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十分愜意的瞇起了眼睛。</br> 大概是相處久了。南辰對她的身體特別了解。所以手上的力道合適的就像是量身定制的一般。比她剛才自己按摩的時候還舒服。</br> 原本洗完澡后她還不覺得太困的。這會兒卻因為南辰的按摩,有些昏昏欲睡。</br> 南辰的手是什么時候停下來的,姜年年也不知道。</br> 她大概入睡得很快。所以記憶中只有南辰在她耳邊輕聲說話的場景。后面就沒有別的印象了。</br> 至于說的是什么,她也不記得了。大概睡前的時候就沒聽清。</br> 等姜年年醒來的時候,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被撐得圓滾滾的小腹。</br> 她是被尿憋醒的。</br> 想也是,她在睡覺之前喝了那么大一碗牛奶。過了整整一夜。能不憋的慌嗎。</br> 看著外面才剛蒙蒙亮的天。心想著現在時間還早。為了讓他們三個能多睡一會兒。姜年年小心翼翼的從獸皮墊子上爬了起來。</br> 動作放的極輕。盡量的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br> 她的體重對比這些獸人還是很輕的。所以踩踏在十分厚實的樓梯木板的時候。樓梯也很給面子的沒有發出吱呀吱呀的動靜。</br> 姜年年現在的身體對比之前剛來到獸世的時候已經靈便了不少。要是刻意想要瞞著他們的時候。短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br> 解決完自己的生理問題后。姜年年又輕手輕腳的躺了回去。</br> 不過剛才那么集中精神的折騰了一趟。她現在腦子里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br> 躺的實在是無聊。姜年年干脆看著院墻外不遠處那棵樹打發時間。</br> 那一棵說不上名字的樹。長的確實十分高大。不過葉子倒不是很繁密。</br> 這也正好方便了她看清樹上所隱藏著的東西。</br> 上次她還看到有兩只鳥才剛開始搭窩呢。現在再看過去。鳥窩竟然都已經搭好了。特別漂亮的圓形巢穴。連外面用的枯草木棍。顏色都是近似的。看起來十分和諧。</br> 樹干的三分之二處。還有一個小巧的樹洞。大概那個樹洞特別淺。所以樹洞里面住的那一只小松鼠只能勉強的塞進它的身體。就這還露出半截尾巴呢。</br> 她看著那半截尾巴在空中,像樹葉一樣。隨著風飄飄蕩蕩的。尾巴上棕黃色夾雜著白色的毛發顯得十分柔軟順滑。看起來就手感很好的樣子。</br> 只可惜那只小松鼠大概是尾巴今天不小心受過傷或者感染過什么皮膚病。所以在尾巴末端禿了小小一塊。原本圓潤飽滿的尾巴像是染了些瑕疵。</br> 姜年年忍不住笑了笑,隨后笑意僵在臉上。她又抬起手撫上自己的眼睛。</br> 她的視力好像比之前更好了一些。現在離的那么遠的地方。她都能看清一只松鼠尾巴上的毛發分布的如何。比帶了望遠鏡的效果還厲害。</br> 不過她身體的變化又不止這一點。也早就習慣了。</br> 只要是往好了變。姜年年是都可以欣然接受的。</br> 再次睜開眼睛。看著外面的天色逐漸變亮。偶爾也會有一縷涼風卷入。</br> 清晨的風總是夾雜著一些霧氣。濕濕涼涼的。吹在她裸露在獸皮毯子外的皮膚上。讓她有些不舒服。</br> 姜年年怕冷,干脆把身體緊緊的貼進南辰懷里。</br> 他身上火熱火熱的。就像一個純天然的暖爐。</br> 靠近的時候,特別舒服。</br> 只是南辰習慣性收緊手臂的動作卻讓姜年年忍不住抬頭盯著他看了會兒。確定剛才她不是將南辰吵醒了后,才微微松了口氣。</br> 獸人們反應和聽力都很靈敏。對于很細微的聲音,也會輕易察覺到。這一點在她和他們的日常相處中,姜年年是深有體會。</br> 有時自己只是在夢里嘀咕幾句。他們就能聽得一清二楚的。第二天還興沖沖的跑來,問她是不是夢到了什么什么。</br> 由于之前做桃色的夢被洛白全程圍觀的事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姜年年對做夢這種事本來就很抵觸讓人知道。</br> 所以每當他們問起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不是做了夢時。姜年年就會很堅決的搖頭否認。</br> 哪怕他們說出的話,和她在夢里說過的一模一樣。完全對的上。m.</br> 姜年年也覺得,只要自己抵死不認。他們三個也拿她沒辦法。</br> 自己難得有早起的時候。看到他們都還睡得正香。姜年年連自己呼吸聲都放輕了很多。生怕會吵到他們。</br> 看著南辰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著。她強忍著想用手去撩撥的沖動。仔細的盯著南辰那張臉看。</br> 平時他們都醒著的時候。姜年年是不好意思,用這么大膽直白的眼神盯著他們看的。總覺得那樣像個色胚似的。</br> 可現在又沒人知道。所以姜年年落在南辰臉上打量的目光十分放肆。</br> “年年……”</br> “嗯?”</br> 聽到身后伏城的聲音響起。姜年年的身體緊繃了一瞬。隨后習慣性的應了一聲。</br> “嗯?”</br> 可身后的伏城再也沒給她回應了。</br> 姜年年等了許久。直到回過頭才發現。伏城根本沒醒。</br> 姜年年無奈的笑了笑。她剛才還以為伏城醒了后看到她在玩南辰的頭發。所以才叫她的。</br> 所以再回頭去看伏城的那一刻,姜年年是覺得有些心虛的。</br> 自己偷看南辰被伏城當場抓包,按照伏城那個極愛吃醋的風格。她今天肯定跑不掉了。</br> 原來是夢囈。</br> 還好只是夢。</br> 不過在她的注視之下。伏城又微微皺起眉頭,語氣很急切地喚了她兩聲。</br> 也不知道伏城到底夢到了她什么。會這樣著急的喚她的名字。</br> 姜年年握住伏城的手。想安撫一下他不安的情緒。卻被他用力的攥緊反握住手。疼的姜年年忍不住的皺眉。</br> 不過看著伏城眉眼中的疲憊。姜年年還是將快要脫口而出的痛呼聲咬在了唇邊。</br> 伏城最近已經很辛苦了,昨天又熬到那么晚。還是讓他多睡會兒吧。</br> 好在伏城適應了她手的存在后。只用手指在她手上摩挲了幾下。大概是察覺到了什么,隨后也松了幾分力道。沒有讓她覺得疼的難忍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