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原本眼前漆黑一片顯得有些恐怖的海水,現在正被他們兩人周圍無數只身上帶著光的水母照亮著。顏色夢幻的像是仙境一樣。</br> 水母慢悠悠的在海水中浮沉。光線也一明一暗的在她眼前變換。她完全忘了剛才對于身處深水之中的恐懼。只顧得上看著眼前姿態各異的水母。</br> 姜年年忍不住贊嘆。</br> “這些水母好漂亮啊。”</br> 親眼看著它們身上帶著漂亮的光從自己身旁漂浮過去。細細的觸角就像是漂浮在海中的絲帶。看起來手感很好的樣子。</br> 還有的水母觸角就像是優雅的裙擺。在水中飄散開來。</br> 比在視頻中看到的時候要震撼的多。也要好看更多。</br> 藍月看她眼里帶著驚艷,不再害怕這片深海了,這才抱著她甩了甩魚尾繼續往下潛。</br> “你喜歡的話,一會兒我們抓回去幾只。”</br> 姜年年:……</br> 這個人一向都這么簡單粗暴的嗎?</br> “我抓這個做什么,帶回去也沒什么用。我也沒有容器能夠裝它們。”</br> 再說了,水母離開海水之后。肯定沒現在這么好看了。她何必要浪費那么多小生命呢。</br> 藍月看她的目光仍然不舍得從水母身上移走。</br> “那我讓它們每晚去海岸邊給你看。”</br> 讓她一下看個夠,肯定就不再愿意看了,以后只看漂亮的他就好了。</br> 姜年年彎著唇角真心的稱贊道。</br> “好呀,你真厲害。”</br> 原來海族人還可以控制海里的生物么。他們的能力真的好厲害。</br> 這些水母去了海邊后,伏城和南辰也能看到這么漂亮的一幕了。真好。</br> 藍月得了年年的夸獎,滿心歡喜的看著她說道。</br> “是吧,我覺得我還是挺有用的。并且我也挺好看的。要不然你考慮一下,把我帶回去?”</br> 原來好看加有用年年就會想要帶回去。那不是在說他的嗎。</br> 藍月就覺得自己又好看又有用。他的魚尾比起這些水母來也要漂亮的多。</br> 姜年年看著眼前的藍月,在昏暗的光線中。他那一張臉仍是漂亮的讓人舍不得挪不開眼。</br> 有些話,換在別人口中說。或許顯得太輕狂,但是他這一張臉,確實配得上漂亮這兩個字。</br>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藍色的眸子里盛滿了期待。</br> 姜年年咬了咬唇,心里有些不忍。拒絕了他太多次,她自己都覺得難堪。</br> 但還是狠心說道。</br> “藍月,感情這種東西是需要慢慢培養的。如果讓我跟沒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會讓我覺得很痛苦。”m.</br> 她是喜歡長的好看的人。但是這種喜歡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br> 如果要讓她只因為一張臉就和那個人生活在一起。她是做不到的。</br> 兩個人朝夕相處,親密無間的做各種事,是需要足夠的感情基礎的,有了感情,兩個人才會耐心的去磨合。不然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相看兩厭罷了。</br> 只有對一張臉的歡喜,真的不足以支撐他們攜手走過漫長無趣的歲月。</br> “都聽你的,我不急。”</br> 感情這種東西,雖然他也不太懂。但他相信時間久了,總是會有的。</br> 他對自己小時候撿的那把獸骨刀就很有感情,現在還留著呢。</br> 藍月輕笑一聲,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又一次拒絕,隨后松開了緊摟在她腰上的手。</br> 姜年年只覺得腰上陡然一松,立馬反應極快的手腳并用將自己緊緊的掛在了他身上。聲音里都忍不住帶著些顫抖說道。</br> “藍月,你別沖動。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同意,我同意。你別在這里扔了我啊。”</br> 姜年年說著話。還把自己往他身上掛的更結實了一些。生怕他不耐煩的一把將她推開。</br> 要是藍月一氣之下把她扔在這里,估計伏城和南辰只能在幾天之后在海邊看到她飄回去的尸體了。</br> 藍月這家伙還真是喜怒無常,嘴上說著不著急聽她的,但是她拒絕后立馬就要把她扔在這里。好過分。</br> 藍月一臉奇怪的看著姜年年說道。</br> “我怎么會扔了你,是我們到地方了,我想把你放下來,讓你自己去玩。你不想下地的話,我繼續抱著你就是了。那么緊張做什么。”</br> 他是想著這里好玩的小東西比較多。她肯定會喜歡的,所以就想將她放下讓她自己去玩。</br> 沒想到她卻是嚇得小臉都白了。還說不要讓他扔下她。他怎么會那么做呢。</br> 姜年年尷尬的轉頭看去,他們確實到了海底。</br> 周圍的水母仍是緊緊的跟在他們身邊。不過這次,亮晶晶的動物就不止有水母了。</br> 周圍有些細碎的泛著藍色光暈的生物,看起來像是螢火蟲一樣。</br> 星星點點的。她叫不上名字。但是覺得格外好看。</br> 附近還有很多形狀漂亮的珊瑚。珊瑚中躲藏著不少看起來沒什么攻擊力的小魚。</br> 姜年年尷尬的想一頭鉆珊瑚里去。不想再提起剛才那個誤會。</br> “那……你放我下來吧。”</br> 藍月突然摟緊了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問道。</br> “剛才你連說了兩聲同意。是同意了什么?”</br> 姜年年別過臉去想賴賬。</br> “那都是誤會,不是我的真心話。”</br> 一時情急所說的話,怎么能夠當真呢?</br> 藍月眉尖微揚。</br> “年年,你確定要這么糊弄我?”</br> 明明他的表情仍是帶著笑的,可姜年年莫名就覺得脊背發涼。</br> 她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說道。</br> “我是說同意讓你送我們回部落。可沒同意別的。你可不要想太多。”</br> 看藍月這個模樣,實在是不好糊弄。萬一把他惹惱了。他真將自己扔在海里就完了。</br> 讓他跟他們一起回去。總比同意跟他結侶好。</br> 藍月卻心情很好的笑了笑。</br> “我們說好了,可不準反悔。”</br> 他原本以為這件事還要他想別的法子呢,沒想到這么輕易的就讓年年同意了。</br> 對于結侶的事,他知道她抵觸。所以現在根本沒去想著催她。</br> 但是送她回家的事。他確實一直在惦記著。想要找個機會再跟她提一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