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離幾乎沒有猶豫,很迅速的點了點頭。</br> 他從小到大都沒聞過這么好聞的肉香味,這種味道跟他平時喜歡的血腥味很是不同。</br> 他聞到獵物傷口上的血腥味會更有攻擊性。但是聞到這種肉香味,他卻只莫名覺得肚子餓。</br> 明明自己才剛吃過東西。是不可能這么快就餓了的。</br> 但他嘴里就是不停的分泌唾液,讓他總是想往嘴里塞點什么東西。</br> 南辰先用木碗給姜年年裝了一碗肉,剩下的肉就都放在一個大號木盆里。</br> 他們的飯量都大,根本沒必要再去用木碗裝。免得一會兒還要多洗幾個碗。</br> 南辰看了一眼正準備伸手去抓盆子里的肉的玄離,隨手遞給了玄離一雙筷子說道。</br> “我們吃東西都要用筷子夾的,不可以用手抓。”</br> 玄離看著自己手里的兩根細竹棍。在想用它們戳到肉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br> 他甚至在懷疑南辰剛才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讓他吃東西。所以現在拿兩根竹棍子來糊弄他。</br> 不過眼看著伏城和南辰也都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并且速度還不慢。</br> 竹棍在他們手中就跟手指一樣好用。一點都不影響它們進食的速度。</br> 玄離也急了,想像伏城他們一樣用筷子夾,但是那兩根竹棍卻不怎么聽他的話,就像是在故意給他搗亂一樣。讓他怎么都夾不住盆子里的肉。</br> 最后還是南辰實在是覺得看不過去。教了他一下筷子該怎么用。好在玄離聰明,學的還算是快,才勉強能用筷子吃到一點。</br> 不過比起南辰和伏城,還是差的遠了。</br> 一盆肉大半進了他們兩個的肚子里。玄離大部分時間卻在跟筷子斗氣。也幸好他已經吃過了食物,只是有點饞,并不是很餓。</br> 肉的味道是很不錯,吃在嘴里冰冰涼涼的,沒有在火上時看著那么恐怖。他還以為在火上那么久,這些肉會像火一樣很燙的。</br> 并且這個味道比他以前吃過的任何肉類口味都豐富。只是要用筷子這一點。實在是很麻煩。</br> 要不是一定得用筷子吃,能用手抓的話。他肯定能吃的再多一點。</br> 一碗滿滿的涼拌羊肉。姜年年吃完后,肚子也吃不下什么水果了。只喝了許多水。</br> 只吃菜沒有主食的日子里。她全靠多喝水。</br> 想起中午樹上的那條蛇。她還特意把他們的獸皮墊子往一邊挪了挪。</br> 看著吃飽喝足后悠哉悠哉的玄離,她好奇的問道。</br> “玄離,你是怎么可以控制蛇的呢。”</br> 她還沒聽說過有什么動物可以控制另一種動物的。</br> 就算是天敵,最多也就是能將它殺死,卻不能輕易控制。</br> 玄離笑得很是開心,一點都沒有之前冷冰冰的樣子。</br> 今天的食物他吃的很滿意。看來他的選擇沒有錯。他就是很適合跟年年結侶。這個小雌性,他很喜歡?他們家的食物,他也很喜歡。</br> 幾乎沒有讓他覺得不滿意的地方。如果他和小雌性結侶后,一定會過得很快樂的。</br> “偶然間學會的。”</br> 雖然玄離覺得吃過一頓飯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親近了很多。但是該撒的謊還是要撒。</br> 他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小雌性,自己是比那些小蛇更強大的蛇,所以那些小蛇因為懼怕,自然的會臣服于他。</br> 那估計她臉上這點對他的笑意會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br> 姜年年哦了一聲,也沒懷疑什么。</br> 畢竟這個世界已經夠變態了。人和動物的身份隨意切換。再有點別的稀奇事,好像也不是很奇怪了。</br> “那你可以保證今晚不會有蛇打擾我們嗎?”</br> 相對于玄離怎么學會控制蛇的,她更感興趣的是玄離靠不靠譜。</br> 畢竟她最怕的就是大家都睡覺的時候會有蛇悄無聲息的爬過來。</br> 他們現在是睡在野外,這種幾率還是不低的。</br> 玄離笑著往前挪了挪。看向姜年年的眼睛,一臉認真的說道。</br> “當然可以,如果你答應跟我結侶的話。我可以保證你一輩子都見不到那些蛇。怎么樣,心動么?”</br> 只見他一條蛇就好了,至于他們生的小蛇,她不想見也可以不見。</br> 他對那些小東西本來也沒什么太多感情。繁衍只是本能驅使而已。</br> 姜年年:……</br> 這人明明長的也不丑,怎么就跟要臨期促銷一樣,瘋狂的推銷自己呢。</br> 再說了,只為了這個理由就跟人結侶的話,是不是有些太輕率了?</br> 看她沉默著不說話。玄離又繼續給自己增加籌碼。</br> “我看你這么怕熱,但是我的體溫一直冰冰涼涼的,睡覺的時候抱起來很舒服的。比抱著你那個大老虎睡舒服多了。”</br> 她那兩個伴侶身上的溫度都很高。</br> 再看看他,多有優勢啊,哪點不比那個老虎好。</br> 姜年年一臉黑線,這人想的未必也太長遠了。她還沒答應呢,他就想好讓她抱他睡覺了。這不臭流氓么。</br> 本來在一旁看熱鬧的伏城,看他自己突然被點名,并且還是被那條死蛇拉踩了,有些不服氣的說道。m.</br> “身上冰冰涼涼的,有什么好處?我們這里天冷的時候不是比天熱的時候長的多嗎?到時候年年摸一摸你都嫌棄凍手。”</br> 這個死蛇真是夠不招人喜歡的。自己一個勁上趕著被年年拒絕就算了,干嘛還要拖上他墊背。</br> 他的年年那么好,才不會嫌棄他呢。</br> 再說了,年年跟他們說過。他們有了那些石霜之后,可以制冰乘涼,根本就不用怕天氣太熱了。</br> 姜年年看著自己家炸了毛的醋缸。安撫的牽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示意他冷靜一下。轉而扭頭對著玄離說道。</br> “玄離,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有伏城和南辰他們兩個已經足夠了,不會再考慮跟你結侶了。”</br> 她現在小日子過的挺好的,自己也滿足。何必再給自己找個麻煩呢。</br> 家里兩個男人鬧騰起來就已經夠精彩紛呈的了。再來一個她很擔心自己吃不消。所以要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免得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想后悔都來不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