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曌前來這里做什么?”眾天邪王皺眉地看著前方,他自然認得出這是死國。</br> 嚴涉拿出爻帝之軀:“待你恢復真身,我會告訴你答案。”</br> 看著眾天邪王,他頓了頓:“當然,你可以懷疑我在其中做了手腳,不敢使用。”</br> “呵!”冷笑一聲,眾天邪王瞧了瞧眼前的身軀,毫不猶豫的拿起,神魂離開天跡之軀,進入其中。</br> 一股恐怖氣息驟然籠罩死國天地,浩瀚神光蘊藏滔天邪氣,直沖九天云霄,使得銀河之巔的禍星閃耀璀璨,光芒之奪目,幾乎不下一旁的戰星。</br> 嚴涉瞇眼打量著天空,淡淡道:“近神之靈、近神之軀,雖然三心未歸,距離昔日祌天爻帝的巔峰狀態還差了一些,但配合冥帝邪力,其實也非常接近了,這個狀態的你,才有資格融入我之體。”</br> 驀然,一座巨大神爐從天而降,熾烈火焰燃燒,萬千符文璀璨排布,蘊藏玄異氣息,將二人吸入。</br> “這是什么?”恢復真身的眾天邪王,眼眸驚疑。</br> “萬妖爐,經過我改造過的萬妖爐。”嚴涉道。</br> 眾天邪王依舊驚疑,警惕的望著眼前的身影,“你到底有何算計?”</br> 嚴涉并不搭理他,身上爆發浩瀚神能,催動萬妖爐,絢麗的火焰沖天而起,熾熱無比,使得虛空都逐漸扭曲。</br> 眾天邪王臉色變了,但依舊冷靜:“你想煉化曌,但你別忘了,你自己也在這里。”</br> 嚴涉微笑道:“因為我也想連同自己一起煉化。”</br> 燦爛的火焰焚灼而來,籠罩了他們二人,無窮無盡的熱度吞噬著眾天邪王,讓他產生一種心悸的感覺。</br> “曌要出去。”他低吼著,身上邪氣翻涌,轟擊著萬妖爐,近神巔峰之能,無與倫比,足以毀天滅地,破滅萬法,但卻完全撼動不了萬妖爐。</br> 嚴涉出聲道:“不要白費力氣了,此爐乃是死國天者所建,但設計它的人卻是六天之界的太陽神,天者曾經是祂的手下,所以才得到它的設計圖,我自己又改進了一下。”</br> 微笑著,他又補充道:“天者將之給我的時候,不懷好意,所以我把他也煉入此爐了,不過他沒有與我合一的資格,只配成為爐壁。”</br> “萬妖爐本身就是近神級別的寶物,現在更有冥王作為祭品加持,威能絲毫不遜近神之巔,但保險起見,我還找到了烽火關鍵的碎片以及波旬三體,把他們也都融入爐壁,打造出真正的神之爐。”</br> 嚴涉表情很肅穆:“現在的萬妖爐,足堪焚毀宇宙玄黃,熔煉天地洪荒,縱然是六天之界的帝君進入,也未必能夠活著走出,你更是做不到!”</br> 眾天邪王冷冷地看著他:“做了這么多,你究竟有何目的?”</br> “戰禍邪神,戰星、禍星、八岐邪神,這三者單獨來看都是足以橫行寰宇的存在,但都稱不上無敵。”</br> “我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所以我要補全這一切,讓真正的戰禍邪神出世,席卷六天之界,那會是真正的……諸神噩夢!”</br> 熊烈的火焰吞噬了二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之力,轟然醞釀著。</br> 浩瀚銀河,諸星之鄉。</br> 兩顆亙古存在,散發無上邪力,象征戰禍的星辰,此刻詭譎碰撞,竟交織在一切,輝煌光芒,一瞬遍灑宇宙。</br> 戰星帝龍、禍星神愆,從此不存,唯有……魔星戰禍!</br> 或者說……魔神戰禍!</br> “我們還是來晚了!”君奉天頹然地望著眼前熾熱詭譎的巨爐,悲痛長嘯。</br> “不可放棄,一定還有希望的。”圣痕者低喃著,手中的綠色圣晶流淌出神圣光芒,沖擊著眼前的怪異巨爐,然而無論他如何竭盡全力,萬妖爐皆是紋絲不動。</br> 希望,從來不存。</br> 當戰禍魔星的璀璨神光,遍灑整個蒼穹之際,萬妖爐轟然震動起來,汪洋一般的神能沖擊寰宇,君奉天二人一瞬間被逼退數十里,吐血不止。</br> 他們完全顧不上自身的傷勢,怔怔地望著遠方天際。</br> 猩紅的戰禍星光鋪灑寰宇,整片蒼穹,仿佛一副被渲染過的水墨畫,黑漆樸素,死寂低沉,只有無窮的邪意。</br> 萬妖爐裂開一條縫隙。</br> 一道人影從中走出,看不清容貌,說不出體型,只有一種鋪天蓋地的攝人氣勢,一雙凜冽的眸子,如同星空般浩瀚。</br> 伴隨祂之抬足,大地驟然轟隆,裂開一道道縫隙,無窮無盡的熾熱巖漿從地底涌出,赤紅的光芒吞沒了大地,染紅了天空,狂暴的氣息使得神魔膽顫。</br> 毀滅的氣機縈繞著嚴涉,祂仿佛是戰禍的化身,災難的主宰,浩劫的源頭,殺戮的象征,魔上之魔。</br> “你是帝龍胤?”君奉天踉蹌著走到祂的身前,凝視著祂。</br> “戰星帝龍、禍星神愆,皆已經是過去。”嚴涉輕輕搖了搖頭,眸眼間露出兩道絢爛神光,“我乃戰禍!”</br> 一股前所未見,浩瀚無邊的磅礴邪能,翻涌在寰宇之中,讓每一個生靈,發自內心的戰慴。</br> 君奉天怔了怔,抬頭望了眼天空那顆無比璀璨的邪星,訥訥道:“玉逍遙呢?”</br> 嚴涉手掌一揮,柔和的光芒籠罩前方空間,一具仙風道骨的身軀出現其中,正是昔日云海仙門大師兄、玄黃三乘之首,天跡神毓逍遙,玉逍遙是他本名。</br> “師兄!”君奉天走到玉逍遙的身前,眼角垂淚,一雙手緊緊地抓住玉逍遙。</br> “奉天……”玉逍遙雙眸倏然張開,璀璨明亮的眼睛同樣帶著淚水。</br> 二人凝視長久。</br> “讓你們見最后一面,是我的恩賜,接下來就是你們的終點了。”</br> 嚴涉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就是在訴說一個事實,一個通知。</br> 戰禍一體,祂之眼下,唯有毀滅!</br> 沒有人可以阻擋。</br> 君奉天、玉逍遙同時看向他,眼中無懼。</br> 君奉天道:“雖然我很痛恨你所做的一切,但我依舊很感激你,讓我能再見到師兄……”</br> 玉逍遙道:“這應該就是我們的謝幕戰了,但奉天逍遙從來不畏生死,你將領教我們最強的信念!”</br> 二人對視著,君奉天首先喝道:“震寰宇,領玉旨,奉天降殺。”</br> 玉逍遙隨即道:“撼八荒,降神諭,任吾逍遙。”</br> 沛然劍氣,不世仙元,以及無可動搖的信念,驟然升起,沖向嚴涉。</br> 其實無論他們的信念如何感天動地,結局都已經注定。</br> 他們也清楚。</br> 但此刻并肩除魔的二人,心中無悔,因為這是他們共同的道!</br> 奉天逍遙的道,一往無悔!</br> 希望的曙光劃破長空,照亮萬古長夜,恍惚間又被一團猩紅吞噬。</br>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希望,只有絕望。</br> 但真正的英雄,即便知道前面沒有希望,也依舊會貫徹自己的信念。</br> 即使會粉身碎骨,依舊有無數人奮不顧身,前仆后繼。</br> 這就是霹靂的世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