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大概是對這五個人討厭透頂了，根本不想再跟他們多進行一次面對面的交流，所以很快就給他們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安排了見面。
    這位頂頭上司大概在這條骯臟生產線上的級別不低，雖然不是大boss，但也是數一數二的有分量人物了。
    頂頭上司一見面就做了自我介紹：“我姓黃。”
    依舊是只有姓，沒有名。
    老k又像之前跟金先生說的那樣，跟這位黃先生也介紹了自己這邊的五個人。
    “這位秘書，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呢？”
    余思也沒有想到在這次的買賣中壓根沒什么存在感的自己為什么會忽然被問到，但還是回答了提問的黃先生：“我姓余。”
    “余秘書，你好。”黃先生主動伸手，想要與余思握個手
    “你好。”余思回握他。
    黃先生握住了余思的手，卻沒有立馬放開，而是用大拇指在余思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才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放開了余思的手。
    余思尷尬地回了對方一個笑容，因為在座的所有人大概都能看出這位黃先生的意圖了。
    方鶴天在來之前其實也多多少少聽到過這位黃先生的生活作風，他的私生活似乎不是很干凈，而且在以前跟別人做生意的時候也有過把主意打到對面長得好看的隨行人員的頭上的事情發生。
    一來這個黃先生看上的都是不太重要的人，二來對方也有不少愿意通過這個方式同他搞好關系的，所以他得手的次數居然不少。后來甚至有人主動送人到這位黃先生的床上，他當然也樂得其所。
    方鶴天雖然不喜歡他的這個臭毛病，但卻沒想到他居然把注意打到自己人的頭上來了。
    于是方鶴天在相處了三四天之后，第一次正眼看了余思一眼——余思的眼睛很漂亮，瞳仁大且黑，看人的時候哪怕不帶一絲情緒，也好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余思無疑是好看的，不然那位黃先生也不至于剛見面就對他顯現出自己的歪心思。
    方鶴天雖然對這個扮演自己秘書余思沒什么印象，也沒覺得日后能有什么交集，但處于對這位黃先生的厭惡，看著自己人被他盯上終歸不太舒服，所以方鶴天在這尷尬地氣氛里插了句嘴：“黃先生似乎對我這個秘書很感興趣啊？”
    黃先生原本只是暗示對方可以用這種方式討好自己，卻沒想到被方鶴天這么直愣愣地挑明了，當下覺得有些尷尬，于是找補道：“只不過覺得余秘書有些面善罷了。”
    方鶴天的笑容冷冷的：“那倒是，我的秘書長了張大眾臉，誰看都覺得他面善。”
    “小副總說笑了。”
    老k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這位黃先生的意思，現在被方鶴天這么一攪和，倒是把氣氛弄得更尷尬了。
    雖然之前對那位金先生的態度不是很好，但那只不過是因為他并不重要，而且那么做也是為了早點接觸到這條線上的高層。
    現在這位黃先生就是高層本人了，本不該得罪他的，甚至還得對他客客氣氣的，現在方鶴天卻在故意惹對方不高興。
    再者說，余思長了張大眾臉？這話說出來，恐怕鬼都不會信吧。
    “阿天在家的時候天天美女環繞，現在眼光是高的很，余秘書這樣的都被他說成是大眾臉了。”老k調笑著方鶴天，試圖讓氣氛活過來。
    那位黃先生也是個老狐貍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老k的意圖，于是趕緊順著臺階下了：“小副總長得一表人才，一般的人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方鶴天也不是傻子，心里知道不能跟這位黃先生鬧得不愉快，于是也跟著說道：“您這可就太抬舉我了。”
    黃先生哈哈大笑：“哪里哪里，實話而已。”
    “不知道這貨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拿到手呢？”老k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這個嘛，我們會盡快的。”黃先生的回答與先前那位金先生的回答大同小異，“主要是最近風頭緊，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我知道你們有苦衷，但是我們能理解，下家不一定能理解啊。”老k長吁短嘆道。
    “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黃先生自認理虧，也開始賠笑臉。
    “我們那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方鶴天找準時機接了話，“下家是一群雇傭兵，野蠻得很，就差沒把槍口抵在我頭上了。您要是再不快點把貨給我們，那干脆直接給我準備一口棺材算了。”
    “我們一定盡快。”黃先生嘴上打著包票，但其實自己心里也沒底。
    “你也別有壓力，盡力而為就好。”老k寬慰他道。
    黃先生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你放心，下家不知道你們的身份。所以他們現在就只能威脅我們，還不能威脅到你們。”方鶴天的語氣開始變得沒那么友好了，“但是我這個人比較怕死，萬一真的威脅到我的生命了，那我能做出什么事來就不一定了。畢竟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你說是不是啊？”
    “我們肯定會盡全力的。”黃先生就差拍著胸口保證了。
    好不容易安撫好這幾尊大佛，黃先生覺得自己命都快要丟了半條。
    以前自己這邊還沒出過這種問題，所以做生意的時候兩邊都客客氣氣的，完全沒有過自己這一邊被對方壓一頭的情況。
    而且自己是提供貨物的那一方，而對方只是個中間商，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這一邊占優勢，對方都放低了姿態盡力討好自己。
    現在不僅沒有送上床的美人，還要好言好語地哄著對方，黃先生確實是咽不下這口氣。
    不就是個小秘書嗎？睡了又能怎么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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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僅是黃先生在這次會面中不自在，方鶴天和余思也忍了半天了。
    只不過余思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么傲氣，心里不爽也只是寫在了臉上，還沒有到體現在動作和言語上的程度。
    方鶴天就不一樣了，他說什么做什么向來都是隨心所欲的。所以當黃先生一離開，他就忍不住罵了句臟話：“這他媽是個什么玩意？！這種人是怎么能進政府里當官的啊？！”
    “但是如果不是有這種人的存在，這次的任務我們還沒那么好下手呢。”老k冷靜地分析道。
    “道理我懂，這一條線上的王八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方鶴天越想越惡心，“但是雖然他們都貪財，但這個東西他還好色，真他媽的反胃。”
    “你來之前不就知道了他是個什么東西嗎，怎么現在反應還這么大？”老k打趣他道。
    方鶴天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提前知道了難道就不能惡心了嗎？居然還把心思打到異人島的人頭上，雖然只是個b級，殺了他也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行了，消消氣吧。”老k拍了拍方鶴天的肩膀，然后離開了這里回房間去了。
    “操，老色狼，也太他媽讓人反胃了吧。”方鶴天煩躁地踹了一腳桌子，然后也回房間去了。
    其實方鶴天的本意并不是為了余思，只是因為看不慣這種人而已，但是不代表被方鶴天無意間幫助了的余思就能無動于衷了。
    不過方鶴天是出于哪種心態，但是余思作為被幫助了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動容。
    雖然余思心里也明白，方鶴天做這些壓根跟自己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同行的c級的小朋友撞了下余思的肩膀：“方鶴天好帥啊。”
    小朋友叫文天書，十四歲。雖然現在只是個c級，但畢竟人家年紀擺在那呢。
    “嗯，長得確實不錯。”余思漫不經心地回應他。
    “哎呀，不是說長相了啦。”文天書不滿地噘著嘴，“你不覺得他剛剛英雄救美的樣子很帥嗎？”
    “英雄救美？！我是那個美嗎？”余思指著自己問文天書。
    文天書點頭：“對呀，剛剛他給你出頭的樣子太帥了，你難道沒有很感動嗎？。”
    余思頓時哭笑不得：“你可拉倒吧，他只是看那個老色狼不順眼，跟我可沒有一點關系。”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余思也知道方鶴天本意根本就不是給自己出頭，所以倒也沒那么感動。
    “你怎么這樣呀。”文天書到底是年紀小，把這些大人想的過分單純和善良了。
    “哪樣啊？”余思看他這樣好笑，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他剛剛還說什么‘雖然只是個b級’呢，這不是擺明了瞧不起我嗎，難不成我還要跪下來感謝他？”
    “倒也不用跪下來。”文天書顯然被余思的歪理說的動搖了，“但是b級一點也不弱啊，我還只是個c級呢。”
    “我不會一直都是b級的。而你還小呢，這個年紀是個c級又不丟人。”余思揉了一把文天書的腦袋。
    “可是方鶴天在我這個年紀都已經是a級了，我還只是個c級。”文天書垂頭喪氣的樣子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
    “你跟他比什么。”余思又在文天書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你怎么不說他在你這個年紀都是a級了，我在這個年紀還只是個b級呢。人比人，氣死人，你還偏偏要跟那樣的人比，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文天書還是打不起精神來：“唉，為什么我不能跟方鶴天一樣呢？”
    “你這小孩怎么這么死腦筋呢，開導了半天都不管用。”余思揉了一把文天書的頭發，“行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我也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