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藍月。完全不理解藍月的魚頭明明還在脖子上頂著。怎么會做出這么蠢的事。</br> 明明在海邊的時候他覺得藍月能力還不錯的。腦子雖然不像南辰那么聰明。可也是夠用的。</br> 畢竟像南辰一樣的,能有幾個。他都沒見過第二個。</br> 怎么到了部落里,藍月的腦子就跟失效了一樣。怎么著,他這個魚腦子不多泡泡海水,還不能正常使用了嗎?</br> 類似的把年年置于危險之中的錯誤,藍月已經犯了兩次了。伏城真的不能容忍下一次。</br> 上一次他帶著年年在野外交配,直到深夜才回來。他和南辰擔心年年會多想,誤會他倆是在意她跟藍月交配才不高興的,再加上藍月也確實安全的把年年帶回去了,所以忍住了都沒說藍月什么。</br> 可是這次藍月又是這樣。甚至這次更加過分。他竟然敢將雌性自己一個人放在后山。</br> 就算是樂溫這種本身還算有些戰斗力的熊獸,她的伴侶們也從不會做出這種將雌性一個人放在野外的蠢事來。</br> 年年看起來比樂溫嬌弱多了,遇到危險后連能夠成功逃命的可能性都很小。</br> 藍月它到底是怎么敢的。</br> 萬一后山突然有什么野獸出現,伏城都不敢去想后果。</br> 他有些不耐煩的對著藍月說道。</br> “藍月,我希望這種沒腦子的事,你不會再有下次。不然你就回海里去吧。我會再幫年年挑選能保護她的伴侶。你做不好就不要做了。”</br> 伏城很少以這種掌控者的姿態跟藍月說話。</br> 雖然所有的獸人們家中都是第一個和雌性結侶的比較有權威一些,可伏城覺得他們家雄獸也不多,大家好好相處。照顧保護好雌性就是了。沒必要計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br> 可這次的藍月做出的事實在是太讓他失望了。</br> 他同意藍月做年年的伴侶,并不是看藍月有多順眼,覺得藍月有多優秀。他只是為了能多一個人保護年年,但是藍月做出的事的明顯不合格。</br> 任何一個獸人都很清楚。在野外生存是不能依靠運氣的。藍月能做出把需要保護的雌性自己放在后山的事。也不要怪他不客氣。</br> 伏城很清楚,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年年這種心軟的雌性。肯定是不會答應他把藍月趕走的。也會怪他做出這種決定。</br> 可是藍月這樣平時照顧不好雌性,關鍵時刻也保護不好雌性的獸人,甚至還會讓雌性處于危險之中的獸人。確實沒有留在雌性身邊的必要。</br> 伏城現在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容忍藍月廢物一點,哪怕他像羚元一樣膽小謹慎也行。這樣至少藍月不會給年年帶來危險。</br> 可是藍月的粗心大意已經掩蓋住了他能力的光芒。他的能力并沒有庇佑年年的安全。</br> 果然,獸人之間不能全靠對比。不然越比較,他的底線就越低。明明那么多雄獸,他可以給年年挑個更好的。干嘛非要在兩個差的中間選一個。</br> 南辰全程一言不發,他答應了年年不怪藍月。但是又做不到真的在心里原諒藍月。</br> 年年不清楚野外的危險比較多,藍月從小在危險中長大,應該是清楚的。可他忽視掉了這個問題。</br> 藍月垂眸,辨不出什么情緒。</br> “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br> 看到樹下出現了一只豹子的時候,他心里也是十分后怕的。所以伏城和南辰對他的責怪他都能理解。他自己都想罵自己一頓。</br> 伏城沒再搭理藍月,只轉過頭看向南辰。</br> “你要是在家里忙不過來我明天讓狼青過來幫你。別讓藍月單獨帶著年年出去了。她想去玩的話你帶著她去。”</br> 就算藍月保證了,但是伏城仍不愿意相信藍月。</br> 要不是擔心年年覺得無聊,他都想忙的時候也抱著年年一起了。只有把年年掛在自己身上,抱在懷里,伏城才覺得安心一些。</br> 南辰點了點頭。</br> “嗯,每天午飯后讓狼青過來就好了。我會把事情盡量都挪到年年午睡時做。”</br> 他每天蒸制肉干,做食物都是自己一邊燒火一邊做的。藍月一條魚,本來就怕火,他也不能讓藍月幫忙。只好自己慢一些做。</br> 偏偏年年是個在家里待不住的。天涼快了之后總喜歡到處跑著玩。就只能讓藍月陪著年年去了。</br> 伏城揉了揉酸脹的眉心。</br> “等這段時間我帶著人把部落里的圍墻和房子都加固好后。就沒什么事了,到時候也能跟你分擔一下。”</br> 關于部落安全的事。他向來喜歡親力親為。不肯輕易交托給別人做。</br> 伏城心里很清楚,只有整個部落安全了,年年才會更安全。</br> 南辰看著伏城一臉疲憊的模樣說道。</br> “你也忙了一天了,吃點東西就上樓休息吧。廚房里給你留了飯。”</br> 幸好年年今天睡得早,不然看到伏城這模樣又該心疼了。</br> 伏城點了點頭。</br> “嗯,知道了,你上去陪年年吧。不用管我。”</br> 最近部落里的事太多,再加上有許多外來的獸人想要加入部落。他要一個個的仔細觀察,看他們獸性如何,才能留下。</br> 每天天剛亮就出門了,天黑了才能回來。可以陪年年的時間太少了。</br> 今天年年又遇到了這樣的事,伏城心里煩躁的厲害。</br> 所以和南辰說完話就起身了,全程都沒再搭理藍月。</br> 心里憋著一股氣,他也給不出藍月好臉色。</br> 藍月只是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br> 南辰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了腳都已經邁出去的伏城。</br> “伏城,你不要在年年面前這么對藍月。她不喜歡看到我們這樣。看到心里肯定又會難受了。”</br> 他這樣不是為了幫藍月說話,只是不想看到年年為難。</br> 年年實在是太細心了。一點點情緒變化,她都能察覺的出來。萬一年年看出他們之間不對勁,就算面上不說什么,心里也會很難過的。</br> 伏城頭也沒回的說道。</br> “我知道了。會注意的。”</br> 就是因為不想年年不開心,他才會容忍著藍月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