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默默觀察著兩人的神色,看伏城在獸皮上試著刀,南辰擺弄著盒子里的針線。兩個人對這些東西只有新奇好玩。并沒有好奇這些她是從哪里弄來之類的。對新事物的接受度挺高的。也偷偷在心里松了一口氣。</br> 不過對于她的來處,她現在并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們說實話,糾結了一會兒,姜年年還是決定等和他們更熟一些,她再考慮吧。現在她不敢說,怕被當成異類或妖怪。</br> 好在伏城和南辰兩個都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只要她不說,他們兩個絕不會追問。好像到現在為止。他們連她到底是從哪來的都沒問過呢。</br> 不過姜年年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跟自己身前這兩人好好聊一下。</br> “伏城,你們現在有鹽巴嗎?”</br> 本來這個問題她是想過幾天跟伏城和南辰兩個人再熟悉一些問的。免得她無意中說出一些奇怪的話,然后被伏城南辰他們當成什么壞人給扔出去。</br> 可是想想自己要是一天三頓都要吃果子裹腹。姜年年覺得,扔出去就扔出去吧。不如餓死她算了。</br> 再說了,伏城不是之前還嚷嚷過要跟她結侶呢嗎?那他倆雖然才相處了幾天而已,應該也不算是很不熟了吧。</br> 至少在她看來,伏城和南辰他們兩個對待雌性好的簡直沒有底線。</br> 伏城將手里的獸骨刀放下,又拿起菜刀開始擺弄,一邊用菜刀割著獸皮一邊說道。</br> “有啊,去年我們跟海族換來的鹽巴還有一些的。其實我們這趟出去也是要跟海族獸人換鹽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們這次去海邊,并沒有看到他們的族人在,就只好先回來了。”</br> 伏城倒還有些慶幸,如果不是這次沒有換到鹽,他們也不會提前回來,更不會在密林里碰到小雌性了。</br> 看來一切冥冥之中都是獸神的安排。</br> 其實看伏城他們吃生肉的樣子,姜年年本來也沒抱什么希望的。畢竟都他吃生肉了,還用得著鹽嗎?</br> 原本她想著,要是沒有鹽,她就想法子弄些鹽。反正她缺不了鹽。</br> 可是伏城的話卻出乎姜年年的意料,姜年年忍不住追問道。</br> “那你們有火種嗎?”</br> 他們部落有巫醫,有鹽巴。按說火種不是最難弄的啊。</br> 伏城不明白為什么小雌性會問這么危險的東西。但還是耐心的給她解答。生怕被南辰搶了先。</br> “火?火很危險的。天火只有打雷的時候雷電劈到樹木上才有的。你想要的話要等熱季,熱季雷雨多。到時候我給你弄來。”</br> 其實伏城心里是想勸年年不要接觸火那么危險的東西的。可是又怕年年覺得是他膽子小不敢去弄才那么說的。所以只好硬著頭皮跟年年說以后有機會給她弄來些火種了。</br> 姜年年有些無語。要等到雷雨季,還得恰好有雷劈到木頭,正好起了火。這得是個什么幾率啊。</br> “可是你們沒有火的話,都一直吃生肉了,為什么還能用得上鹽?”</br> 他們這里的獸人幾乎算得上是茹毛飲血了,還在意有沒有味道嗎?難道生肉撒上鹽更好吃?</br> 南辰在一旁貼心的解釋道。</br> “吃些鹽巴會讓我們變得更有力氣。所以雖然那東西吃了會更容易渴,要喝很多水。但我們還是會吃,”</br> 小雌性好像什么常識都不懂,是她以前的部落對她不好嗎,連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教她。</br> 姜年年點了點頭。</br> “我知道了,你們去打獵吧,不用管我了。我就在山洞口待著。”</br> 兩個雄獸都很久沒吃東西了。還是出去大吃一頓的吧。反正她在山洞里不隨便走動就是了。</br> 伏城和南辰對視一眼,還是決定像以前一樣。一人留在山洞里守著姜年年,一人出去打獵將獵物帶回來。</br> 雖然現在是在部落里,姜年年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是他倆也不想讓別的單身雄獸在他們不在的時候,趁虛而入。接近姜年年。</br> 看又是南辰一個人出去,姜年年看著伏城,有些奇怪的問。</br> “為什么你總是呆在山洞里不出去,讓南辰給你帶東西回來吃啊,難道你自己抓不到獵物嘛?”</br> 這幾天好像一直都是南辰出去捕獵,再帶回來給伏城吃,伏城極少離開山洞。</br> 伏城臉色黑了黑,身為一個雄獸,被雌性這樣當面質疑捕獵能力。傷害程度僅次于被雌性嫌棄交配能力了。畢竟捕獵和交配,這兩種能力是關乎生死的能力。</br> 只是他也不能對雌性發脾氣,只好忍著心塞柔聲解釋。</br> “才不是,我的捕獵能力很好的,就算到了寒季,也不會餓著你。只是我不能離開你身邊。我要一直保護你。南辰是自愿出去捕獵的,本來我們倆是說好要輪流的保護你。但是南辰看你好像跟我更親近一些,不太愿意主動跟他講話,所以他怕他留在山洞你會別扭,就自己要求由他一直去捕獵了。”</br> “哦,不是你在欺負南辰就好,我還以為你們獸界也存在霸凌呢。”</br> 她看總是南辰打獵回來給伏城吃,再加上南辰話也不多。她就誤會了。</br> 伏城挑了挑眉,對于姜江年年的想法,有些意外。</br> “欺負?我跟南辰可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會欺負他。”</br> “我想多了嘛。”</br> 姜年年忍不住心里吐槽,獸界真奇怪,獅子跟老虎居然能做好兄弟。不愿再繼續這個有點奇怪的話題。姜年年問道</br> “我想要一小塊木板。你能幫我弄來么?”</br> 她觀察過他們住的山洞,里面的痕跡并不像是天然洞穴。更像是人工鑿出來的。</br> 所以一塊木板而已,應該難不倒他。</br> 伏城果然答應的爽快極了。</br> “好啊,這個簡單,我這就給你拖一棵樹回來。”</br> 姜年年連忙擺手拒絕。她就想要個小木板而已,不用那么鋪張浪費,再說了,拖一顆樹回來放哪兒呀。</br> “不用那么費勁,就要一塊兒跟我小臂一樣長的木板,最好上面你幫我掏一個洞。然后再要一個比那個洞稍微細一些的木棍就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