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因為身份問題,他不是很方便做。</br> 但是有人去做了,他也不會攔。</br> 利辛在碎石子上一路下滑的身體終于被一顆桐樹攔住,腦袋直接撞到了樹干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br> 發(fā)出的動靜很大,大到在場的獸人們聽到這個聲音都覺得自己頭皮有些發(fā)麻。</br> 藍月雙手叉腰,冷著臉罵道。</br> “你這個老不死的說的什么話?你自己沒用,就把別人想象的跟你一樣沒用。</br> 我家年年就是厲害,什么看在伏城的份上把她捧的太高,不用伏城那家伙我家年年也是該被高高的捧著的。</br> 你不服氣就憋著。不然我就給你從這踹下去。</br> 什么東西,都快死的人了,還是不會說幾句人話。”</br> 原本心里還對利辛的話有些不滿的獸人,看到利辛一頭栽到地上用一張臉在地上從這頭一直滑到那頭的慘狀。還有被藍月劈頭蓋臉痛罵一通的情形,心里那點對于利辛的抗議和埋怨到底是沒有說出口。</br> 好歹他們也是一個部落生活了這么久的。看在利辛這一通下來都快沒臉皮了的份上。忍他兩句吧。</br> 利辛頭抵著樹,只覺得腦袋附近全是蜜蜂在飛,到處都是嗡嗡的響。緩了好一陣才緩過來。</br> 他顧不得臉上的刺痛。強忍著坐起身。背靠著樹干。氣呼呼的說道。</br> “你一個外族人,才剛來了我們部落幾天?在我們部落不應該夾著尾巴做人么。</br> 憑什么對我動腳。還這么數(shù)落我,我可是跟老族長一輩的獸人。伏城都是我看著長大的。”</br> 被一條外來的魚給揍了。這是讓利辛覺得最憋悶的。</br> 想了想,利辛又想起了還有剛才被那只黃猴揍的時候。也挺憋悶的。</br> 并且還是當著部落里所有獸人的面。他這張臉算是丟光了。各種意義上的丟光了。</br> 總之他今天自從把腳步邁上后山開始。心里這口氣就沒順暢過。</br> 藍月很夸張的嗤笑一聲。故作驚訝的說道。</br> “啊,原來你才只是歲數(shù)大了點啊,你這個臭架子擺的。我還以為伏城都是你生的呢。</br> 不過我管你是個什么東西,踢就踢了,不服你就打回來。我在這等著你還手。就怕你不還呢。</br> 至于夾著尾巴這個動作……我作為一條魚來說確實不會,但是我覺得你一只狐猴應該能做到這個姿勢,做不到的話我可以動手幫幫你。”</br> 藍月頓了頓,眼神上下在利辛身上打量了一番。有些嫌棄的搖頭說道。</br> “嘖,就是你身上有點臟,我不太敢碰你。</br> 因為年年愛干凈,我怕一會兒年年嫌棄我。”</br> 原本還因為利辛的話覺得有些生氣的姜年年被藍月這一通話逗的直接笑了出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藍月這么能說會道的。</br> 平沙更是直接在一旁笑到捶地。</br> 她心里不爽利辛很久了,只是因為利辛確實是部落里年紀比較大的獸人,連伏城都懶得搭理他,所以一直以來她也懶得跟利辛多說什么。</br> 不過看到利辛今天倒了霉,她還是忍不住開心的。</br> 看著平江和樂溫臉上一直強忍著的笑意,平沙大大咧咧的說道。</br> “忍著干嘛,笑出聲來啊。”</br> 平沙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利辛,情況實在是不太好,連臉皮都沒有了。覺得她們在這種情況下笑出聲好像有些不合適。</br> 不過到底平江跟她更親近一些,她也就順著平沙的意思去做了。</br> 管利辛怎么呢,還是姐妹最重要。</br> 樂溫才不管那么多,好朋友讓她笑她就笑,還特別配合的大聲的去哈哈大笑。聲音洪亮到姜年年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在震動。</br> 這下獸人堆里也忍不住跟著傳出來了些笑聲。</br> 藍月說的確實句句在理,利辛總是愛在他們跟前端著架子。把自己看的比族長還重要。</br> 伏城原本還贊賞的看著藍月。聽他這么說,很無語的給了他一個白眼。</br> “說什么呢。我才跟他沒關系。我的獸父早就死了。”</br> 虧他剛才還覺得藍月做的不錯呢,這會兒藍月就說這些話來氣他。好想把藍月做成烤魚啊。多加辣葉烤得滋滋冒油那種。</br> 利辛不喜歡年年,他也不喜歡利辛,才不要跟利辛扯上什么關系呢。</br> 南辰不是族長,所以沒那么多顧忌。抱著年年很高興的夸了藍月一句。</br> “藍月你這一腳力道真不錯。他都滑出去這么遠了,撞到樹上還能有這么響的動靜呢。”</br> 聲音不大,但也足夠部落里所有的獸人聽到了。南辰這是在明明白白的支持藍月的做法。</br> 其實獸人們在心里也覺得利辛說藍月說的挺沒道理的。既然藍月住在了蒼南部落。那就是他們部落的人。</br> 部落里有好多獸人是后面才加入的。這次的戰(zhàn)斗他們也出了不少力。大家也從心里都把他們當成蒼南部落的族人的。</br> 現(xiàn)在利辛這么說……讓大家都覺得有些尷尬。部落里跟藍月一樣后來加入的那些獸人,臉色更是不太好看。</br> 海族人一向不是受窩囊氣的性子,這里也恰好不止就藍月一個海族人。吉澤看著利辛冷哼一聲。</br> “外族人又怎么了,藍月維護自己的伴侶是應該的。每個雄獸都會這么做的。誰讓你說話時候?qū)L魟e人不愛聽的說。”</br> 吉泰跟著說道。</br> “對啊,這今天我們剛一起出力幫忙打退了敵人,怎么這會兒就要我們這些“外族人”夾著尾巴做人了。這是什么意思?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做人可不是這樣做的。</br> 你在家里什么都不管的睡大覺的時候。還是我們這些“外族人”跟著一起在外面擊退敵人呢。”</br> 外族人三個字被吉泰咬字咬的特別重。</br> 炎戎冷哼一聲說道。</br> “利辛算個什么東西,仗著年紀大在部落里一直白吃白喝的,需要干活出力的時候,從來不出現(xiàn)。還配嫌棄我們這些出力的了。</br> 平時他也沒少吃,我們這些外族人打回來的食物啊。怎么我們外族人欠他的?供他吃喝也就算了,還落不到一句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