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被水流仔仔細細的清洗干凈。隨后送到了一旁被伏城打磨的很光滑的樹枝上。平鋪著晾好。</br> 姜年年看著眼前的場景,裹緊了浴袍轉身走到藍月的身邊,有些無奈的說道。</br> “藍月,你這樣把時間掐的這么準,會讓我覺得你在偷看我洗澡的。”</br> 明明他是背對著她的,可是她什么時候脫下衣服準備洗澡,什么時候蹲下身子準備洗衣服。他明明在一旁什么都看不到,卻把時間拿捏的那么精準。</br> 雖說藍月的樣子長的是很好看,會偷看她洗澡的概率并不高。像藍月這樣的美貌,看她還不如低頭看他自己洗澡更加賞心悅目一些。她能有什么看頭?</br> 但是今天的水流總是送上來的恰到好處。連她是洗澡還是洗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讓姜年年難免覺得心里怪怪的。</br> 藍月看著她一雙潔白的小腳就那么踩在地上,沾染了許多泥污。白和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眉頭不經意的皺起。</br> 這么漂亮的一雙腳,要是能被他捧在手心里多好。</br> “我沒有偷看,我的能力是掌控水嘛,所以對水的波動很敏感。”</br> 他完全可以通過水感知她身上的每一寸光景。何必要去偷看呢。</br> 姜年年有些僵硬的說道。</br> “那……那你的這個能力還挺有意思的。”</br> 她剛才那樣子算不算是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好尷尬啊。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藏起來。</br> 看她窘迫的無所適從的模樣,藍月溫柔的笑了笑,走到她身旁,指了指她那一雙沾了泥土的腳丫。</br> “你的腳都沾上土了,我抱你過去好不好?”</br> 姜年年堅定的搖了搖頭。雖說濕著腳沾染上塵土的感覺就像是用腳在和泥。黏黏糊糊的,特別不舒服。</br> 但是她也不想讓他這么抱過去。</br> 既然她認為他們沒多大可能會在一起,那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為好。</br> “我自己走過去就好啦。反正這段路也不扎腳。”</br> 伏城之前有用木頭和獸皮按照她的意思給她做了一雙人字拖來著。只是她覺得穿著有些磨腳。每次穿的時候,腳都會被磨紅一片。所以不太喜歡穿。</br> 腳這么自由自在的嬌氣慣了,一點苦頭都不愿意吃。</br> 藍月跟在她身后,看她小心翼翼的走著,每一步都落的很慎重。恨不得立馬將她抱在懷里送過去。</br> 只是她不愿意,他就不敢那么做,怕惹惱了她。</br> 等姜年年終于走到了住的小棚子旁,自己都忍不住輕舒了一口氣。</br> 隨意的撿了塊大石頭坐上。翹起兩只臟兮兮的腳。還沒來得及跟藍月說話。腳上就被兩股水流包裹著清洗干凈了。</br> 她抬起頭沖他笑著道。</br> “我正想跟你說幫我洗一下呢。結果還沒說你就將水送來了。”</br> 小弟弟還真是夠貼心的。</br> 不說別的,他這個隨身花灑的功能是真不錯。方便又舒服。</br> 藍月在她坐的石頭前蹲下身子,一手覆上她身上的獸皮,輕輕的掀起一個角。</br> 看著自己露出的一截大腿,再多往上一點就要露出重點部位了。姜年年緊張的身體瞬間僵硬了起來。一手壓在自己身前。</br> 她現在身上只穿了這么一件獸皮浴袍,多一件都沒有。他的手再往上一點點。她就要走光了。</br> 光的徹徹底底的那種,需要打碼才能過審。</br> 伏城和南辰現在都不在,藍月掀她衣服做什么。</br> 獸人一向隨意也不受什么管束,他不會想……</br> 正當她腦子里天人大戰,糾結著到底是逃跑還是尖叫贏面大,就這么直接踹他一腳,他會不會打她的時候。藍月臉上帶著些嫌棄說道。</br> “你身上穿著的獸皮這么厚,難怪總是被熱的一身汗。”</br> 之前還沒那么熱時候,藍月也還不覺得獸皮太厚。下午他從海里出來后天太熱,他就覺得自己身上的獸皮捂著不太透氣。想著也看看她身上的獸皮什么樣。</br> 果然,都是一樣的不透氣。</br> 這樣的獸皮裹在身上能好受嗎。</br> 姜年年:……</br> 好吧,她的慣性思維在這獸世確實是總翻車。</br> “我身上這個已經是比較薄的獸皮了。是天氣太熱了。往穿什么都沒用。”</br> 也不知道這里的夏天怎么這么快就來了。簡直一天一個樣,每天的溫度都要比前一天更高一點。</br> 雖然她也不喜歡身上的獸皮,只要每次熱的時候出點汗,就總是會捂得皮膚紅紅的。</br> 但是這已經是伏城和南辰能給她找到的最薄的獸皮了。她挺知足的。</br> 畢竟這只是獸皮,又不是紡織物。不可能透氣吸汗又輕薄。</br> 藍月嗯了一聲。看著她額頭又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有些心疼得說道。</br> “看你額頭上又熱出了一層汗。這么怕熱,跟我去海里玩吧。泡在水里很舒服的。”</br> 他從來都不會出汗,感覺她出汗的模樣好辛苦。臉也熱的紅紅的。</br> 姜年年在心里忍不住吐槽,她這哪兒是熱的汗,明明是剛才被他掀衣服的時候嚇出的汗。</br> 不過對于去海里玩。她還是有一些心動的。只是看伏城和南辰還是沒有回來。姜年年還是搖了搖頭說道。</br> “現在太陽大,實在是太曬了,我怕被曬黑不想去,等太陽不曬的時候再去吧。”</br> 萬一她跟藍月一起去了海里,伏城和南辰回來后看不到她,肯定會著急的。</br> 還是先拖一拖,伏城和南辰總不會到了傍晚還不回來。等他們回來了她再跟藍月去就好了。</br>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撿海螺。你不是喜歡么。”</br> 藍月抬起手指,用水將她額頭上的汗珠抹掉。</br> 姜年年只覺得頭上一陣清涼,舒服的瞇起了眼。</br> 然后腦子里突然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br>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歡海螺的,之前沙灘上那些漂亮的海螺。都是你弄來的?”</br> 她就說沙灘上怎么會莫名其妙的飄過來那么多好看的海螺。明明之前是沒有的。</br> 之前那么多天她也從來沒在那塊地方見過有那么大的海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