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部落里的族長,有自己的責任要背負,肯定不能隨隨便便的拋下族人就跟著她走。</br> 可她就這樣毫無留戀的想要離開他,他又覺得很難受。</br> 既然想走,為什么還要答應他呢。</br> 姜年年連忙擺手說道</br> “不是不是,你們別誤會,是我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在那里。所以想要回去找一找。”</br> 看他們對于這件事的反應這樣大,她哪里還敢說實話。只好扯了個謊。</br> 伏城和南辰這才覺得心頭壓的那塊大石挪了開來,雌性對于部落來說實在是太珍貴了。部落里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雌性了。</br>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很喜歡姜年年。是成年后第一次覺得有想結侶沖動的那種喜歡。</br> 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是舍不得姜年年離開的。</br> 看她臉上掛著緊張,伏城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一些。免得嚇著她</br> “你別著急,從部落到密林一來一回的需要一天時間。今天去肯定是來不及了,到了那里太陽都下山了,夜里找東西也不方便。不如明天我們兩個帶你去找好不好?”</br> 姜年年連忙乖順的點頭,她哪里還敢說不好?</br> 就她現在這個泥菩薩過河的狀態。能得到現在這樣的結果,她其實都已經很滿意了。</br> “嗯,你安排就好,我都聽你們的。”</br> 南辰起身將外面已經被曬的軟綿綿的青草抱回山洞,平鋪在一處光線昏暗的地方。又轉身走到山洞深處,拿出了兩塊獸皮,鋪在了青草上。</br> “小雌性,我聽樂溫和平江的伴侶們說。雌性們都很喜歡吃完東西睡覺。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br> 姜年年聽著南辰對自己的稱呼,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br> “好呀,這會兒被太陽曬的身上懶洋洋的,正好有些困。睡會兒也行。</br> 我叫姜年年,你們可以叫我的名字呀。或者叫我年年也行,我的朋友們都這么叫我。”</br> 一口一個小雌性小雌性的,不覺得怪怪的么?</br> 話說完沒等南辰回復,姜年年就自顧自的走到南辰鋪好的獸皮上面躺了上去。還是躺著舒服。</br> 南辰有些羞澀的笑了笑</br> “哦好,年年,以后我就叫你年年。”</br> 姜年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安心的閉上眼等睡著。</br> 畢竟這里什么能消遣時間的娛樂活動都沒有。她不睡覺打發時間還能做什么。</br> 兩雄獸看她要睡覺,也就都不再說話,在一旁靜靜的坐著。</br> 等到姜年年清淺的呼吸終于變得勻長,兩雄獸才不約而同的閃身湊到了姜年年的獸皮旁,聞著浮動在空氣里香香甜甜的氣息,一左一右的安心躺下。也瞇著眼開始閉目養神。</br> 他們睡是肯定睡不著的,但是躺在小雌性身邊就覺得好幸福啊。</br> 姜年年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早已經沒了太陽的蹤影,山洞里的光線又變得昏昏沉沉的。</br> 不過好在山洞口就在不遠處。從外面稍微透點光進來,也不至于看不清東西。</br> “我怎么一下子睡了這么久啊?你們兩個也不叫醒我。”</br> 揉著眼睛,她的聲音里還有些睡意朦朧。</br> 說好的午休,差點一覺睡到晚上。她原本還想著趁暖和早一點去洗頭呢。</br> 伏城看她終于睡醒,很是順手的遞過來一包被葉子卷著的果子。</br> “反正你也沒什么事,多睡一會兒就多睡一會兒唄。”</br> 路明說過,多吃多睡,就能更快的養好身體。小雌性愿意睡就多睡會兒。這樣才好呢。</br> 看著眼前的果子姜年年真的是提不起一點食欲了,本來剛睡醒就不太餓。再加上她都已經吃了一天果子了。</br> 現在就是給她弄來些好吃的果子,她也不想吃了。</br> 姜年年搖了搖頭,沒伸手去接。</br> “我還不餓,先不吃了,我剛睡醒,想去洗漱一下,你陪我一起去河邊吧。”</br> 伏城只好把果子放到一邊,有些不放心的說。</br> “好,不過我看你今天一天也就才吃了幾個小果子,怎么到現在還不餓呢?”</br> 雖然他知道雌性是比雄性吃的少。但是姜年年吃的也實在太少了呀。難怪巫醫路明說她身體太弱。都不吃東西怎么會強壯呢。</br> “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吧,反正我現在沒什么食欲,吃不下去。”</br> 姜年年隨意找了個理由應付伏城,她總不能說自己現在滿腦子都是火鍋麻辣燙,饞的自己偷偷直咽口水。根本吃不下去這些味道寡淡的果子吧。</br> 這里的條件就這樣。她就是再難為伏城,伏城也弄不來她想吃的東西。</br> 看她執意不肯吃,伏城也沒法子。只好先將果子包好放到一邊。準備等她餓了再吃。</br> 姜年年利落的起身,用手理了理自己睡的亂糟糟的頭發,然后用手腕上的小皮圈隨手扎好。</br> 這才看向伏城和南辰。</br> “還有多余的獸皮么?”</br> “有的,我去給你拿,在上一個寒季來臨前,我們準備了很多。”</br> 他跟伏城在寒季時也就只用兩張獸皮睡覺就夠了。其他的獸皮基本都沒怎么動。</br> 南辰忍不住有些慶幸,還好他跟伏城兩個捕獵的能力都還不錯,所以收集的獸皮也都完整漂亮,現在給小雌性用正好。</br> 姜年年接過南辰拿出來的獸皮,是一塊兒白色獸皮,摸起來很柔軟,像兔毛一樣細膩光滑,但是皮子又很大,足夠當做浴巾裹住她了。</br> “走吧”</br> 將皮子抱在懷里,姜年年轉身就走了出去。</br> 還好今晚月光很亮,所以就算沒有燈,她也能不用走的磕磕絆絆的。</br> 姜年年沒有回頭看,但就是莫名的有信心,覺得伏城一定會跟著她。</br> 所以就算遠處的黑影看起來有些駭人,她也不怕。</br> 走到小河邊,姜年年先伸手洗了把臉,試了試水溫,覺得水不是很冰。才轉過頭對伏城說</br> “伏城,我想洗個澡。你能不能稍微走遠一點守著我呀?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害怕。”</br> 這周圍除了月色就沒有別的光源了。白天綠意盎然的樹林這會兒看起來格外的陰森可怖。像是有無數危險蟄伏在里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