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藍月如此篤定的回答,姜年年這才放下了心。剛才嚇跑的食欲在此刻也回來了。她繼續捧著盤子開吃。</br> 大概真的是偷吃的東西吃著會更加香。再加上姜年年原本也比較喜歡啃豬蹄,所以一盤份量不算少的肉。竟然被她一口氣吃的快要見了底。</br> 藍月本來看姜年年吃的這么香,覺得挺開心的。這可是他想法子給年年騙來的肉。年年一定會覺得他很厲害的。</br> 她吃東西的樣子,慢條斯理的。吃相特別可愛。藍月就笑嘻嘻的撐著下巴在一旁看著她。比自己吃東西的時候還高興。</br> 可眼睛無意中低頭看到已經要見底的木盤時,藍月緊張的頭發都快炸起來了。連忙阻攔著道。</br> “年年,好了,不能吃這么多。”</br> 她已經吃的比她平時一頓飯的量還多了。</br> 明明提前說好了,只答應讓她少吃一些過過嘴癮的。結果他一下沒看住,反而讓她越吃越多了。</br> 姜年年連忙一把將盤子護在懷里。指了指盤子里那僅存的三塊肉。一臉無辜的說道。</br> “其實我覺得多吃這三口和少吃這三口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反正這一盤肉也都是已經見底了。你覺得呢?”</br> 藍月沉默了一會兒,默默的別開了頭。算了,吃就吃吧。年年說的對。都已經吃了那么多了,再多吃三塊也沒什么關系。</br> 她不肯將盤子給她,他也不能上手搶去。免得惹她生了氣。</br> 姜年年吃飽后滿足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br> “哥哥要不要幫忙善后?”</br> 藍月一愣。有些奇怪的問道。</br> “你剛才叫我什么?”</br> 姜年年也愣住了。她剛才是腦子抽風說了什么鬼話啊。</br> 她自己都不明白,剛才為什么會脫口而出喊出那兩個字。</br> 這她也沒哥哥啊。</br> 藍月卻是緊繃著身體。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神情很緊張的等著姜年年的回答。</br> 但是又擔心自己有些嫉妒的心思會忍不住的從臉上表現出來,他只好面無表情強裝鎮定的問道。</br> “年年,你說的哥哥是什么獸啊。”</br> 他現在只能繃著臉,因為一做出什么表情來。年年就能看出他是不是又要做壞事了。</br> 藍月剛才年年從嘴里吐出“哥哥”這兩個字的時候。只覺得她的聲音又軟又嬌。一副跟那個叫哥哥的人很親昵的樣子。這讓藍月心中警鈴大作。</br> 明明他幾乎在年年身邊寸步不離看著了,怎么還是有偷偷靠近年年的雄獸呢。</br> 在面對可能存在的“情敵”時,藍月此時的腦子比平時靈光的多。</br> 他在心里仔細揣摩著,年年平時總跟他們在一起。最多也就是天氣好的時候在部落里轉幾圈透透氣。</br> 或者去林子里撿些蘑菇吃?;顒臃秶鷺O小。來往的朋友也簡單純粹。她不可能會認識外面的獸人。</br> 可部落里叫“哥哥”這個名字的,藍月沒聽說過,在腦海中搜尋了半天。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br> 藍月心想著,年年嘴里那個哥哥,大概也是像洛白那樣,被年年隨便起了個名字叫,沒人知道。</br> 所以他只問了年年那是什么獸人,沒有問名字。</br> 在藍月看來,名字是最沒用的東西了。等他知道是什么獸人對年年心懷不軌之后。就把那些獸人都偷偷趕出去。這樣是最簡單容易的處理辦法了。</br> 他這個人,在對年年之外的事情上面。一向都是沒有什么耐心,也是沒什么包容心的。</br> 雖然他在部落里活動的時間不多。也不了解現在的蒼南部落里都有些什么獸。</br> 但是還有伏城啊,藍月相信伏城也不會什么都不做,就這么認了的。</br> 雖說他和伏城南辰三個人也在早些時候商量過,再給年年找一個伴侶,</br> 但是現在蒼南部落里那些獸人的實力看起來實在是不怎么樣。藍月看不上他們,覺得他們都很廢物。自然也很反感新人的加入。</br> 他的年年,自然是配得上最厲害的雄獸的,能比他厲害的話最好。就算沒他厲害,也不能跟他差太多。</br> 不然家里多出一個干啥啥不行,只會跟他爭寵的廢物。除了氣他,根本沒什么用。還不如不要呢。也省得浪費年年晚上的時間。</br> 年年的性子比較單純,說不定就是被那些狡猾的獸人騙了呢。他得幫年年看好。</br> 藍月思來想去。又想著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昏睡的那幾天。被人趁虛而入了。</br> 想到這里藍月就生氣,海族人從來都是掌控幻象的。他卻被自己制出的幻象給迷惑了。還給了別人接近年年的機會。</br> 他心里懊惱極了,那么長時間的嚴防死守,全白廢了。</br> 姜年年看藍月神色緊繃著別別扭扭的模樣。有些好笑的問道。</br> “怎么空氣里的味道酸溜溜的,我們藍月這是吃醋了?”</br> 以她對藍月的了解,剛才藍月在面對她時沉默著的那段時間里。一定想了超級多亂七八糟的東西。</br> 并且還都是十分沒譜的那種。</br> 藍月條件反射一般立馬搖頭否認。</br> “沒有,年年你別誤會我,我可一點都不善妒。</br> 我只是有些好奇……對,有些好奇。</br> 我以前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年年不想說也沒關系的。我只是好奇那一下,現在已經不好奇了。”</br> 他可不能把他想做壞事的心思透露出來。那樣等年年那個“哥哥”被趕出去后,年年一定會第一個就懷疑到他身上的。</br> 不過這個“哥哥”聽起來就不像是個好東西。一定和那個九尾狐貍“洛洛”一樣得惹人討厭。</br> 畢竟哪有成年雄獸會叫這么嬌氣的名字呢。雌性的名字都沒那么夸張的。</br> 還沒見過那個所謂的哥哥,藍月就在心里把他從里到外否了個遍。</br> 嗯,絕不是因為他在吃醋。他只是單純的在理智分析而已。</br> 姜年年:……</br> 她只是想跟藍月撒個嬌而已。因為要求被滿足后。她心情不錯。</br> 可沒想到藍月居然會扯到什么他絕不善妒上面去。這八成是又懷疑她認識什么新歡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