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伸出手指,輕輕撥了撥那顆藍色的珠子。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br> “藍月,你怎么能把你們海族這么寶貝的東西給我做裝飾用呢?</br> 要不是吉澤他們過來說。我都沒聽說過鮫人淚的名字。”</br> 姜年年十分確信。藍月不告訴她有關于鮫人淚的事。絕不是要防備著她之類的。</br> 大概是覺得這東西不重要。也就沒跟她提起。</br> 藍月一向這樣,他把除她之外的所有事。都看得極淡。從來不曾放在心上過。</br> 所以藍月才會在部落里這么久了。每天除了陪著她。就是出去幫她找吃的。連個玩的要好的朋友都沒有。</br> 就連他的同族人吉澤和吉泰。藍月都和他們接觸不多。</br> 姜年年曾經也擔心過藍月這樣孤身一人沒有社交。沒有朋友,會過的比較壓抑不快樂。</br> 可藍月卻笑嘻嘻的抱著她說。他是已經有了伴侶的獸,事事自然要以伴侶為重。別的雄獸只會浪費他的時間。有那個閑功夫,他還不如多去抓兩只王八。</br> 后來姜年年也就隨他去了。每個人性子不同。他大概就是比較宅的那一類。</br> 可只要想起當初他們一群人把重點在裝珠子的箱子里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最后卻在衣柜里找到了這顆珠子的樣子。姜年年就覺得十分無語。</br> 誰家把整個族群里的族中至寶隨便用做衣服裝飾啊。這不胡鬧呢么。萬一她穿著衣服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把那珠子弄丟了怎么辦。</br> 那么小小的一顆珠子。一掉在地上就被枯葉立馬掩埋了。找都不好找。藍月都不擔心么。</br> 藍月笑了笑說道。</br> “它也沒什么用。原本我是想做成項鏈給你戴身上的。可后來看你更喜歡珍珠一些。也就沒再跟你提起。”</br> 這個鮫人淚只是能但人進入幻象之中而已。也沒什么強身健體的功效。年年戴不戴的,也沒什么要緊。</br> 他看年年很喜歡他們三個合力給她做的那一條珍珠項鏈。戴在身上幾乎都不怎么取下來。</br> 并且年年皮膚白嫩細致,看起來就跟白珍珠似的。身上戴著串淺色的珍珠項鏈也確實好看。</br> 那這個孤零零的珠子就顯得沒什么用了。誰讓它不爭氣,只有這么一顆,不能串成一串的。</br> 不然他還能給年年串個手串戴。</br> 最后藍月擔心自己隨手亂丟。把這玩意兒丟了。干脆就在南辰給年年縫制衣服的時候。把珠子給了南辰。</br> 雖然沒用,但是好看呀。</br> 綴在年年衣服上時就像是浮光流動。比綴珍珠漂亮。</br> 姜年年抿了抿唇,有些不高興的說道。</br> “你都不知道,我們為了找這顆珠子費了多大勁。都恨不得把屋子都掀翻了。上上下下翻了兩遍呢。</br> 最后大家都覺得快要失去希望了。結果在裝著衣服的箱子里找到了它。</br> 誰也沒想到你會把珠子綴在我衣服上。好歹……好歹你也跟我說一聲啊。”</br> 當初因為找不到珠子的急切,姜年年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特別難受呢。</br> 那可是要救回他們三個最重要的一個東西。如果找不到的話,后果不堪設想。</br> 藍月連忙抱著姜年年,重重的親了一口。柔聲哄道。</br> “是我不好。想著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就沒跟你說。”</br> 這句話他是認真的。鮫人淚對他來說確實是個沒用的東西。</br> 以前嘛,他追求雌性的時候,鮫人淚那個晶瑩剔透的樣子還占個好看。</br> 根據他們海族人的經驗來看。雌性多數都會喜歡亮晶晶的東西。</br> 他為了吸引雌性注意,時不時的會把鮫人淚戴在頭上。</br> 后來……他都跟喜歡的雌性在一起了,那些故意勾引的小手段,就都不重要了。</br> 幻象的事,實在是個意外。藍月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可以無意識的制出幻象。這是連老龜都沒有跟他說過的事。</br> 因為藍月認錯的態度過于良好。姜年年心里也清楚這次的事。也不能怪在藍月身上。</br> 這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br> 所以姜年年也不忍心多說藍月什么,在藍月向她臉上親過來的時候。故意轉了一下頭。把嘴唇貼了上去。</br> 藍月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隨后在她唇上輕啄了兩下。笑著揉了揉她的長發。</br> 還不是時候,再讓她休息兩天。</br> 姜年年卻意猶未盡似的。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唇送了上去。</br> 藍月呼吸一滯。隨后便用舌.尖撬開了姜年年的唇.瓣。</br> 他是可以忍受一下下那些囂著的小心思。但是做不到推開年年。</br> 原本藍月是想著,只是親一親就放開她的。</br> 可親著親著,藍月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br> 他平時的身體是一個讓他很舒服的溫度。冰冰涼涼的,像水一樣。</br> 所以他泡在水里的時候。才不會有不適感。</br> 可今天他身上的溫度竟和年年身上的溫度差不多了。這實在是反常。</br> 等到兩個人分開后,彼此的呼吸節奏都亂了幾分。</br> 藍月將頭埋在姜年年肩窩上,嗓音喑啞的低聲喚道。</br> “年年……”</br> 有些不好受,但還能忍忍。</br> 喊幾聲年年,也只是為了跟年年撒嬌而已。</br> 藍月自己都覺出不對勁了。姜年年又怎么會沒有察覺到藍月的異常。還有剛才兩人緊緊挨著時,他那樣的不同。</br> 她又不是反應遲鈍,怎么可能沒感覺到。</br> 手指繞著他的藍色長發。姜年年輕笑了一聲。</br>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br> 她的身體并沒有伏城他們以為的極度虛弱。昨天晚上不愿意醒,完全是因為太困。</br> 因為之前那幾天她人雖然是躺在獸皮墊子上的。可意識又很清醒的在做別的事。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在休息。</br> 等到意識清晰的回歸到身體之后。她肯定是需要好好補眠的。</br> 今天已經吃飽喝足了。她現在精力還算是旺盛。</br> 看著藍月抬手就要掀開她蓋著的獸皮毯子的模樣。姜年年表情十分嫌棄地拍了一下他的伸過來的爪子。低聲呵斥。</br> “急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