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br> 八玲瓏凝望著在黑暗中走出的嚴涉,驚訝同時,殺機密布。</br> 嚴涉掃視著八人的表情,沉聲道:“看來你們知道我。”</br> “突然出現在贏政身邊的神秘高手,我們豈會不注意。”</br> “我們調查過你,你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第一次出現是在蜀地,是在一個月之前。”</br> “而在那之前,你的過去是一片空白。”</br> “這個世上不會有人的過去是空白的,所以你一定來自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br> “而能夠誕生出凌駕鬼谷縱橫之上高手的地方,天下本就不多,聯系你首次出現在蜀地,你的來歷已經不用多說。”</br> “你是蜀山的人。”</br> 八玲瓏一個接著一個的低聲自語著,八道森冷的目光從各個角度死死地注視著嚴涉。</br> 嚴涉微微一笑:“羅網不愧七國第一殺手組織,連我這么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的來歷,都被調查的如此透徹。”</br> “你這樣的高手豈會是籍籍無名之輩。”</br> “但不管是誰,與八玲瓏為敵,死亡就是唯一的結局。”</br> “你不會是那個例外!”</br> 話已說完,八玲瓏同時出手,乾殺、坤婆、震侯、巽蜂、坎鼠、離舞、艮師、兌鯉,從八個不同的角度,圍殺向嚴涉,每一個人都以最為致命的殺招,配合默契。</br> 嚴涉望著這八個人,臉色平淡無比,沒有絲毫動作,任憑他們殺來。</br> 轟隆!</br> 八人的殺招籠罩嚴涉的身體,雄渾的氣勁粉碎一切,將四周的房屋摧毀成齏粉,而嚴涉的身影一同消無。</br> “死了?”八玲瓏望著那一片廢墟的地方,神色中帶著疑惑。</br> “不對!”乾殺忽然大喝一聲,一劍刺向身后。</br> 乒!</br> 金屬撞擊的聲音響徹在夜幕之下,驚起百鳥紛飛,璀璨的火花劃破層層黑暗,照亮一道渾身漆黑身影。</br> “你們是在找我嗎?”“找我嗎?”“找我?”</br> 十幾道聲音從不同的方位出現在八玲瓏感知之中,十幾個嚴涉用平靜而蘊藏殺意的目光凝視著他們,浮現在黑暗里。</br> 坤婆沙啞說道:“萬物合靈,身外有身!沒想到你居然已經達到了這蜀山巫術的最高境界,是我們低估了你。”她的語氣充滿凝重。</br> “是你們,還是,你!”十幾道一模一樣的聲音,自不同的角度回蕩起來,仿佛夢魘,環繞著八玲瓏。</br> 八人的神色同時一變。</br> 嚴涉眸中帶著漠然,冰冷注視著八人:“所謂的身外化身,本質不過是通過一種媒介,形成的虛幻,絕不是平空多出一個自己,能夠創造出嶄新自己的,那是神靈在,是造物者,而不是凡人。”</br> “我的化身是假的,而在我眼里,你們之中,也只有一個人是真實的,其他七個人是虛幻,就像這樣!”</br> 嚴涉的話音落下,十幾個他同時消散,有的化為一滴水,有的成為一簇火,有的是一根木頭,有的是一團閃電……只有一個是真實的。</br> “啊!”“不,我不是假的!”“我還活著!”……</br> 看到那一幕后,八玲瓏同時慘叫起來,他們抱著頭,發出嘶吼,漸漸地,坤婆、震侯、巽蜂、坎鼠、離舞、艮師、兌鯉七人消失一空,只有乾殺一人還存在著。</br> 過了片刻。</br> 乾殺抬起頭,冷漠注視著不遠處的嚴涉。</br> “居然被你發現了,八玲瓏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br> “那就是我……越王八劍,黑白玄翦!”</br> 他忽然變成一個手持黑白雙劍,額頭扎著黑色布條的中年人,身上透著不世戾氣,彌漫死亡氣息,眼帶無盡煞氣。</br> 黑暗下,他仿佛自地獄走出的殺神,傲然漠視著天地蒼茫,黑白雙劍舞動,死亡的顫聲轟鳴天地。</br> “羅網天字一等殺手,越王八劍之一,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br> 驟然,嚴涉的身影化作一團璀璨光芒,來到玄翦的身側,一只散發熠熠光輝的手,抓向玄翦咽喉。</br> “殺!”</br> 嚴涉逼來一刻,黑白雙劍同時刺出,一團混混沌沌的光芒在玄翦身上爆發而出,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無上鬼神,驚動八方風云,帶來毀滅災劫。</br> 轟隆!</br> 四周地面顫抖不已,數間房屋頃刻化為粉末,飄散在黑暗之中,萬千劍影穿梭,掠殺一切生機。</br> “自離開蜀山以來,值得我認真對待者,你尚是第一人。黑白玄翦,的確不差!”</br>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幽幽暗夜之中,嚴涉不知何時來到玄翦的身后,用漠然的目光注視著他。</br> “那你不會有機會遇到第二個了!”玄翦長喝一聲,聲音連綿數里方圓,黑白雙劍同時刺向身后,竟形成一體,滔天的血煞之氣彌漫。</br> “黑白戮命,血殺萬人!”</br> 逼人的殺氣籠罩四周千百丈之地,形成一片地獄場景,萬千死尸匯聚,無盡幽靈啼哭,殷紅的鮮血鋪滿天地,只有的殺戮的光芒永恒。</br> “這就是你的全力么?”嚴涉輕輕搖了搖頭,雙掌抬起,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熾熱的光芒劃破照亮暗夜,仿佛浩日當空。</br> 六災禁訣,旱魃臨!</br> 旱魃之災,赤地千里,火光所過,塵埃不留。</br> 玄翦雙劍凝聚,形成的血煞劍影,在這團焚燒萬物,赤地千里的火焰面前,頃刻化為灰燼,滔天火光綿亙開來,四周地面為之開裂,一切事物盡數成為火焰下的虛無。</br> “該死的火!”玄翦嘶吼著,神態癲狂,手中雙劍揮舞,劈斬著四周火光,卻阻擋不了連綿的火勢。</br> 他在火焰之中越發癲狂!</br> 嚴涉臉色浮現一絲笑意,身影驀然出現在火焰之中,一拳打向玄翦腦后。</br> 撲通!</br> 玄翦倒落在地面上,不省人事。</br> 嚴涉瞥向身后的一個角落,拍手道:“把他帶走。”</br> 天澤的身影自那里走出,帶著深深的忌憚望了嚴涉一眼,然后一只手提起玄翦。</br> “你到底要做什么?”</br> “我要做什么?”嚴涉瞥向天澤,“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明白。”</br> 天澤冷哼一聲,看向遠方:“你在這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很快就會有人來的,還不走?”</br> “你鬧的事情比我大多了,你都沒有事,我需要怕嗎?”嚴涉冷冷一笑。</br> 驀然,天空中閃過兩道宛若飛鳥的身影。</br> 一黑一白。</br> PS:本來是準備昨天加的,但這幾天熬夜太多,昨天突然頭疼,堅持不下去了,今天早上才碼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