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無忌憚 !
沈灼和任世語走過去的時候,那倆投入的姑娘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中。
云喜在畫廊剛成立沒多久就來了,對畫廊的成員了解多一些,聽了舒瑤那話,便倚老賣老道:“我早說過了呀,你仔細看了么?先前譚先生來的時候,我可是近距離觀察過的,那些個什么韓國明星,跟譚先生都沒得比的!”
舒瑤眼睛更亮,吞了下口水說:“我只是遠遠瞧見了,我的媽,照你這么說,那他要是站在我跟前,我還不被他帥暈過去了呀!”
冷不防的,諸躍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出來了,在后面來了句,“那點兒出息,沒見過帥哥呀?”
聲音一出來,前頭的云喜和舒瑤立刻跳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后面一點兒的沈灼和任世語也是一愣,隨即掩嘴笑起來。
舒瑤結(jié)結(jié)巴巴:“諸經(jīng)理、沈……沈小姐,你們什么時候過來的呀?”
諸躍然挑著丹鳳眼,戲謔道:“聽半天了,要不是不忍心看你哈喇子掉地上,真不想理你們!”
舒瑤臉紅得不行,又自己也覺得搞笑,吐了下舌頭說:“諸經(jīng)理你別笑話人家嘛,我們美院也有帥哥的,但分三種,一種邋里邋遢犀利哥,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一種娘里娘氣,見你就翹蘭花指,另一種,帥是帥,但都有男朋友了……沈、沈小姐的老公那種,卻真是少見啊……”
說明白點兒,成熟男人三分靠臉,七分靠氣場,剛走出校園的小姑娘卻都是容易被這種人吸引的。
諸躍然戳著舒瑤說:“咱們畫廊人這么沒見識可怎么辦呀?去,倒杯茶喝吧?!?br/>
云喜和舒瑤貓著身子跑去倒茶了,諸躍然招沈灼和任世語在旁邊的沙發(fā)坐下來,正式介紹了譚思古,說:“沈灼她老公譚思古,是中環(huán)路mt百貨公司的ceo,也算是咱們畫廊現(xiàn)在最大的后臺了,硬吧?”
任世語一愣,她來得晚,性格內(nèi)斂,與云喜關系不算好,她們八卦時她不常參與,倒是這會兒才知道沈灼丈夫的真名……
愣過之后,任世語微笑著沖諸躍然點點頭,慢慢道:“譚先生,我倒是有幸見過他一次……”
諸躍然驚訝:“你見過他?什么時候啊?”
任世語說話聲音不高,但很清晰,淡淡的。
“三年前吧,我快畢業(yè)的時候?qū)W院請了譚先生來做就業(yè)指導演講,那時譚先生很年輕,卻能領導經(jīng)營那么大一家百貨公司,演講時神采飛揚,教了我們很多有用的東西,我們學院有不少同學崇拜他……”
舒瑤接了茶過來,羨慕道:“這么好的啊……我們學院怎么就沒請他?。 ?br/>
任世語淺淺一笑,“譚先生是北城商界精英代表,業(yè)內(nèi)還是挺有名的?!?br/>
她看沈灼的眼光時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異樣,似是恍然,又似是哀傷……
這些,沈灼倒沒注意到。
她只心想:別人當她面兒夸譚思古,也正是在夸她,這才是夫妻同體的意義。原來真的存在。
她卻也沒想到譚思古竟已久負盛名,且北城大也算國內(nèi)名校了,譚思古能去做演講,想來定是因為他不簡單。她也不知道原來,譚思古在別人眼中是這樣的,也難怪諸躍然曾對她說:沈灼你這人,真是拿了寶貝當石頭!多少女人張著血盆大口等著一口把譚思古吞進肚子里去呢,倒是便宜給了你這個小狼狗!
她是小狼狗,吞下譚思古這塊兒大肥肉,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化得了……
聊了一會兒,氣氛正是融洽,諸躍然說:“以后有的是機會讓你們見到譚思古,其實人長得確實好看,但為了畫廊形象,可別當人面兒流哈喇子!聽到?jīng)]啊,舒瑤?”
舒瑤笑著說:“諸經(jīng)理,我聽到了!諸經(jīng)理你說譚先生,長得又好又有本事,沈小姐可真厲害,怎么就能嫁個這樣的老公了!”
諸躍然看了沈灼一眼,說道:“那倒是!這不也算型男秀女,天造地設么?這詞兒是這么用的吧?”
舒瑤道:“是這么用的!我瞧著也是,沈小姐也是個好看的!”
沈灼斜睨她一眼,說:“就你嘴甜!”
這天沈灼在畫廊呆到了晚上,快到走時,譚思古竟然打來電話,說會過去接她。他沒應酬時,多是自己開車。
六點鐘,他說會把車子停到早上停的地方。
沈灼要走時,諸躍然還在前廳對她說:“先去停車那兒等我?!?br/>
她以為沈灼會和往日一樣搭她便車,結(jié)果沈灼猶猶豫豫說:“不用了,譚思古過來接我了……”
這話叫舒瑤她們聽到了,好一陣打趣她。
沈灼用臉子把她們噎回去了,然后一個人出了畫廊。
譚思古已在車前等待,天黑了,街燈亮起,他頎長的身子立在燈下,顯得很挺拔。
沈灼跟著他,坐上車,嘟囔了一句:“我其實搭諸躍然的車也一樣的?!?br/>
譚思古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道:“今晚沒應酬,準時下班,就過來接了。你總搭別人車,給人添麻煩?!?br/>
沈灼心道:哪里麻煩,諸躍然又不是不順路……
正在這時,她手機“叮咚”一聲響,諸躍然發(fā)來了一條微信。
——諸躍然:譚太太,畫廊的姑娘們都在羨慕你呢!
附了一張小丸子翹腿擺花癡樣的表情。
沈灼嘴角抽動,回了一張小丸子頭上掛黑線的表情。
諸躍然繼續(xù)發(fā)。
——諸躍然:真的啊,我也覺得意外啊,譚思古以前可沒這么過!你倆現(xiàn)在感情進展得挺快啊!
諸躍然默默腦補了一段先婚后愛的小說情節(jié),心里湍湍冒出紅色愛心。
艾瑪,太有愛了!
沈灼仍是發(fā)了那張掛黑線的表情……
——諸躍然:哎喲你就裝吧!現(xiàn)在這樣多好啊,小日子美/美的,過起來吧!
沈灼終于動手打了一段字。
——沈灼:美個毛,多舌婦!求你別再多嘴多舌了!
——諸躍然:切!我就說我就說,你有本事你咬我!
沈灼發(fā)了一把流血的刀過去。
譚思古問她:“跟誰聊呢?”
沈灼忙把手機收起來,正經(jīng)道:“沒誰,諸躍然?!?br/>
“聊什么?”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沈灼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說:“聊你啊?!?br/>
“聊我?”
“嗯?!鄙蜃普f,“我們畫廊新來了兩個員工,其中一個姑娘說她以前見過你,你去過他們學校做演講?!?br/>
譚思古蹙眉想了想,說:“哪個學校的?”
“北城大。”
“嗯……是去過。挺早了?!?br/>
沈灼故意說:“倒是沒想到你這么厲害,還去大學里做過演講。”
譚思古抿唇淡淡一笑。
沈灼看他表情無常,也沒往下繼續(xù)接,她也就沒問下去,這段話題就這樣翻過去了。
路上沈灼跟諸躍然在微信上展開舌戰(zhàn),倒是不覺得無聊。
等到了家,下車時,譚思古從后座拿了個盒子讓她先提著。
沈灼接過來,他說:“公司一個下屬送的,說是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紅豆糕,回去交給劉姐處理吧。”
等到了屋里,沈灼把那盒紅豆糕給劉姐,劉姐好奇,趁著譚思古去洗手,把那包裝粗糙的盒子打開來,一看便笑著說:“這家紅豆糕我知道,挺有名的!”
沈灼連日來胃口都不好,聞到紅豆的淡淡香味,卻突然有了食欲,她問:“我能吃么?”
劉姐看出來她饞了,捏了一個給她:“嘗嘗看。”
沈灼咬了一口,豆沙松軟,入口即化,甜味十足。
劉姐也試了一口,苦叫著:“不行,太甜了!這一盒吃完要膩死了!”
沈灼舔舔唇,卻覺得好吃,又捏了一塊放進嘴里,吃得很痛快。
劉姐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吊著眼睛看她,問:“喜歡吃甜的?”
沈灼點點頭,“還好啊,挺好吃的。”
劉姐輕笑了一下,把紅豆糕都給了沈灼。
譚思古出來,就看到沈灼正抱著那個盒子吃著紅豆糕。也是一愣。
沈灼懷孕至今,孕吐現(xiàn)象不常出現(xiàn),但胃口一直不好,真是難得見她吃什么吃得這么津津有味。
譚思古走過去,順手也捏了一個嘗嘗,嚼了兩下,眉頭皺起來。
太甜了。
沈灼看著他,眨眨眼:“甜吧?”
“嗯……”譚思古把咬了一口的紅豆糕放回去,“以前也沒發(fā)現(xiàn)你喜歡吃甜的。別吃太多,晚上睡不著了有你好受?!?br/>
沈灼把他咬過的紅豆糕撥出去:“你怎么不吃完?誰要吃你吃剩的?”
譚思古輕笑一聲,不理她。
劉姐把菜端出來,帶著笑說:“愛吃甜的,估計要生女孩兒!”
話音剛落,沈灼和譚思古都是一愣。
沈灼臉上登時掛上顏色,她默默把頭轉(zhuǎn)過去。
譚思古笑問:“有這種說話?”
劉姐道:“有的,有這樣的說法!譚先生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
譚思古道:“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吧……”
劉姐不信,乜眼說:“問起來都是這么說,到頭來還是喜歡男孩兒多些對吧?譚先生,我可告訴你哦,養(yǎng)個男孩兒真不如養(yǎng)個閨女好,你瞧我就知道,養(yǎng)個兒子要操一輩子的心!”
譚思古看了眼沈灼,后者臉上的顏色已經(jīng)蔓延到耳朵根了。
到底還是年紀輕,沈灼對這種話題總是很敏感。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底笑一聲,對劉姐說:“那就喜歡女孩兒吧。老爺子說了,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譚家的孩子?!?br/>
劉姐道:“這我信,譚老爺子人好,男孩兒女孩兒他都疼!而且你們現(xiàn)在都年輕,老爺子以后長命百歲,肯定子孫滿堂!”
晚上譚思古說了沈灼別吃太多紅豆糕,可她還是吃了大半盒。
夜深,到底失眠了,胃里硬得像石頭。
她躡手躡腳地爬下床,到廚房倒了杯水,一點一點慢慢喝,抬頭看鐘表,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