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離應該就算是一個外人,所以他瞞著玄離很合理。</br> “你們真是有遠見,居然還會儲存冰塊。等到了寒季的時候,我也要試一試。”</br> 玄離一邊吃一邊說,雖然他覺得那些冰上的果子實在煩人。但是這些碎冰卻讓他吃的很過癮。</br> 在這么熱的天氣里能有冰用實在是太爽了。他到了下一次寒季到來的時候,也要在山洞里給自己囤好多好多冰,然后等到他熱的受不了的時候,就鉆到冰洞里去。肯定很舒服。</br> 姜年年覺得有些無聊。也不想加入他們的話題,干脆抓了一旁同樣一直沉默著的藍月來,用他的頭發(fā)給他編小辮兒。</br> 一直注意著年年的玄離看到藍月,吃冰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br> 那個藍毛身上的氣息讓他特別熟悉。應該就是昨晚他聞到的海族人了。</br> 自從上了樓之后玄離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姜年年身上。就沒分心去看別的,此時玄離才發(fā)現(xiàn),藍毛那一頭飄逸柔順的藍色長發(fā)。在年年手里乖順的像是水一樣。</br> 只是它明明是一條魚,為什么頭發(fā)會這么長啊。甚至比年年的頭發(fā)還要長。這很離譜的好不好。畢竟年年已經(jīng)是他見過頭發(fā)最長的雌性了。</br> 再想想自己腦袋上養(yǎng)了好多年才養(yǎng)出來的一點點頭發(fā)。跟這個藍毛確實差距好大。難怪伏城說他頭上這點頭發(fā)叫發(fā)茬都行。</br> 剛開始他還覺得伏城那么說是有些夸張的成分在。只是為了故意氣他才那么說的。現(xiàn)在玄離親眼看到這個藍毛的頭發(fā)才知道。伏城說的話已經(jīng)算是委婉的了。</br> 跟這個藍毛比起來,他頭上這點東西,何止是不多。簡直就跟沒有差不多。</br> 藍月感應到玄離打量自己的眼神,毫不避諱的抬眸直視了回去。</br>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隨后都很看不上對方的,迅速別過了頭。</br> 對于伏城和南辰這兩個陪年年比較久的人,藍月和玄離還算沒什么敵意。因為知道他們跟年年在一起的時間久,他們對于年年來說更重要。所以對他們倆根本沒有爭的必要。</br> 可藍月和玄離之間,敵意就很大了。在某些方面,他們互相認為對方是自己的“競爭者”。所以兩人之間的氣氛自然劍拔弩張。</br> 就像是自己在奮力追捕獵物的時候,突然跑出來了另一個獸人,同樣的在追捕那個獵物。</br> 他們兩個人互相作為對方眼中的競爭對象,現(xiàn)在肯定是無法和平相處的。</br> 藍月一別開頭,姜年年手中的頭發(fā)就也跟著被拽走了。剛被她編了一半的小辮兒迅速的松散開來。恢復了原本垂直順滑的模樣。</br> 姜年年摸著他的長發(fā),忍不住感嘆道。</br> “藍月你發(fā)質真好。辮子散開之后,居然一點印子都沒有。”</br> 從來沒護理過的頭發(fā),竟然會這么漂亮。</br> 藍月笑了笑,回頭看向她時眼睛里帶著十足的寵溺。</br> “你的也會的。”</br> 其實年年的頭發(fā)也不錯,軟軟的香香的。只是沒有他這一頭以血肉滋養(yǎng)出來的頭發(fā)更有光澤感。</br> 玄離看著藍月那一頭長發(fā),只覺得扎眼極了。心里惱火的厲害。</br> 這個長毛的魚真是不要臉。看他沒什么頭發(fā)就故意在年年面前顯擺自己的頭發(fā)。</br> 說不定這條魚的頭發(fā)就是拿臉皮換的。所以他才能有這么長的頭發(fā)。</br> 可是年年一副很明顯的喜歡藍月頭發(fā)的樣子。還是讓玄離覺得有些心塞。</br> 別的東西他可以盡力給年年,但是頭發(fā)這種東西他上哪弄去。他自己都沒有。</br> 姜年年覺得藍月的話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放心里去。</br> 平時他們交流的時候,總會冒出兩句對方聽不懂的話的,只要不是很重要的。她也懶得問。聽一半猜一半的,知道個大概就行了。總是問七問八的多累啊。</br> 玄離雖然看著藍月覺得生氣,但因為年年到底也舍不得現(xiàn)在就離開。他在年年的家里待了許久,最后姜年年都有些打哈欠了。玄離才在伏城不爽的眼刀中,慢悠悠的抱著南辰塞給他的冰塊離去。</br> 玄離一走,伏城就一把抱起年年說道。</br> “浴缸里我準備了水,我?guī)湍闳ハ丛琛!眒.</br> 這么久了浴缸里的熱水肯定放涼了。不過火上還溫著一鍋熱水。加進去就能直接用了。</br> 天熱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至少熱水涼的很慢。</br> 姜年年窩在伏城懷里抬頭看著伏城,不知道為什么伏城會把帶她去洗澡,說錯成幫她去洗澡。</br> 片刻后姜年年才知道,伏城沒有說錯。他確實是幫她在洗澡。</br> 哪怕她已經(jīng)拒絕了,說自己可以自己洗。但伏城還是執(zhí)意要“幫她”。</br> 因為心里有一點對自己昨晚和藍月深夜才回來的行為感到愧疚,姜年年最后還是沒有強硬的拒絕伏城的“好意”幫助。隨著他去了。</br> 最后這個澡洗了許久,滿浴室都是從浴缸里拍打出來的水。直到浴缸里的水涼透了。姜年年也覺得有些冷了,伏城才抱著她走出了浴室。</br> 對于伏城在浴室里的偷吃行為,南辰十分鄙視。所以理所當然的從伏城懷里搶過了年年。想把自己剛才吃了的虧給補上。</br> 剛才浴室里的那點動靜,他自然也聽到了。畢竟樓上樓下之間只隔著一層木板而已。對于獸人靈敏的聽力來說。就跟身臨其境差不多。他連水落地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br> 不過南辰不太喜歡在浴室里開始。石頭的浴缸太硬。總是會不小心就讓年年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跡。</br> 雖然年年總說不疼。可他就是看不得她白嫩的肌膚上出現(xiàn)那些讓他心疼的印子,所以就沒下樓去湊那個熱鬧。</br> 他不下去,藍月既然也不會輕易下去。</br> 原本正在窗戶旁坐著,糾結著自己今晚是繼續(xù)睡在水池子里,還是厚著臉皮睡在樓上的藍月。看著伏城和南辰兩人之間十分自然的切換。愣了幾秒鐘之后,也決定跟著加入了。</br> 反正……他們兩個都一起了,也不多他一個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