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姚家很好客，并不只看官職大小，對人一概是和善的。”指月道。
    “那還不是因?yàn)檫@姚大人自己也官職不高。”望月道。
    這倒也是。
    “明兒您穿什么？是窄袖衣還是大袖？”指月問。
    “窄袖吧。”莊皎皎道：“預(yù)備兩套更換的。”
    “哎，那顏色呢？奴想著，是不是不能太素？”指月又問。
    “雖說如今是有榮王府的事，可那畢竟不是一個(gè)府邸的。”
    “嗯。普普通通就行了。不丟臉不張揚(yáng)。姚家是郎君至交，就算我有不周全的，想來那姚家大娘子也會(huì)為我周全一二。”
    “那奴就給您收拾出來，明日好去的。”指月就帶著丹珠走了。
    當(dāng)夜，趙拓回來的晚了，是在外面喝了不少酒。也是與好友們一道。
    莊皎皎只是叫人伺候他洗漱過，給喝了解酒湯。
    趙拓知道是誰在跟前，只是頭暈不想說話，倒也就這么睡了。
    也是這一夜出了事。
    后半夜時(shí)候，就聽見守門的劉婆子叫人。
    睡在外頭的指月忙起身端著油燈出去。
    “姑娘，后頭的宋姑娘不大好，疼的不行，您看？”劉婆子小心的問。
    “啊？叫人趕緊去叫府里郎中來呀。我這就跟大娘子說一聲。”指月也慌了。
    婆子候著，指月到了內(nèi)室門口：“大娘子？”
    “怎么了？”莊皎皎剛才就聽見了，她被趙拓一直胳膊壓住了胸口，做夢都累得慌。
    “說是后頭宋姑娘不大好，疼的厲害。”指月道。
    “叫郎中先看著，我這就起來了。”莊皎皎還犯困，也推起了趙拓：“郎君？”
    趙拓酒也醒了，正是也被吵醒了，聽著就嗯了一下：“知道了。”
    莊皎皎也不管他，只是先起身。
    果然也是先過去，府里郎中也來了，把宋姑娘屋子里點(diǎn)燈點(diǎn)的亮堂堂的。
    米娘子也在，這會(huì)子見莊皎皎來就過來說話：“怕是不中用了，見了紅。”
    月份還不大，都沒坐穩(wěn)呢，見了紅那肯定是保不住了。
    莊皎皎點(diǎn)頭：“知道是為什么么？”
    “怕是吃了過于寒涼的東西了。”米娘子道。
    莊皎皎點(diǎn)頭，等郎中出來。
    果然一會(huì)郎中出來就搖頭，不可能抱住孩子了，大人倒是沒事。
    “聽宋姑娘說，晚上吃的也沒什么問題。”郎中道：“但是這癥狀應(yīng)該是寒涼所致，只怕也不是今日一下子就發(fā)作的。”
    “她自己說了有孕，不過十余日。”莊皎皎臉色難看：“倒是這么快就出事了。”
    “伺候她的女使是誰？”莊皎皎坐下問。
    很快一個(gè)十大幾歲的丫頭出來跪下：“奴女使繡春，我們姑娘這幾日確實(shí)有腹痛，只是也沒看郎中。因只是隱約有些，聽聞初初有孕的女子皆是如此。便是沒在意。沒想到……”
    “飲食上的話，我們也忌口的，并不敢吃什么呀。就………就是……就是姑娘愛喝茶……”
    “如今哪里能喝茶？”郎中蹙眉。
    也正是這時(shí)候，趙拓來了，他衣裳倒是穿戴的整齊了，不過頭發(fā)顯然就是隨便攏起來，看著頗有些凌亂的美感。
    “郎君來了。”莊皎皎沒起身：“正說著，郎君先聽聽。”
    趙拓嗯了一下坐下來。
    “因……因愛喝，奴不給她喝，可她……也偷偷問了園子里老嬤嬤們，說少喝幾口也不礙事，就喝了……”女使繡春也是緊張。
    “你們姑娘日常喝的茶粉拿出來。”莊皎皎道。
    喝茶喝幾天能喝流產(chǎn)？莊皎皎不信。
    畢竟沒說自己懷孕之前，她可能喝了一個(gè)月兩個(gè)月茶了，也沒見小產(chǎn)。
    莊皎皎畢竟有前世幾十年記憶，這種事，她覺得不可能這么自然。
    很快，繡春拿出茶來，郎中接了聞過又嘗了一點(diǎn)就道：“這里頭有東西啊。不是純粹茶葉。這味道苦過了。有蓮子心研磨的沫子在里頭，還有什么，小人一時(shí)還不知道。需要研究。”
    “那就研究。這東西是什么時(shí)候來的你們閣子里？”莊皎皎臉色更難看了。
    “這……這……”繡春不敢說話，只是看趙拓。
    趙拓雖然酒醒了，但也不舒服，撐著頭呢。就不說話。
    “說。”莊皎皎溫和一個(gè)字，叫繡春打了一個(gè)寒顫。
    “是……是前些時(shí)候大娘子叫人分……分下來的，奴……奴不敢撒謊。”繡春說完就跪趴在地，顯見是很怕的。
    內(nèi)室里嗚嗚嗚的哭起來：“我不過一個(gè)通房……”
    這話說的無比幽怨。
    莊皎皎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把面前茶盞掃落在地。
    說實(shí)話，趙拓委實(shí)沒想到，他正走神，真是被嚇一跳，要不是穩(wěn)住了，就該失態(tài)了。
    關(guān)鍵他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見莊皎皎噌的一下起了身：“去，將園子門給我死死守住，我是叫拿些人去送東西的，過了誰的手，都給我叫來。”
    指月應(yīng)了一聲就去了。
    她先發(fā)火了，趙拓倒是不好發(fā)火了：“大娘子這是何必？我自然信你的。”
    “妾身清白無辜，自然不懼。只是這園子里有人膽子太大了些。”莊皎皎又坐回去，溫和一笑：“是我失態(tài)了。”
    趙拓這會(huì)子還是沒多少力氣，心想您這變臉是夠快的。
    兩人就這么坐著，內(nèi)室里，宋姑娘也不時(shí)嗚咽幾聲。
    約莫一盞茶功夫，四個(gè)人就都站在了趙拓和莊皎皎面前。本朝從官家起，對下人就都不錯(cuò)，輕易也不叫跪著。何況也是問話，并非定罪，站著就是了。
    一個(gè)是米娘子，一個(gè)是李婆子，一個(gè)是翠珠，一個(gè)是前頭培根。
    東西是從府里領(lǐng)來，培根是第一個(gè)拿回來，分前后送去。
    李婆子與翠珠收著，分出去的時(shí)候，也是李婆子和翠珠，米娘子那有單子，給誰再叫誰領(lǐng)。
    自然這東西，是繡春直接領(lǐng)回去的。
    “再去別的姑娘屋里去找，看看她們的茶粉是不是有問題。”莊皎皎淡淡的。
    很快就都回來了，但是王姑娘那沒有茶粉了。
    這也正常，畢竟只是通房，每個(gè)月能領(lǐng)到的東西有限，用多了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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