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正走的好好的姜年年被一顆在樹干上躲藏著的角雕用利爪抓起肩膀,迅速的帶著她往空中飛去。</br> 姜年年低頭看著伏城他們逐漸變小的身影。腦子還是有些懵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就被這玩意兒給抓住帶到空中來了。</br> 藍月迅速的往前跑去,同時手中揮出一股水流纏住姜年年的腳腕。角雕只覺得飛行受到了阻力。所以往上揮翅膀揮得更用力了。</br> 同時尖利的雙爪更是死死的抓緊了姜年年的肩頭。生怕自己用了好大功夫才搶來的雌性再被搶走。</br> 姜年年痛的忍不住低呼一聲。隨后很快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音。</br> 現在緊要關頭,她不能再讓自己影響伏城和藍月的理智。</br> 只是肩頭上鉆心的痛楚,還是讓她的臉色蒼白了許多。</br> 身上的獸皮大概早就被它的利爪穿透。姜年年甚至能感覺到皮膚上鷹爪粗礪的觸感。</br> 伏城也已經跑到了角雕身下。看著被角雕抓住懸在半空中的年年。心急的對藍月說道。</br> “你能用水捆住那只雕嗎?這樣捆著年年不行。她在中間受的力太大了。會被抓疼的。”</br> 羽族的利爪和尖尖的喙就是他們捕獵的最佳武器,年年肯定承受不住的。</br> 角雕所處的位置太高了,他在地上連年年的腳都夠不到,只能寄希望于藍月。</br> 藍月緊張的揮手控出一股更大更粗的水流。往角雕所在的位置涌去。</br> “我試試看,我從沒試過往半空中控水。”</br> 南辰恍惚間聽到了角雕的鳴叫,可是他們這里很少會有羽族獸過來。他覺得奇怪就想著從廚房出來看一眼。</br> 卻看到外面一只角雕抓著年年飛在半空中。而年年腳踝被藍月的水流系著。兩方正在爭奪著年年。</br> 他心頭一緊。連忙跑了出去。</br> 才出了大門。就正好看到角雕很抵觸藍月的另一股水流碰觸。正拼命的揮動著翅膀挪動著位置。不肯被水流觸碰到。</br> 而被兩方牽制在中間的搶奪著姜年年。肩頭被抓透,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br> 南辰察覺出不對勁,連忙抓住藍月抬起正在控水的手臂。</br> “藍月,你快停下來。”</br> 藍月在這種時候自然是不肯聽南辰的話的。關乎雌性的事,他一定要拼盡全力才行。所以理都沒理南辰。</br> 將水流控制的更高一些,試圖卷住角雕的半邊翅膀。</br> 角雕往上揮動著翅膀。就算是有著被抓住的風險。雙爪還是不肯放開姜年年。只是更加用力的掙扎著想往上飛起來。</br> 南辰急了,直接用手扣住藍月正在控水的手臂。用力的往下搬去。藍月吃痛,那股更粗壯的水流失去了控制。直接破碎掉從空中落了下來。</br> 正覺得藍月有希望用水抓下角雕的伏城猛地回過頭,皺起眉頭說道。</br> “南辰,你是瘋了吧,沒看到年年還被那只角雕抓著的嗎。”</br> 藍月同樣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南辰,卻不想在這個緊要關頭和南辰浪費口舌。又忍著痛控起一股水流來。</br> 南辰又要動手打斷藍月的動作。被伏城攔了下來。藍月也轉身避開了他。</br> 南辰急道。</br> “我聞到了血腥味。”</br> 南辰平時話就不是很多,在這種時刻更是心急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想快點攔住藍月,如果不是伏城的阻攔。他還是想直接動手,不去說話的。</br> 隨著角雕在空中的閃躲掙扎,冷風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重了。</br> 剛才藍月和伏城只是一直專注的盯著空中的年年和角雕。沒去注意仔細辨別空氣中的味道。經過南辰的提醒后。表情都凝重了起來。</br> 伏城原本阻止著南辰的手松了開,對著藍月說道。</br> “不要再試圖去抓那只角雕了,抓不到的。”</br> 角雕正抓著他們的軟肋。他們確實不能不顧后果的去做事。</br> 藍月收回了一只手,看著自己另一只手中捆綁著年年腳腕的水流。內心在掙扎著。</br> 直到雪地中出現一滴刺目的猩紅。隨后兩滴三滴。在空中落下。</br> 藍月再也顧不上糾結。驚慌的放下手。收回了姜年年腳腕上的水流。</br> 角雕這下沒了阻礙。揮動翅膀就往上空飛去。</br> 一聲憤怒的虎嘯聲在整個山谷中回蕩著。驚動了遠處林子里的鳥雀飛起。</br> 姜年年已經痛的昏厥過去。感受不到空中的冷意了。也看不到雪地上一獅一虎正在奮力追趕著的身影。</br> 藍月自知自己的奔跑能力并不強,這會兒跟上去追著也沒用。干脆留下來做一些更重要的事。</br> 部落里獸人們聽到伏城的聲音都跑了出來,知道年年被抓走后,都十分震驚和憤怒。準備全部出動去追人。</br> 藍月冷靜的將人都攔了下來。部落里的食物太多了,如果只留下沒有什么戰斗力的老弱病殘在部落里。很可能會被別的部落的獸人們趁機洗劫一空。那樣年年回來后就沒有好吃的了。</br> 他先是找路明和羚元交代讓他們守好部落。這些日子觀察下來,藍月知道羚元雖然性格謹慎,但卻是一個十分有擔當又很聰明的獸人。一定會做得好的。</br> 又交代了部落里那些雌性的伴侶,讓她們封好門窗,最近不要讓雌性出來。免得再被搶走。</br> 蒼南部落里沒有羽族獸人,所以面對會飛得羽族獸人時,他們確實毫無辦法。只能先預防為主了。</br> 交代好一切事情后,藍月這才帶了些年輕健壯又善于奔跑的獸人。還打包了許多食物。循著伏城他們的氣味,一起出去追趕伏城他們的身影。</br> 南辰和伏城跟著角雕的身影跑了許久。直到跑到一處斷崖上。才無奈的停下了追趕的腳步。</br> 伏城甚至試圖從斷崖上跳下去。被身邊的南辰攔了下來。</br> “你現在做這種蠢事,一點用都沒有。救不了年年。還會傷了自己。”</br> 伏城急躁的在斷崖前繞著圈。</br> “那你說,現在我們該怎么辦。追又追不上。難道就放棄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