小姐是自己失足落水自殺,并無人加害。
張夫人卻怎么都不肯接受這個結果,瘋鬧著鬧去刑部,叫他們重新調查,說自己女兒身邊有丫鬟跟著,如何會往河邊跑,她定是叫人給害了,
因為張小姐是在跟顧青瓷有了口角之后才離開的,于是張夫人從始至終就一口咬定這事同顧青瓷有關,是顧青瓷害了自己女兒。
但沒有證據僅憑她的一面之詞刑部的人怎么會相信。
只能命人把張夫人送出刑部。
張夫人一臉怨毒,她女兒死得不明不白叫她怎么能釋懷!
為什么一定要咬緊顧青瓷?她當然知道沒有證據,女兒的死可能跟顧青瓷并沒有關系。
可是張夫人恨啊!如果不是顧青瓷辱罵她女兒,女兒又怎么會亂跑,如果沒有跑出去又怎么會掉進湖里!所以張夫人覺得這事和顧青瓷脫不了干系,她就應該給自己女兒償命。
張夫人不把這個恨意轉移到顧青瓷身上她簡直不知道怎么撐下去!
她現在整個心里都是戾氣,只要人給她女兒償命。
刑部那里不給說法,張夫人轉頭就鬧到了王府中去。
不過這人雖然痛惜女兒,可是還帶著精明,是王府見王妃不吵不鬧就抹眼淚。
王妃一面也同情人,又因這事是出在自家府中,亦有責任,也就只能好生安慰了人一番。
這事他們理虧,回頭王妃同王爺細說了,王爺心里也猜到了些,張大人在工部任職,時逢上峰要退休致仕,心里肯定會有些想法。
罷了,就當是補償他們了。王爺心中嘆了一口氣,之后便去活動遞了話,沒力幾日,張大人就升遷了。
張家一面靠著女兒亡故這事得了好處,張夫人一面依舊怨恨著顧青瓷,好像這樣做她就還是個一心疼愛女兒的好母親一樣。
這日,顧青瓷在墨玉軒看首飾,中途又近來一個人。
卻這人正是張夫人。
張夫人一進來立馬就發現了顧青瓷。跟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一雙尖利的冷冰冰的眼睛盯著顧青瓷看。
顧青瓷心里也煩,叫她看得不耐煩,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人忽然又一下子移開了時間,嘴邊勾起一個厭惡的冷笑,然后領著丫鬟上了二樓。
顧青瓷心情全給人破壞了,若不是看對方才經歷喪女之痛,真會忍不住上前罵人。
“不買了,回去!”顧青瓷丟下手里的東西,神色之間滿是不愉,轉身就朝外走,丫鬟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墨玉軒的二樓,張夫人從窗戶看著顧府里離開。
又是一聲冷笑,道:“都準備好了?”
丫鬟飛快點點頭,“放心吧夫人,定不會出紕漏。”
張夫人才露出一臉快意的笑容來。
李家。
李成則散值回來,發現顧青瓷不在家。
起先沒在意,只問了丫鬟一句:“你們奶奶呢。”
玉珠回說:“中午吃了飯后,帶著福兒和慶兒出去了,說是出門逛逛,聽說前兒墨玉軒上了新的首飾,奶奶一早想去看了。”
李成則聽完眉頭就是皺了皺,而后說:“官官每次出門,除非是回顧家,幾乎很少會在我之后回來,可有派人出去接?”
玉珠面上也有些擔心,一邊回:“方才已經叫玉釧去尋了,不知奶奶是不是叫別的事絆住了腳。”
李成則還沒坐下喝上一口茶,旋即大步往外走。
道:“你們照顧好康康,我出去看看。”
說罷就去馬棚幾牽了自己的馬,直直出了門。
他騎著馬一路往墨玉軒的方向去,恰好在路上看見自己的馬車往這邊趕。
趕車的下人也見到了主子,立馬停了下來,下車行了個禮。
李成則只問:“接到你們奶奶了?”
車內玉釧聽見李成則的聲音,連忙掀簾子跳了下來,面色萬分焦急,道:“大爺,墨玉軒的老板說奶奶申時不到就出了墨玉軒,然后我又沿街問了,也有人看見小姐是那個時候走的,可、可奶奶一直沒回家,大爺,你說奶奶到底去了哪里。”玉釧真的快急哭了。
李成則臉色沉沉的,道:“你先回去,我親自去找。”
說完不等人回答蹬了下馬蹬子,手上一拉韁繩,騎馬飛快離去。
李成則直奔墨玉軒,進了門,將掌柜的叫出來,問她顧青瓷的事。
幾時來的,幾時離開的,期間有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
掌柜苦著一張臉,看看著眼前人一張殺神似的臉,只好將當時招呼顧青瓷的伙計叫過來,又將事情說了一遍。
“大約是未時二刻鐘過來的,離開的時候快申時了,好像也沒發生什么事,顧夫人就看了看,也沒買東西就走了。”店伙計回答。
“沒發生特別的事?也沒買東西?”李成則眼神重復了一遍,臉上露出了一個冷嘲,“你可確定?”
店伙計被他那陰冷的語調嚇著了,結結巴巴道:“是、是一件兒東西都沒買,放下就走了……”
李成則就用:“我夫人以前多次來這里買東西可曾有空過手。”
顧青瓷是墨玉軒的老客人了,一直也都是眼前這個伙計招待的。
聽李成則這么問,他略略一回想,顧夫人每次來他們店里都會買東西。
“不、不曾空過手。”他下意識就說了出來。
“那為什么這次就突然什么都沒買?”
伙計順著李成則的話往下想。
然后回答:“好像是張家夫人來了我們鋪子,兩人之間似乎有齟齬,張夫人冷冷看了顧夫人幾眼,顧太太生氣了,然后就沒心情買東西了。”
“張夫人……”李成則低聲說了一遍,又道:“可是那位工部侍郎張大人的內眷?”
在墨玉軒這種地方做事,店伙計常年都與各家的夫人小姐打打交道,自然是對各家呢情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李成則一說,他就立馬點頭,“正是那家。”
得了這話,李成則轉身大步離開了墨玉軒。
他現在沒有時間一一去排查慢慢去琢磨顧青瓷會去了哪里。
他已經抓住了重要線索。
——張夫人。
別說這只是他的推測和懷疑,并沒有證據。
李成則現在并不是要斷案,有合理的懷疑就能讓他動手,他不能讓顧青瓷出事。
這一段日子,和顧青瓷過不去的就只有張夫人!
李成則上了那個去了一個地方。
周府。
余府的主人就之前那個和李成則一起去禁軍營的黑衣年輕男子,以前的三皇子現在的皇上的心腹。
名叫余顯,余顯功夫了得手段了得,以前是替三皇子處理一些私暗事的。
李成則要請他幫一個忙。
見了余顯,李成則說了顧青瓷失蹤的事,余顯立刻鄭重起來的,二話不說就應下,借了李成則一個武藝高強的屬下。
李成則讓那功夫了得的人幫她夜闖一趟張府,將張夫人身邊的丫鬟抓出來。
這事對別人說興許跟困難,但余顯和他的屬下都非一般普通人。
等天黑了下來,那人就潛進了張府。
前后不過兩柱香的時間,就將張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抓了出來。
李成則謝過余顯,又借了他的暗室一用。
余顯擺擺手:“你何必同我客氣,只管用便是,衛一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可讓他幫忙審問。”
衛衣就是余顯的屬下。
李成則并沒有拒絕,和衛一一起進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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