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對于像羚元這個年紀的少年這種在某些地方突然出現的莫名其妙強烈自尊心,表示有些無奈。</br> 只是她自己也是才從羚元這種中二的青春期走過來的。在心里還是很能理解這種很怕被人小瞧,強烈的需要認同感的心情的。所以特別有耐心的連聲哄道,</br> “好好好,你們真厲害。進步真的特別特別大。快去忙吧,這次你們要為保護部落一份力了。部落現在正是需要你們的時候。我相信你一定會表現的特別好的。”</br> 嘖,好像跟哄孩子其實也沒什么兩樣。反正光撿著好聽的說。鼓勵和夸獎雙管齊下就是了。</br> 果然她這番在心里悄悄的打過一遍草稿的話說出來效果十分不錯,羚元臉上流露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重重的點了點頭,語氣輕快又自信的說道。</br> “放心吧年年,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br> 年年都這么跟他說了,那他今天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絕對不能讓年年覺得錯看了他。</br> 看羚元一臉歡喜的帶著十足的驕傲感去招呼族人們去干活了。姜年年搖著頭,有些無奈的輕嘆道,小朋友就是小朋友。最喜歡吃軟不吃硬。只能靠哄著來。</br> 南辰因為一直在心里緊張著姜年年,幾乎跟在她身后寸步不離的守護著。</br> 對于姜年年對羚元的夸贊,南辰倒是沒什么反應,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過一點。</br> 大概是因為在心里很篤定羚元不可能會做年年的伴侶。所以不管年年怎么對羚元,南辰都不會覺得生氣。</br> 不過南辰同樣又覺得很慶幸。還好伏城不在這。不然他又要不顧一切的跟年年鬧起來了。就算是因為部落被攻打的事情緊急,伏城估計也會先在心里記上一筆。等這件事情過去后。再好好的折騰一番。</br> 光是每次聽伏城那些拈酸吃醋的話。南辰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br> 姜年年卻大大咧咧的趴在窗臺上。對于南辰的嚴密保護,覺得有些沒必要。</br> 這個獸世里根本沒有適合遠程攻擊的武器。甚至連弓箭都沒有。她又不用擔心自己在高處被偷襲。有什么好擔心的。</br> 她站在窗臺旁,伸手拽過身后的南辰說道。</br> “南辰,你別那么緊張嘛,過來看好戲。一會兒下面就要開始熱鬧了。”</br> 南辰看著部落里的大門前聚集的越來越多的獸人。神色怎么都算不上輕松。他的臉上很勉強的扯出一抹笑來回應姜年年。</br> 外面的獸人人數實在是太多了。看著林子里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人。</br> 好幾個部落的獸人們聚集在一起出現在這里。幾乎對他們部落形成了碾壓性的局面。</br> 就算是現在他們蒼南部落里所有的雄獸都出動,哪怕是再加上羚元他們的族人,可是面對多出他們這么多數量的敵人,他們也很難有贏得可能性。</br> 有時候少數人厲害還是沒有用的。面對數量眾多的獸人們圍攻的時候,再厲害的人也會因為力氣有限總會用盡而吃虧。</br> 而那些獸人只要分批上前,一波又一波的來拖住他們。</br> 輸贏就已經定下了。</br> 眼看著有獸人又在試圖踩著同伴的肩頭扒著墻往上爬,姜年年喊了聲羚元,羚元很默契的秒懂了姜年年的意思,將手里握著的燃燒的正旺的火把干脆利落的從窗口處丟了出去。</br> 極速下墜的火把正好砸中了在墻上趴著還在往上爬的那個獸人。</br> 墻上趴著的獸人身上并沒有裹獸皮。是全身赤裸著的。外面那些獸人大概是住的離他們太遠,也并沒有受到姜年年來了之后,在這里掀起的一陣流行獸皮的影響。每個人身上都是一絲不掛的。</br> 火把落在那個獸人身上時,毫無緩沖的看著直接接觸到皮膚燙傷了皮膚。燙的那個獸人吱哇亂叫的從同伴的肩頭跳了下去。</br> 而火把又隨著那個獸人的動作落在了他那個倒霉的同伴頭上,瞬間將他那個倒霉同伴的那一頭亂糟糟的長發點燃。他又痛又怕的開始瘋跑起來。</br> 可原本墻根下的獸人們因為都著急著想要沖入部落,站的格外密集。幾乎是人擠著人的。</br> 所以那個獸人根本跑不開。只能頂著火在原地打轉。他看起來是想要抬手將自己腦袋上的火撲滅。可手剛一靠近燃燒著的頭發。就又被火苗燙的將手開了好遠,隨后疼的在空中不停地扇動著。</br> 而那些獸人們從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火。靠近火的獸人們看到頭頂燃燒的獸人靠近后都在驚慌失措的后退。偏偏后面也沒有什么多余的空間給他們退。</br> 有動作慢一些的獸人。就在這個過程中被擠壓推搡著推到了地上。不停的有獸人從他們的身上跑過。</br> 出于對火本能的恐懼。火把旁的獸人們都想盡量的躲得離火更遠一些。</br> 這讓下面的情況更亂了,有要躲火把的。也有要躲燒著的獸人的。大家都在互相推搡著,都想要盡快的逃離這個可怕的會灼傷他們的地方。</br> 可偏偏因為獸人太多也太密集,里面的人根本逃不開。有同樣留著長發的獸人。頭發不經意的也被火點燃。還沒反應過來。火就在干枯的頭發上迅速的燃燒起來。然后就只能聽到獸人發出驚慌又痛苦的尖叫聲和獸吼聲。</br> 有一個頭頂著了火的獸人,腦子看起來比別的獸人要機靈一些。大概是看自己一時間也弄不滅頭上的火。因為腦袋上的火苗溫度太高,也根本不敢伸手去觸碰。</br> 只好將身子倒在地上打著滾,希望這樣的動作能將火苗撲滅。</br> 可惜周圍站著的都是獸人。擠的連一個能滾的動的空間都沒有。他這下最多只能算是在地上蠕動著。根本算不上是滾。</br> 離他比較近的獸人怕被地上一直亂動的火苗燙著腳,也擔心會把腿毛給燒了。干脆跳到了那人身上去。</br> 那里沒有著火,又不會因為亂動再燒飯他,看起來會比較安全一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