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繼續搓洗著手里那一丁點大的布料。</br> “你沒有衣服穿又不愿意出來,等衣服干了,你才能有空呢。還不如讓我一起洗了,到時候還不會耽誤你穿。”</br> 這些天他也算是清楚姜年年的習慣了。別的雌獸最多在腰間圍一條獸皮裙。她卻將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里里外外穿了兩層呢。</br> 雖說里面那層挺薄的,但他光是看著都替她覺得熱的慌。</br> 姜年年有些尷尬。</br> “伏城,那是我的貼身衣物,你幫我洗,我會覺得很尷尬的。”</br> 伏城抬眼看了看裹著獸皮的姜年年,勾起唇角笑。</br> “反正我們遲早要結侶的,有什么好尷尬的。”</br> 要說部落里看對眼的雌性和雄性。只要看上了,立馬就要交配的。</br> 哪像他們似的。在一個山洞里住了這么久,什么都沒做過。</br> 不過也沒法子,誰讓他遇到她的時候,她還未成年呢。</br> 姜年年:……</br> 這個獸人怎么三句話不離結侶呢。。</br> 算了她已經放棄掙扎了。</br> 眼看著伏城已經在手法嫻熟的搓洗她的內衣了,姜年年還是沒能忍住疑問。</br> “你怎么知道這個怎么洗的?”</br> 他這個搓洗的手法,專業的像是站過三年內衣柜臺一樣。</br> 伏城邊洗邊說。</br> “也是看到你這么洗就跟著學的呀。這樣不對么?”</br> “對,你多聰明啊,一看就會了。”</br> 姜年年忍不住腹誹,這個死變態,連她洗內衣都要看。</br> 伏城把她的衣服洗完晾好后,就坐在她身旁陪著她曬太陽。</br> 等她的頭發終于在陽光下曬的干的差不多時。姜年年也已經趴在石頭上睡著了,伏城將身上曬得暖融融的她抱回山洞時。她都沒有一點反應。</br> 南辰又跑出去找果子了,姜年年愛吃的那種紅果子本來數量就不多,這些天幾乎要被他摘完了,他只能往更遠處去找。</br> 姜年年睡醒后,從盒子里拿了把刀,準備讓伏城用刀幫她弄些竹杯來。</br> 沒想到伏城聽到要把竹子切段,還沒等她把刀遞過去,就直接手上伸出了獸爪。微微用力,竹子便斷成兩節了。</br> 不過須臾間,一根原本又粗又長的竹子。已經被分成了許多個小段。也就是姜年年想要的“竹杯”。</br> 姜年年一臉震驚的看完,默默的將自己拿出來的刀偷偷塞回去。</br> 看樣子伏城是用不上這刀了。虧她剛才還在心疼刀用來砍竹子會不會變鈍。</br> 拿起地上的竹杯,姜年年滿眼崇拜的看著伏城由衷的贊嘆。</br> “伏城,你的指甲好厲害啊。”</br> 這樣一雙手簡直都能當車床用了。</br> 伏城看著小雌性這樣仰慕的眼神,心里自然十分受用。不過面上倒是一本正經的說道。</br> “這些事都很簡單的。”</br> 他厲害的地方多了去了,在這種小事上,他可不想吹牛哄騙姜年年。</br> 不然萬一哪天姜年年拿著他切竹筒的事去跟別的雌性吹噓他的厲害,豈不是會讓他被別的獸人笑掉大牙。</br> 姜年年聽完眼睛更亮了。激動說道。</br> “那你能把木頭也弄成一段一段的嗎?”</br> 這樣她就能讓伏城幫忙挖個水盆用了。洗腳的時候也不用讓他們幫忙拎著樹葉才能洗了。</br> 伏城孩子氣的揚了揚下巴。</br> “當然可以,你想要多大的都可以。”</br> 姜年年伸手比劃了一通后說道。</br> “弄好木頭之后,如果能把它中間挖空,弄成竹筒這樣可以裝水的盆子就好了。”</br> 伏城有些驚異于姜年年的聰慧,剛才姜年年讓他弄竹子,他還以為只是她玩性大發。沒想到她都讓他把竹子弄成了盛水的杯子。</br> 這又說讓他將木頭做成裝水的盆子。他以前可是從未想過這些的。</br> 有了盆子,她再想洗腳的時候,就不用拿葉子裝水了,這樣方便多了。</br> “這個簡單,我能弄好,你還想要什么?都說給我聽聽,反正我在山洞里也沒什么事,能做的話就都給你做了。”</br> 伏城很好奇,她腦子里還有多少奇妙的主意。</br> 姜年年手肘撐在膝蓋上,有些失落。</br> “我還想要一些木碗木勺,還有竹筷什么的,最好再有一個木頭挖出的大浴桶。不過現在我都還沒能弄出來火種。那些東西也就都沒有用了。”</br> 沒有火,鍋碗瓢盆什么的也都沒必要。</br> 不能燒熱水的話。用涼水在桶里洗跟在河里洗,能有多大區別?還要多費力氣把水弄到桶里。徒增麻煩。</br> 還是算了,別瞎折騰了。</br> 伏城的情緒也跟著姜年年一起低落下來,這些天他跟南辰陪著姜年年一起搓了很多次棍子,但是沒有一次成功的。</br> “是我們沒用,這么多天了還沒弄到你想要的東西。”</br> 看著一張五官精致的俊臉變得情緒失落,姜年年的心都揪起來了,她最怕看到帥哥難過了。</br> “不是的,大概鉆木取火本來就很難吧,你看我也從未成功過。不過我剛才倒是想起來我需要什么了。走,我出去畫給你看。”</br> 姜年年順手撿起地上一根細細的竹條。拉起伏城的手就往外跑,蹲在山洞外面一塊兒平整的土地旁,開始畫了起來。</br> “你看這個長得像魚骨頭一樣的東西,它叫梳子。可以將頭發梳理整齊。雖然它個頭很小,但是因為梳齒很多,做起來比較麻煩,可能會讓你費些時間。”</br> 畢竟一把梳子上需要很多梳齒。可是他們手里沒有趁手的工具。自然會麻煩些。</br> 但是她沒有梳子用也不行。頭發用手指彎曲梳著糊弄幾次是還可以,但時間久了,姜年年總怕頭發開始打結。</br> 伏城彎腰盯著地上的畫看了一會兒。確認自己將這個梳子的圖案記在心上了,才起身說道。</br> “等南辰回來了,我就去給你找木頭做。”</br> 姜年年抬頭看了看斜陽,天都快黑了,南辰還沒回來。心里有些擔憂。</br> “南辰今天出去了好久,不會遇上什么危險吧?”</br> 以前她只要午休睡醒睜開眼就能看到南辰了。可是今天她都醒了這么久了。南辰還是沒有回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