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張了張嘴。想說話又覺得嗓子有些干疼。干脆用手按在喉嚨上輕聲說道。</br> “我也不知道,睡醒就這樣了。我原本就是想下樓喝水的。”</br> 這樣說話就好受多了。只不過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br> 不過他們都這么熟了,又不是剛在一起的時候,姜年年早就不在意那些虛無的形象了。</br> 昨晚拎上去的那一壺熱水。在樓上放的早就沒有熱度了。要是白天的時候喝還行。可剛醒來喝就覺得有些冰的慌。</br> 她喝了一小口,覺得不太舒服,就想著來廚房里找點溫水喝。</br> 藍月原本是說下來幫她拿些熱水的。可她覺得自己既然都醒了,自己下樓好了,還能順便先上個廁所。</br> 畢竟上廁所這種事。藍月替代不了她。她也少不了要下樓一趟的。</br> 南辰聽到姜年年是要下來喝水后,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br> 他就這一件事沒有給藍月特意交代。藍月就忘記了給年年準備早上喝的溫水。那么藍月平時沒見過他早上是怎么給年年準備水的嗎。</br> 伏城走到廚房里放置物品的長桌旁。舀了幾勺蜂蜜放在碗里。又往碗里沖了些溫熱的水。用勺子攪了攪。遞給了姜年年說道。</br> “水不是很燙,現在喝正好。”</br> 姜年年正好也覺得嗓子干。溫熱的蜂蜜水入口覺得嗓子舒服許多。干脆端著碗仰起頭將一碗都喝了下去。</br> 只是喝完后肚子撐得也一點困意都沒有了。干脆去外面洗了把臉。拿起木梳自己坐在院子里梳頭。</br> 伏城看年年在院子里,就在灶臺前坐不住燒火了。總是往灶臺里添一把柴,就往院子里跑一趟跟年年說幾句話。來來回回的不消停。倒是比做飯的南辰看起來還要忙得多。</br> 最后南辰看著跑的頭發都凌亂的許多的伏城,實在忍無可忍。只好說自己一個人在廚房里也忙得過來,讓他滾出去陪年年去。</br> 伏城很高興的應了聲后,又樂顛顛的跑回院子里。</br> “年年,你不接著去睡了嗎?”</br> 姜年年點了點頭說道。</br> “覺得不太困了,不想睡了。”</br> 本來殘存的那點睡意,早就被她一趟又一趟的折騰光了。</br> 看姜年年把頭發梳理好后。伏城突然問道。</br> “年年,你想把頭發扎起來嗎?”</br> 姜年年嗯了一聲。</br> “想啊,不過你也知道,我的小皮筋早就丟了,現在也沒有合適的扎頭發的東西用。”</br> 那些動物的筋有的還挺有彈性的。可是樣子看起來總是丑丑的。顏色也不好看。再打一個硬硬的結弄在頭上,難看死了。</br> 她一點都不喜歡。</br> 伏城眼睛亮了亮,很高興地說道。</br> “那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拿個東西。”</br> 姜年年做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來,微微挑眉問道。</br> “什么東西?”</br> 伏城這是又給她從哪弄了些泡上了顏色的鹿筋嗎。</br> 上次伏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問路明要了一種綠色的汁液。把一根鹿筋泡的油綠油綠的。然后給她打成結要她扎頭發用。一整根鹿筋做出了好多個發圈呢。</br> 姜年年從沒見過那么綠的顏色。綠的都快發光了,總覺得伏城是想暗示她點什么。但是又不好拂了伏城的一片心意。只好裝作很喜歡的樣子扎在了頭上。</br> 然后每次出門的時候。總是會不小心丟一個兩個的。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那些綠的她眼睛疼的鹿筋終于丟完了。</br> 這怎么又來了。她丟的好累。</br> 因為在家里他們三個的鼻子特別很靈。如果她丟了什么東西,總是會很快的被他們找出來。</br> 她只能找許多借口去外面玩,然后不經意的丟在外面的石縫里或者是河流中。那些綠油油的發圈才不會又被找回來。</br> 伏城一臉神神秘秘的說道。</br> “我要給你個驚喜,所以現在不能告訴你,你等我。”</br> 說完就跑回房間里去拿東西去了。</br> 姜年年無奈的看著伏城離開的背影。在心里猜測著這次伏城會還是送他綠色的,或者是再換個別的什么顏色。</br> 要是顏色好看的話。她這次就好好用吧。至形狀丑的事,就先忽略再說。畢竟是伏城的一片心意。上次那個綠的實在是丑著她眼疼。她沒辦法忍受才扔掉的。</br> 坐在原地沒等多久。伏城就興沖沖的跑回來了。手里的東西還用獸皮小心包裹著。特別珍視的樣子。</br> 站在她跟前之后。伏城雙手捧著獸皮舉在年年面前。一臉神秘的問道。</br> “年年,你猜猜我手里是什么?”</br> 說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她的頭發看。像是在為自己手里的東西找位置一樣。</br> 姜年年很配合的說道。</br> “大概是弄頭發的?”</br> 伏城都表現的這么明顯了。她要是一點都猜不出來。肯定會打擊到他的積極性的。</br> 果然伏城很高興的稱贊道。</br> “年年你真聰明。不看就能猜到是什么。”</br> 姜年年抿唇笑了笑。</br> “嗯。所以現在我能看一看,它長什么樣子了嗎?”</br> 他們還真是愛夸她。從各種角度。各種時間,夸的她直臉紅。</br> 伏城小心翼翼的打開上面包裹著的獸皮。把手里的東西獻寶一樣遞到姜年年面前。</br> “諾,你看。我偷偷找時間用各種各樣的石頭在上面打磨了很久呢,現在已經很光滑了。絕對不會刮到你的頭發。”</br> 姜年年伸手拿過那根打磨的光滑的木簪。手指放在上面一點都不覺得澀。有些驚詫的說道。</br> “你怎么做到把它打磨得這么細致的?”</br> 這古代沒有砂紙的情況下。能一點一點的把木頭打磨成這樣油光水滑的模樣。可不容易。</br> 伏城蹲下身子在姜年年的對面。一臉驕傲的說道。</br> “這跟簪子我做了很久。把一根手指粗的木棍慢慢的用石頭磨成這樣的。中間一直在換各種各樣的石頭。先用摸著比較粗礪一點的石頭打磨上面不太順滑的棱角。再慢慢的逐漸換成摸起來更細膩一點的石頭。我還偷偷用貝殼的外層試過呢。不過沒有石頭好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