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br> 小院。</br> “嚴兄,你昨晚去哪里了?”陸小鳳迷糊的問道,昨天晚上他喝多了,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清醒。</br> 嚴涉笑嘻嘻地道:“出去和人比劍了。”</br> 陸小鳳眼睛一亮:“是什么人?”</br> 嚴涉道:“如果我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你信嗎?”</br> 陸小鳳笑道:“我自然相信。”</br> 他上前拍了拍嚴涉的肩膀,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我還以為你是正經出家人呢,一晚上沒有回來,是不是已經做了論劍之外的事?”</br> 嚴涉臉一板,義正言辭道:“你用自己那齷齪的內心揣測別人,自然會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齷齪。”</br> 陸小鳳無奈的松開手:“你昨晚說的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現在懷疑一個人……”</br> 嚴涉肅穆了下來:“誰?”</br> 陸小鳳道:“金九齡!”</br> 他接著道:“現在還沒有證據,但他有很大的嫌疑,所以我準備演一場戲,希望嚴兄你能配合。”</br> 嚴涉點了點頭:“好。”</br> 陸小鳳接下來就把他的計劃說了出來,嚴涉聽完后道:“我已知道了,到時候自會配合你。”</br> 陸小鳳抱拳道:“多謝。”</br> 嚴涉轉身出了小院。</br> 望著他的背影,陸小鳳的眼神突然凜冽了起來,喃喃道:“為什么總覺得他很危險,有些不對勁……”</br> 說完之后,他搖了搖頭:“應該是我想多了,還是先處理繡花大盜的事情吧……金九齡,希望真的是我猜錯了。”</br> 突然,兩個捕快打扮的年輕人慌慌張張的闖入了這院落:“陸大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br> 陸小鳳有些詫異,認出這是六扇門的兩個捕快:“除了什么事?”</br> 一個捕快打著哆嗦道:“死了,都死了……”</br> “誰死了?”陸小鳳神情一變,急忙追問。</br> 另一個捕快顫抖著道:“金老總、孟捕頭……他們全都死了,整個六扇門,地上都是花白的,尸體、腦袋、斷手斷腳……上百個兄弟都死了!”</br> “你說什么?”陸小鳳簡直不敢相信,“六扇門被人滅門了?!”</br> 那個捕快道:“兇手還在墻上留下了字,自稱魔主邪無上。”</br> 陸小鳳一下子沖出了門。</br> ……</br> “他是被人用手生生掐碎來脖子死的,具備這種程度手上功夫的,怕也只有魔主了。”</br> 嚴涉指著金九齡的尸體,這位六扇門三百年來第一的天才死的時候,眼睛睜的大大的,顯得格外不甘,他的尸體是兩個部分,一個是頭顱,一個是身軀,分離的,畫面格外血腥。</br> 陸小鳳不忍的拂過金九齡的眼皮,替他合上眼睛:“的確是魔主所為,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br> 他轉身望向四周,六扇門東南分部莊嚴的大堂上,此刻堆滿了尸體,都是六扇門的捕快,在昨天他們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此刻全都已經凋零。</br> 花滿樓站在門口,捂著胸口干嘔著,他實在難以忍受這樣血腥的氣味。</br> 嚴涉攥緊了拳頭,氣憤填膺道:“魔主邪無上,果然是天下第一大魔頭,此人不除,必為武林最大禍害!”</br> 陸小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錯,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要把他繩之以法,捍衛江湖正氣。”</br> 這時,一個捕快飛快的跑了過來,表情極為奇異的道:“陸大爺,我們在金老總那里發現了兩個人。”</br> 那是一男一女。</br> 陸小鳳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像被人打了一拳,陰沉如水。</br> “蛇王,還有……薛冰!”有人認出了這一男一女。</br> 他們也都已經死了。</br> 死在原本屬于金九齡的房間里。</br> 不過他們二人死時的情況有些奇異,蛇王與一般情況下沒有區別,但薛冰卻是被人綁著的,甚至用布塞住了嘴,在絲毫不能動彈的情況下被殺。</br> 蛇王為什么會大晚上的出現在金九齡這里,薛冰本是陸小鳳交予她照顧的,為什么她會被綁了送到這里?</br> 陸小鳳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一雙手緊緊攥緊,渾身都在顫抖:“薛冰……我錯了……我不該把你丟下的……”</br> 這個一向玩世不恭,卻俠骨仁心、重情重義的男人,竟失聲痛苦了起來,完全沒有在乎當著眾人的面。</br> 嚴涉嘆道:“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金九齡果然有問題,蛇王是他的人,他綁了薛冰。</br> 唉,此處雖然是六扇門,人多眼雜,但卻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也不會有人到金九齡的房間做什么,所以蛇王選擇把薛冰送到這里。”</br> 陸小鳳的情緒更加悲痛。</br> 花滿樓走到他的身旁,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是安靜的站著。</br> 嚴涉接著道:“金九齡雖然出人意料的深沉可怕,但比起邪無上,他卻根本算不得什么,昨晚邪無上對六扇門動手,就連同蛇王二人一起殺了。”</br> 陸小鳳忽然站了起來:“他這是在示威!”</br> 花滿樓訝然道:“你說什么?”</br> 陸小鳳望著他,眼神格外堅定:“魔主此人來歷神秘,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出身,只知道他武功高強,心狠手辣,自從出現在江湖上以來,他不斷高調的對武林中的名人出手,你們有沒有想過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br> 花滿樓道:“他一定是有非常巨大的謀劃,但謀劃越大,往往也就需要更加的謹慎低調,魔主卻接二連三的高調出手,這次更是直接對六扇門動手,招惹朝廷,這無疑是很不智的行為,但我不相信他是個有勇無謀之人。”</br> 陸小鳳道:“所以這一切的背后必然有一個原因,他故意為禍江湖,壯大聲勢,我覺得他是在掩飾什么,而這次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他會不斷的示威,讓整個江湖的目光都齊聚在自己身上,以達成那個目的!”</br> 嚴涉問道:“你覺得他會有什么目的?”</br> 陸小鳳搖了搖頭:“這個我猜不出,但肯定是足以顛覆武林的可怕計劃。”</br> 花滿樓道:“那你準備怎么做?”</br> 陸小鳳望向遠方:“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們對魔主所知實在太少了,甚至我們知道的可能都是他故意告訴我們的,這無疑很被動,所以我首先要去找兩個老怪物,打聽有關魔主的情報,然后再聯絡天下群豪……”</br> 他訴說著自己的計劃,表情非常莊重,絲毫沒有剛剛經歷巨大悲痛的樣子。</br> 嚴涉知道,他僅僅是將自己心中的傷痛隱藏了起來,因為他知道悲傷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唯有戰勝傷痛,迅速出擊,才有可能戰勝“魔主”。</br> 這樣的風采,才不愧是陸小鳳。</br> “但想要擊敗魔主,豈是這么容易的?正如你所說,你們知道的東西,都是我故意透露給你們的,摸不出真相,你永遠只能看著我的背影,悲痛欲絕卻無力回天!”嚴涉心中喃喃著,眼神變得凜冽。</br> PS:感謝書友滅世毀滅的1000點幣打賞,感謝書友紫薇太易的500點幣打賞,感謝書友噯塡嘚好累、書友20170508184803837的100點幣打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