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在一旁默默的將藍月的獸皮裙扔給他。一起扔過去的,還有他那條獸皮抹胸。</br> 雖然兩條都是獸皮裙。但是自從藍月把一條圍在身子上面,一條圍在身子下面后。南辰覺得也不能都叫獸皮裙了。</br> 其實像他們這些以前天天光著身子跑,從不穿獸皮的獸人。會忘記穿獸皮很正常。他剛開始的時候也總忘。還跟伏城總互相提醒來著。</br> 當然,更多時候是覺得不太舒服。所以一有機會就想脫掉。偷偷的讓自己透透氣。然后就忘記了再穿上。</br> 姜年年看著藍月低垂下來的藍色長發。這才想起她在海邊看到的那個陌生身影。連忙說道。</br> “我在海邊等你的時候,看到一個跟你一樣一頭藍色長發的海族人。你看到他了么?”</br> 藍月將身上的獸皮裙系好。面不改色的說道。</br> “他是來送鹽的,送完后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就先走了。”</br> 去攔截別的海族人過來打擾年年,就是最重要的事了。</br> 姜年年眉頭仍是沒有舒展開。</br> “可是我剛才在棚子里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很大的落水聲。那是怎么回事啊?”</br> 藍月摸了摸下巴說道。</br> “沒什么事。那條魚年紀比較小,不太穩重。喜歡跳水玩。”</br> 姜年年這才松了一口氣。那這樣的話,伏城和南辰也不會有危險了。</br> 他們在海邊生活了這么久。一直都過的挺安穩的。沒碰上過什么意外情況。這次海族人的意外到來,她剛開始還是挺抵觸的。</br> “我還以為他是壞人,來跟你搶地盤的呢。”</br> 那人抬起臉時陰鷙的感覺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太舒服。</br> 同樣的藍色長發,藍月身上的氣質是很干凈的那種,長相也是俊雅溫潤。那人卻陰鷙兇狠,讓人看著都覺得有些怕。</br> 藍月驕傲的揚眉說道。</br> “搶地盤可沒人搶得過我。”</br> 他想要哪塊海域就要哪塊兒,不可能有魚敢來搶他的地盤。</br> 姜年年想說他整條魚都被別人排擠到海邊來了。還要厚著臉皮吹牛呢,可又想了想,怕傷到他的自尊心。到底是沒說出口。</br> 畢竟這段時間,藍月對她挺好的。她不想傷藍月的心。只好轉移話題說道。</br> “好了,我們快去做飯吧。我肚子都餓了。”</br> 等吃完飯,姜年年才發現放在石頭上裝著很多鹽的大貝殼。</br> 她興奮的圍著貝殼轉了一圈,這么多的鹽,應該夠部落吃好久了。他們這一趟也算沒有白來。</br> 等看完了鹽,姜年年才抬頭看向伏城問道。</br> “伏城,我們已經換到鹽了,什么時候走啊?”</br> 天天窩在一個小棚子里的感覺實在是難受。雖說有冰珠能抱著。可到中午的時候,還是熱的厲害。</br> 并且她還挺想部落里的人的,雖然之前相處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但大多數獸人對她都很友好。</br> 他們出來了這么久,也不知道部落里怎么樣了。</br> 伏城轉頭看向了藍月。藍月坐在石頭上輕晃著腿說道。</br> “還要再等等。再等兩三天吧。”</br> 姜年年疑惑的看著藍月。不知道伏城為什么會聽藍月的。</br> “等什么?”</br> 他們這趟出門的目的就是為了換鹽,現在鹽已經換到了,就該回去了呀。</br> 藍月轉頭看向平靜的海面。</br> “后面還有一些鹽沒到呢。等都到了我們再走。也就這兩天了,別急。”</br> 又珈是那幾個海族人中游的最快的,后面的人應該在這一兩天之內也都會到齊。</br> 姜年年指了指那個碩大的貝殼。</br> “可已經有這么多鹽了呀。再多我們還有東西換嗎?”</br> 她還以為貝殼里就是他們換到的全部的鹽呢。</br> 要還有很多鹽在路上的話,估計他們帶的獸骨根本不夠換。</br> 怕她不肯要他送的鹽,藍月只好隨口說道。</br> “老族長死了后,鹽不被他控制,就沒那么珍貴了。所以一點獸骨就能換很多。”</br> 姜年年一臉狐疑的看著藍月。</br> “這也太多了。藍月,你跟我說實話。這些鹽不會是你搶別人的吧?”</br> 藍月委屈巴巴的垂眸說道。</br> “怎么會,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很乖的,你說過不能搶別人東西的。我一直記著呢。</br> 再說了,你也看到了。這些鹽可是別的海族獸人送來的。我都沒有伸手碰。跟我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br> 這些鹽是他搶族長的,不是搶別人的。</br> 再說了,他又沒直接從族長手里搶過來。應該也不算是搶吧?</br> 姜年年想著他只是一條被排擠的人魚。也覺得他做不到堂而皇之的搶別人的東西。</br> “好吧,是我誤會你了。我只是覺得這些鹽好像突然廉價的過分。那些獸骨能換來這么多鹽有點奇怪。”</br> 藍月笑得一臉坦然。</br> “大概是今年換鹽的獸人太少。他們就都拿來了。反正放著也沒什么用,我們海族人又不用吃鹽。”</br> 姜年年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藍月信誓旦旦的模樣。又讓她打消了些疑慮。</br> “好吧。”</br> 她怎么記得,鹽這種東西能保存好久呢。也不至于放煩了就想白給出去吧。</br> 按照這些鹽的量,跟白給也沒差多少了。</br> 藍月又看了一眼海面,轉頭對姜年年說道。</br> “去棚子里休息吧,這會兒外面太熱了。別把你曬黑了。”</br> 又珈的突然到來讓他心里警惕了不少,總擔心會有別的海族人也突然跑來這里。</br> 他要去前面的海域守著。免得再有又珈那樣的情況出現。</br> 雖說他已經讓又珈去守著了。可他又不太信得過又珈。還是自己親自去盯著。比較穩妥一些。</br> “好,你也回海里吧,外面太熱。”</br> 姜年年跟藍月告別后,和伏城并排走著,看著藍月已經離去的身影,還是忍不住問道。</br> “伏城,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我們這鹽換的也太容易了。并且換到的比我想象中的多多了。”</br> 貝殼里這么多的鹽,他們部落的人一年都吃不完。</br> 之前伏城和南辰可是一年換一次鹽的。代表他們應該每次換到的量也不是很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