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唇角一直掛著的習慣性的笑意突然收起了。面帶嘲諷的說道。</br> “是么?可是我最討厭的就是白這個字。”</br> 這一個白字,承載了幼時的他太多痛苦的回憶。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br> 姜年年一看自己這回翻車了,竟然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連忙開口補救道。</br> “既然你不喜歡這個字,那我就不叫了嘛。以后我叫你洛洛吧。”</br> 還真是流年不利,她做夢都沒想到,只是習慣性的客套一下。竟然也能踩了雷。她最近的運氣真是差到絕處還能更差。</br> 他這怎么還能討厭自己的名字呢。每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會心情不好,這得多糟心。</br> 男人沒說話,轉(zhuǎn)過頭一雙桃花眼定定的看向遠方,眼神卻沒有聚焦,眉頭緊蹙著,臉色有些蒼白,像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里。</br> 姜年年試探著問道。</br> “洛洛,既然你不喜歡你的名字,那你為什么沒想過把這個名字改掉呢?”</br> 他們獸世的人又不用上戶口,也沒有身份證。還不是自己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br> 既然這個名字不喜歡,就改一個喜歡的嘛。誰還能限制了他們,多簡單的事。干嘛搞得那么苦大仇深的。看他那副一提起都難受的樣子。這不是在自己難為自己嗎?</br> 洛白似乎是被她說的話震驚到了,終于收回目光,很意外的轉(zhuǎn)頭看著她。</br> “我從來沒想過還能改名字。”</br> 原來名字這種東西還是能改的嗎。</br> 他以為出生時候是什么名字就要一直叫什么名字。所以就算很不喜歡白字,也這么湊合著忍著煩躁與難堪用了許多年。</br> 好在他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后,就離開了部落,選擇了自己出來獨居,所以他這個讓他覺得很厭惡的名字,也并沒有總被人提起。</br> 姜年年也愣住了,她一直以為,他們獸世這些人的名字都是隨便取的。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br> 畢竟她在部落里的時候。還見過有人叫河里呢。聽伏城說就因為剛出生的時候抱著在河邊洗澡,不小心掉進了河里。所以才得了這么個名字。</br> 她以為洛白這么討厭自己的名字卻不改是因為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得不這樣明明討厭,卻還要忍受著。才會一提起就這么難受。</br> 姜年年都正在眼里醞釀著眼淚,準備聽悲情故事時哭上一哭,好拉近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了。</br> 結(jié)果就這?</br> 幸好她剛才沒有戲精附體提前哭出來,不然得多像個神經(jīng)病。</br> 不過看洛白對于她提出改名的事這么意外,姜年年以為她是說錯了話,小心翼翼的說道。</br> “你們的名字都不能改的么?那你就當我剛剛沒這么說過吧。</br> 我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不太了解你們這里的規(guī)矩。所以有時候可能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里就好了。”</br> 她還以為在這個連文字都沒有的世界里。又沒什么檔案留存,還不是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br> 不過姜年年也實在不太理解。就算是在現(xiàn)代,改名字也只是會麻煩一點,也不是絕對不能改的呀。怎么這個什么事都很隨意的獸世,在這件事上這么嚴謹認真。</br> 洛白挑了挑眉問道。</br> “為什么名字不能改?”</br> 姜年年:……</br> 她好想跳起來給他一腳啊。如果她打的過他的話。</br> 明明就是他對改名字的事表現(xiàn)的這么意外,害她以為在這個獸世改名字是什么禁忌的事呢。結(jié)果她改了口后他反倒來問她了。</br> “我看你剛才反應(yīng)太過于震驚,還以為改名字是什么絕對不可以做的事呢。”</br> 洛白唇角又掛上了一抹笑意。</br> “我覺得震驚,只是因為我之前從沒想過這么做。不過我覺得你這個主意很不錯。”</br> 姜年年看他眼波流轉(zhuǎn),唇畔帶著笑意的美艷模樣,在心里暗暗罵了一聲妖孽。</br> 這人怎么能夠長成這樣呢,怎么能長的這么好看呢。這不是欺負人嗎。</br> 幸好這個獸世沒鏡子,不然她天天照鏡子都得自卑。</br> 不過她這個人也沒有別的優(yōu)點,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臉皮厚。現(xiàn)在她看到誰好看,就把他的臉暗暗的記在心里。</br> 時間久了,就覺得自己長的也跟他一樣好看。這樣不就立馬執(zhí)行起來了嗎。</br> 好了,現(xiàn)在她腦海里自己的新臉就是洛白這樣的了。美艷絕倫,不可方物,真不錯。</br> 要是能夠選擇的話,誰能不想做一個美艷的大美女呢。</br> “那我給你出了個這么好的主意,你要不要獎勵我一下?”</br> 姜年年狗腿的看著洛白,在心里盤算著要提出一個什么樣的要求最劃算,又不容易被他拒絕。</br> 洛白卻輕輕搖了搖頭。</br> “不行。”</br> 姜年年急了,這她怎么還能又被拒絕了一次呢。</br> “為什么?做獸不可以這么小氣的。”</br> 洛白一臉認真的說道。</br> “你給我改的新名字太難聽了。我不喜歡。”</br> 洛洛這種疊詞是處于幼崽時期的獸人才會用的。他都成年這么久了,哪能用這種名字呢。</br> 姜年年很心虛的沉默了下來。</br> 實不相瞞,作為一個起名廢物,她連網(wǎng)名都是從歌名里扒出來的半句歌詞。哪還能給他起個什么好名啊。</br> 洛白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也不再提起這件事。反正以后的時間還長,可以慢慢去想。不用這么著急。</br> “好了,你老實在這待著,我要睡覺。”</br> 他最近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身上的皮毛都沒有以前看著有光澤了。</br> 姜年年看著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將快到嘴邊的話說出來。</br> 洛白無奈的說道。</br> “你想要說什么就快點說。不然等我睡著以后,你再敢吵醒我的話,我就把你丟到雪地里去,凍死你。”</br> 他最近睡眠差全怪這個小東西。所以皮毛沒有光澤也怪她。都是她的錯。</br> 他已經(jīng)這么大度的把她救回來了。態(tài)度對她惡劣一些,應(yīng)該也沒什么吧?</br> 洛白想著想著,又故作兇狠的瞪了姜年年一眼。看著姜年年臉上的糾結(jié),很滿意他營造出的這個效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