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年年亂七八糟的糾結中,樓梯上的三個人也慢慢走下來了。</br> 中間那個雌性在兩人高大的身形中顯得格外嬌小。還用手輕輕撫著看起來還十分平坦的小腹。</br> 小腹……</br> 剛才她好像也無意識的做了這個動作。為什么呢。</br> 正在疑惑伏城和南辰他們扶著的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時。中間那個嬌小的雌性不知道是聽南辰說了句什么。側過頭朝著身旁的南辰笑了笑。</br> 這下一直在樓梯的斜側方站著的姜年年終于看清楚了那張臉。</br> 笑容嬌美,眉眼溫和。</br> 姜年年卻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br> 那個雌性竟然有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姜年年甚至覺得看到她就像是在看鏡子一樣。</br>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恐怖片都沒這么恐怖的。</br> 姜年年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三個人,那個跟她眉眼一樣的女人,身邊站著她的男人。而她自己,就像個多余的存在一樣。</br> 那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她呢?</br> 可這里怎么會有兩個她。明明她才是姜年年,那伏城他們身邊那個女人又是誰?</br> 姜年年滿腹疑云,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時。身后響起了她最熟悉的聲音。</br> “年年。”</br> 姜年年連忙轉過身,幾乎是眼含著熱淚的看著藍月。</br> 眼眶里積攢著的那些淚。原本要掉不掉的。可看到藍月急匆匆的走向她時。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br> 還好,就算伏城和南辰一起綠了她,至少她還剩下了個依然滿心滿眼只有她的藍月。</br> 老公多的優勢。就在此時顯現了出來。</br> 一個不行還有兩個,兩個不行還剩一個。總歸是不會全軍覆沒的。</br> 藍月從院子里進來,看到樓梯口的人后。從她身旁快速走過。朝伏城和南辰中間的“另一個她”跟前走去,在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就像是沒看到她一樣。</br> 伏城和南辰聽到腳步聲習慣性的抬頭看了一眼。隨后,又漠然的轉過頭。</br> 姜年年只覺得渾身冰涼,就像是掉到了冬天的河水里一樣。冷的她想把身體蜷縮起來。</br>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讓他們至于絕情至此。竟然連理都不想理她。</br> 剛才心里那點小慶幸,也都盡數消散了。</br> 三個老公一個都沒能剩下。她這也是夠失敗的。</br> 看著他們三個簇擁著那個女人,輕柔地喚著她“年年”。</br> 姜年年有些心慌的張了張嘴。想喊伏城他們看看她,告訴他們,她才是他們一直放在手心里呵護寵愛著的年年。那個女人是假的。不是她。</br> 可是嘗試了許久,姜年年卻發現自己說出的話就像是被自動消音了一樣,嘴巴張張合合的盡力說了許多話。連她自己都聽不到一點聲音。</br> 姜年年著急的想要跑到伏城他們身邊去。質問也好,痛罵也罷。總是要和他們三個把事情說個清楚的。</br> 她不想再去等什么捉奸在床的機會了。姜年年很清楚,自己已經忍不到那時了。</br> 更何況那個女人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姜年年都不知道伏城他們這到底算是出軌還是被騙。</br> 但眼前就像隔著一塊透明玻璃一樣。隔絕著他們。她穿不過去。</br> 姜年年只能像看電影一樣,看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但是什么都做不了。</br> 她說的話,她這個人,都被無視掉了。</br> 或許他們是真的看不見她吧。不然他們怎么會毫無波瀾的路過她身邊,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br> 就算是憑著這張臉,看到一個房間里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他們的反應也不該這么平淡的。</br> 可現在姜年年只能看著他們一家四口在一旁有說有笑,和和美美的。</br> 而她在一旁蹦蹦跳跳極力的想要引人注意的樣子。就像個被遺棄的可憐小丑。還是絲毫引不起人注意的那種。</br> 姜年年忍著心酸,安靜了下來。冷眼看著她的南辰輕聲細語的和那個與她有同一張臉的女人說著話。</br> 就算她們的臉一模一樣。可姜年年也不能接受。曾經對自己那么好的人。在她面前對別的女人一樣好。</br> 但是他們話里的內容。卻更讓姜年年覺得心驚。</br> 那個女人竟然懷孕了。</br> 難怪他們三個連她走路的時候都要小心攙扶著。緊張的就像是在守護這世間最脆弱的珍寶一樣。</br> 看著那個女人平坦的小腹。姜年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br> 就因為她不能懷孕。</br> 所以他們就都不肯要她了嗎。</br> 明明當初自己也是提前將這件事說清楚的。也告訴了他們,如果不能接受她不會有孕的事,就不要跟她在一起。</br> 她看著伏城她們小心的守護著那個懷孕的女人。又回想起當初他們說不喜歡孩子,只想和她在一起時信誓旦旦的樣子。只覺得十足的諷刺。</br> 可偏偏自己就像被禁錮在這里一樣。逃不開,走不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對別的女人好。</br> 幸好那個女人懷著孕,身體似乎格外脆弱。幾乎每天都在劇烈的孕吐,身體也慢慢開始變得浮腫。</br> 他們也只是每天精心的照顧著那個女人。怕出什么意外,不敢有更親近的舉動了。</br> 不然姜年年真覺得自己看的他們那樣的跟另一個女人親密無間的話,會瘋掉的。</br> 那個女人的肚子,也一天天的變大。</br> 很奇怪,她待在這塊透明的玻璃后面。不會覺得困,不會覺得餓。甚至不會覺得累。</br> 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們幾個人的一舉一動。</br> 時間過得飛快。</br> 那個女人的肚子就像充了氣一樣。</br> 他們四個一起生活。她做一個旁觀者。眼前的一幕幕,陌生又熟悉。他們就像以前在細心的照顧她一樣。照顧著那個挺著肚子,和她有同一張臉的女人。</br> 姜年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在這里看著她的伴侶和……別的雌性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br> 雖然她們兩個的臉看起來是一模一樣的。可是姜年年心里很清楚,那不是她呀。她也從沒有懷過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