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坦然的點了點頭。</br> “嗯,那天看你喜歡很喜歡那些海螺。我就去深海中給你挑了些更大更好看的。”</br> 小雌性實在是太聰明了,他都沒注意到自己話里的紕漏。就被她揪住了。</br> 姜年年認真的盯著藍月看了一會兒。這家伙是從她剛到海邊的那一天就盯上她了么?</br> 怎么感覺她在海邊時的每一刻都被他在一旁暗中觀察著呢。</br> “這附近還有很多你們海族的人嗎?”</br> 這件事她還是要問清楚,千萬不能不明不白的再招惹一個海族人來了。</br> 因為有了藍月這樣的前車之鑒,她現在都不敢輕易地去海邊撿東西了。生怕再撿回來個要她負責的來。</br> “沒有,他們都在別的地方。這里只有我自己。”</br> 這里是他的地盤,怎么可能會有別的海族人在。有也被他趕跑了。</br> 他不會允許他的同類覬覦他的雌性的。</br> 姜年年看著孤身一人的藍月,有些好奇的說道。</br> “那這里只有你自己,你是被他們排擠了嗎?”</br> 真可憐,一個人被趕到了海邊。</br> 在姜年年的認知里。人魚這種帶著神秘色彩的動物。一定是會躲在深海之中的。輕易不會露面。</br> 所以總是在淺灘上徘徊的藍月就很明顯的像是被別的人魚排擠了。</br> 藍月的的眸子動了動,立馬做出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眼中波光浮動,像是隱隱有淚一般。</br> “是啊,他們嫉妒我太漂亮。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br> 年年這么心軟,聽到他被排擠。肯定會心疼他的吧。</br> 姜年年有些無語,嫉妒他漂亮……</br> 這算什么理由啊。聽起來好像在秀優越感一樣。</br> 她還以為是他做魚太囂張了,總惹事才會被排擠的。</br> 不過藍月還真的挺漂亮的,特別是現在眼中帶淚的模樣,看起來真是我見猶憐。要不是她最近看多了伏城和南辰,定力比以前強了點。都要被他這樣的美色給迷惑了。</br> 或許藍月真的是因為美貌被排擠了也說不定。這張臉加上他那個奇奇怪怪的脾氣,可能確實不太被同性歡迎。</br> 不過這種事她也幫不上忙,她哪條魚都打不過。也不能給他出氣。也不太擅長安慰別人。</br> 還是溜了吧。</br> 早知道她剛才就不好奇的問這么一句了。現在搞得好尷尬,問完又不給人善后。顯得一點都不負責。</br> 姜年年站起身看著臉上還委屈著的藍月,狠了狠心說道。</br> “我去換下衣服。你在外面不要亂跑,也不準看。”</br> 說完她就往棚子里跑去了,身后的藍月收起臉上的委屈。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br> 真好騙。他只是裝了一下委屈而已。她就這樣方寸大亂了。</br> 姜年年拿了一條短裙想配著抹胸穿。轉念一想,萬一傍晚的時候藍月真帶著她去海邊,那她穿短裙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又將短裙放下,換成了一條短褲。</br> 換好衣服后,姜年年只覺得腰間的皮膚立馬清涼了不少。</br> 走出棚子,藍月正歪歪扭扭的倚在石頭旁,看著她的眼睛帶著點點星光。</br> 姜年年忽略掉他粘膩的眼神,指著他身旁的椰子說道。</br> “藍月,我想喝椰汁。你幫我打開一個椰子行么?”</br> 睡醒都沒喝水,又跟藍月說了這半天的話。口渴的不行。</br> 藍月拿起來一個椰子,用食指抵在椰殼上。隨后食指拿開。光滑的椰子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怕她抱著太累,他將椰子放到了石頭上。</br> 看多了伏城他們用利爪開椰子。姜年年倒是沒顯得大驚小怪。她拿著南辰給她收集來的草桿。放到椰子里美美的吸上了一口。</br> “真好喝。”</br> 不知道藍月用了什么法子,椰汁喝著冰冰涼涼的。一點都沒有在太陽底下曬過半晌的溫熱口感。</br> 藍月幾乎每天都能看她捧著椰子在喝,也不理解這東西到底好喝到哪兒了。因為看她喝的香甜,他還私底下曾偷偷的打開一個嘗過,味道……反正奇奇怪怪的。他一點都不喜歡。</br> 不過看她這饜足的模樣,他居然莫名覺得很開心。像是自己也喝到了最美味的東西一樣。</br> 姜年年一口氣喝了個夠,這才舍得放開嘴里的草桿。有些好奇的問道。</br> “藍月,為什么這個椰子里的椰汁喝起來是涼的呀?”</br> 曬在太陽下曬了這么久。她連人都快曬成熱的了。椰子堆上雖然擋了些葉子避光。但也不可能是涼的。</br> “我用手帶走了椰汁里面的熱度。”</br> 對于從小就能將水玩出花來的藍月來說,這也不是難事。</br> 他只是想著年年那么怕熱,就不給她喝熱的了。</br> “這也可以?”</br> 姜年年有些震驚。</br> 他的能力好像比她想象中要厲害的多。原本以為他一個人魚天天與水為伴。能掌控水好像也說得過去。</br> 但是能帶走水的熱度就說不過去了,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感覺海族人好神秘啊,就好像和陸地獸人不在一個世界一樣。</br> 藍月輕挑了挑眉。</br> “這樣為什么不可以?”</br> 姜年年放下手中抱著的椰子。仔細將藍月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也沒發現他和伏城他們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br> “那你可以把水變熱么?”</br> 藍月想了想。</br> “我沒試過,不過應該可以。變冷和變熱,應該都差不多,”</br> 姜年年看藍月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個恒溫熱水器了。還是長了腿會走的那種。直到伏城的聲音響起,她才移開目光。</br> “年年,你看,我們在外面帶回來了些鳥蛋。比我上次撿回來的要大多了。”</br> 伏城手里拿著裝著鳥蛋的獸皮袋子,怕把鳥蛋碰壞,不敢跑的太快。但是看到年年又忍不住的激動。所以人還沒過來。就先嚷嚷起來了。</br> 姜年年抬頭就看到伏城拎著一個大獸皮袋子,雖然腳下的步子走得緩慢謹慎。但是一臉興奮的模樣完全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并沒有那么穩重。</br> “嗯好,今晚給你們做蒸蛋吃。”</br> 伏城和南辰還都挺愛吃蒸蛋的,總是隔一段時間就要她做一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