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扭頭順著藍月指的方向看了看。繁茂的綠色的枝葉中,露出許多紅色的小果子。點綴的十分好看。</br> 藍月指的那些果子是楊梅,看樣子已經熟透了。從顏色上來看,幾乎紅的發紫。嗯。確實是一副很誘人的模樣。</br> 還有一些長在枝頭,成熟度比較高的。都被鳥琢去了一大半。露出里面的核來。</br> 小鳥是很聰明的。它們挑果子吃一定會挑最熟也是最紅最甜的。</br> 難怪藍月那么興奮。</br> 還沒到季節,部落周圍能吃的果子不多。</br> 即使整個蒼南部落的獸人。在出門打獵時都會幫她留意著找果子。也沒能找回來多少好吃的。</br> 不過姜年年還是拒絕了藍月。</br> “還是算了吧,我不是很喜歡吃那個。”</br> 其實也不是不喜歡。楊梅酸酸甜甜的,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口味的。</br> 再加上獸世條件有限,她也沒什么挑挑揀揀的資格。所以對水果的包容度很高。只要不是口感極差。她幾乎不怎么挑剔。</br> 但是楊梅這種東西里面,太容易有小蟲子了。</br> 她曾經買了后泡在鹽水里就去看電影了,等看完電影回來發現那一盆水里有了許多……那個畫面不提也罷。</br> 當時給她看的頭皮發麻,全都倒掉了。</br> 反正從那之后。她就有些抵觸楊梅這種水果了。</br> 她也知道那都是果蠅幼蟲,一點都不臟。可就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關。</br> 藍月默默的在心里記下這個被年年拒絕的果樹的模樣。準備等閑下來就過來把這種樹砍掉。種上別的年年喜歡吃的東西。</br> 整個部落都沒有像年年這樣愛吃水果的。所以現在的后山,幾乎算是他們家的果園了。</br> 藍月在被年年嫌棄了的那棵樹上做上記號。又走去了別處幫年年找。</br> 只是現在月份還早。很多果子還不到成熟期。</br> 最后幾人下山的時候。姜年年手里只捧了一小把不知名的果子。看起來丑丑的。不過味道還行。吃起來軟軟香香的,帶一點甜味。</br> 回家后姜年年以明天出門要早起的理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三個雄獸的熱情示好。還表示今晚他們應該都早點睡。這樣才不影響明天長途跋涉。</br> 不過到最后又被他們三個雄獸以她又不用走路,可以在路上繼續睡的借口,直接讓她一夜沒睡,從窗口看到了初升的太陽。</br> 姜年年氣的直拿腳踹他們。</br> 三個雄獸倒是高興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折騰了一晚上,也一點看不出困倦來。</br> 畢竟每次帶著年年出門的時候。只要有外人在,年年總是會因為擔心在野外被看到或者是被聽到而拒絕和他們太過親近。</br> 這次他們出門帶了那么多人。年年肯定會強制讓他們晚上老實一些的。</br> 所以他們在臨出門的前一晚。就不約而同的想著,先放肆一下。免得后面忍的難受。</br> 姜年年困倦的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等到他們終于肯放過她,立馬就滾到一旁準備睡覺。</br> 偏偏南辰又將躲到一旁的她抱了起來。困極了的姜年年氣的直接在他肩頭咬了一口。聽到南辰隱忍的悶哼聲后,才滿意的松開了他。低聲說道。</br> “你就讓我睡會兒吧,我都快要困死了。”</br> 別再折騰她了,她困的可以低頭秒睡了都。</br> 南辰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年年突然咬了他確實是讓他覺得很意外的。更讓南辰意外的是,他竟然會因為這一口覺得特別……激動。</br> 那一聲悶哼不是隱忍,是愉悅。</br> 身體上微微的疼痛感,讓他心頭悸動不止。如果不是大家都準備好了要出門。他應該還會繼續做些別的……</br> 他垂眸努力的轉移注意力。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語氣輕柔的哄著她。</br> “不是要折騰你,是我們該出門了,我先給你穿上衣服,你在路上睡好不好?”</br> 困的迷迷糊糊的姜年年抬起雙手,閉著眼睛配合著南辰將衣服套在身上。</br> 然后姜年年就感覺到身上又被一塊兒大大的獸皮包裹住,還順便蓋住了頭。</br>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落入的懷抱溫暖又舒服,獸皮將她遮的嚴嚴實實的。眼前沒透出一丁點讓她不適的光線。</br> 姜年年安心的趴在南辰肩頭上。正要放空自己,不顧一切的睡上一覺。</br> 只是他們還沒有走出大門,姜年年就聽到了羚元的聲音。</br> “南辰,我給年年弄了牛奶,怕你們急著出門沒時間煮。就在我那兒提前煮好了。你……你拿給年年喝吧。”</br> 南辰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輕拍了拍,聲音很低。</br> “年年現在困的厲害,應該沒什么胃口喝。”</br> 她剛才困的都要在他懷里咬人了,南辰也不忍心再打擾她睡覺。</br> 羚元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隨后緊跟著說道。</br> “那我把牛奶倒在竹筒里,你們拿上,路上給年年喝吧。畢竟……牛奶這種東西在外面你們也不好弄。”</br> 他昨晚想了一夜。也沒想到要做些什么,能讓年年在外面惦記她。</br> 不過今天在聽到牛的叫聲的時候。羚元就想到了。他能做到而那些食肉獸人都做不到的事。</br> 年年的那三個伴侶是厲害。有他沒有的能力。</br> 可牛奶這種東西,還真不是厲害了就能弄到手的。</br> 南辰想了想,還是同意了。</br> “那好,廚房里就有一個竹筒。是可以擰緊蓋子裝水帶出門的。你洗干凈了,把牛奶倒進去吧。”</br> 那是奎木和奎迪之前做出的小玩意兒。他覺得沒什么用,就隨手放在了廚房。</br> 只是沒想到,沒有沒用的東西,只有用不著的時候。</br> 雖說他們這次出門要帶的東西。已經在昨晚都打包好。分發給同行的獸人了。</br> 可今天早上臨出門前。南辰在家里轉了一圈,又在家收拾了點路上年年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不算很多,也就六大包吧。</br> 伏城和藍月現在一人身上拎著兩大包東西。背上還背著一大包。就跟要逃荒似的。一只手都騰不出來了。只能麻煩羚元動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