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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月下吻 (肥章)

    ,侯門風(fēng)月 !
    若素稍微收拾了一下,解了圍裙,簡單捋了下發(fā)絲就去了廳堂。
    她剛忙了一陣子,臉色泛著紅光,在燭火下映出少女的清媚,白虎發(fā)現(xiàn)褚辰看著若素的眼神,有些過分的熾熱,輕嗑道:“咳咳.....素姐兒來了啊,快過來坐,舅舅有一事要同你說。”
    若素在白虎下首坐下,她對面便是褚辰,他身穿官袍,腰戴云鳳四色花錦綬,看樣子像是從宮里頭剛出來。
    褚辰見若素一身隨意穿著,又見她鬢發(fā)沾了汗,便問:“這么晚了,還在忙些什么?不知道吩咐下人去做么?”他不想讓她累著,自己心心念念一直護(hù)著的人豈能操勞了。
    在若素心里,她僅僅知道她與褚辰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同往日,甚至偶爾也會想他,可卻不曾想過他會管這么寬。
    被人‘管著’的滋味.....這輩子還是頭一次感受。
    當(dāng)下,愣了愣方道:“閑著也是無事,便做了些果脯,你若喜歡,我哪日派人給你送些過去。”
    褚辰想起了那日在海棠斎看到了大片的果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又道:“閑著?以后斷不會讓你閑著。”再說了,哪有女子送男人果脯的?不是應(yīng)該荷包,錦帕,又或者刺繡之類的么?
    若素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白虎再度假咳道:“咳咳...素姐兒制果脯的手藝倒是沒的說的,此事暫且不提,素姐兒,皇上有意讓你進(jìn)宮替他看診,明天一早宮里的轎子就會來接人,你心中可有把握?”
    于公于私,白虎都不愿若素出這個頭,不管到底能不能醫(yī)好老皇帝,對她而言都不是好事。
    若是醫(yī)不好,帝心難測,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可若是醫(yī)好了,以老皇帝的性子,若素定是會被留在太醫(yī)院,任其差遣,在宮里頭當(dāng)差可不比外頭,太醫(yī)院里的人沒幾個是手上干凈的。
    若素沒想到褚辰和白虎這么晚叫她過來是為了這件事,她也略顯為難,可皇上已經(jīng)開口,她定是回絕不得。
    “我自當(dāng)盡力,舅舅莫要擔(dān)心,就算不能讓皇上恢復(fù)如初,起碼也盡量不讓他惡化。”若素記得師傅留下了幾個續(xù)命的法子,外祖母當(dāng)初就是服用了那個方子,才得以多活了幾個月。
    外甥女如此乖巧,白虎就算想盡一盡長輩的職責(zé),此時也是一時詞窮。
    褚辰俊顏凝重,看著若素時的眼神,有熱切,可也有疑問,他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可一旦遇到有關(guān)她的事,所有的城府和心機(jī),也變得膚淺了。
    “我會安排人在宮里接應(yīng)你,怕是此番還需在宮里頭住幾日,我會留在六科值班房,晚上若有事,你叫人通知我便是。”褚辰一向思量周全,他不會讓她一人留在虎狼之地。
    若素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準(zhǔn)備一二。”
    白虎倒是沒什么可吩咐的,褚辰站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這下,白虎又開始鬧情緒了,他伯府難道還有什么危險不成,從廳堂去海棠斎的路也是隔一段就有仆從站崗,若素哪里需要人特意護(hù)送?
    褚辰無視白虎的不解風(fēng)情,他哪里知道這男女情愛時,時時刻刻都想與對方待在一塊的心情!
    這廂,褚辰與若素從廳堂出來,剛走進(jìn)后院,褚辰就對巧云吩咐道:“你先退下,我有事與你們家小姐說。”
    巧云為難的看了若素,若素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無礙,她才回避了下去。
    二人在一處回廊里坐下,如水的月光灑了進(jìn)來,落了一地的安寧,卻也寂寥。
    氣氛突然變得曖昧旖旎,若素不太適應(yīng)這樣的狀況,垂著頭看著褚辰健碩的腰身問道:“你可是還有旁的事要叮囑?”
    褚辰見若素總是盯著自己的腰看,本來想問出口的話,又被戲虐給取代,他反問:“素素很喜歡我這腰?”
    若素抬眸,一臉的朦朧:“啊?什....么?”她只是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那....下次就看著他的腳好了。
    是以,若素的目光又落下,與褚辰直視時,她只覺對方的眼神能將她融化了似的炙熱。
    褚辰發(fā)現(xiàn)佳人又盯著自己的腳看,笑道:“原來素素也喜歡這雙腳?”
    誰喜歡你的腳了?!
    若素總算徹底抬頭,便那么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你到底還有何事?你一下子說清楚,我也能提前想對策,是不是宮里頭還有什么事要注意?”
    見她一般正經(jīng)的小樣兒,褚辰喜歡的不得了,可礙于在伯府,他到底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些什么,遂只是抬手在她如玉的臉上一劃而過,眸光變得深沉:“素素,我上次與你說的話,你可記住了?今后但凡遇到文天佑,能避則避。不過,你我成親之后,也不用擔(dān)心這個人了。”他會將她安置的徹底遠(yuǎn)離文天佑。
    若素心里一顫,莫不是又是文天佑做了什么。
    未及她開口,褚辰便道:“這次若不是文天佑提議,皇上也不會想到讓你進(jìn)宮,此人怕是將你誤認(rèn)做旁人了。”他的嗓音驟然陰沉。
    若素呼吸一滯,她不確定褚辰有沒有懷疑她,又或者他在想什么。
    夏風(fēng)悠悠的吹了過來,身上的細(xì)汗也干了,若素終于還是問道:“那...你呢?你覺得呢?”有沒有也那樣猜想?
    少女肌若凝脂氣若幽蘭,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褚辰靠近了她,低頭就看見她隆起的胸脯,呼吸之余,雪白的山丘欲要呼出一樣的勾人心魄。
    他的理智有些松散。
    強(qiáng)行移開視線后,輕笑道:“素素別怕,你是我褚辰要娶的人,他人再想動你的心意,也是斷然不能的。”文天佑也不例外。
    聞言,若素如釋重負(fù),原來他想的是這個。
    可下一刻,她又有些內(nèi)疚,總覺得自己欺騙了褚辰,她不是真的白若素,這一點(diǎn)卻怎么也無法說出口,可冥冥之中,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已經(jīng)漸漸投放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她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喜歡上他的。
    這便是情不知其所起么?
    一只大手慢慢的窩在小手上,他灼熱的掌心溫?zé)崃怂氖直场?br/>     淡淡的龍涎香和男子身上強(qiáng)烈的雄性氣息沒有任何防備的傳了過來,若素心跳加速,她不敢看褚辰,低低道:“我該回去了。”聲音小的可憐,在這樣的夜色下,宛若嚶嚀,似一根羽毛輕輕撓在了褚辰的心尖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手卻沒放開,他直直的盯著她,就看見少女側(cè)目,俏生生的朝著他看了過來。清冷的月光入了她的眸子,幾許嬌媚,又似幾許幽怨,似怒含嗔的模樣竟比牡丹花開還要魅惑幾分,像是在邀請對方共邀明月,花下談情。
    褚辰再也忍不住,空出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若素的脖子,一用力便握著她的脖頸使她離自己更近,重重的吻上了她粉嫩的帶著果香的唇。
    唇齒相接,時而狂風(fēng)暴雨,時而溫柔嬉戲,次數(shù)多了,褚辰似乎越有經(jīng)驗(yàn),還總想著出了新的花樣,可吻著吻著,突然手中一緊,將懷里人的干脆抱著跨坐在自己身上。
    少女玲瓏有致的上身微微向前曲著,柔軟如細(xì)柳一樣的腰肢被人緊緊握與掌中,像是可隨他任意揉捏。
    若素開始缺氧,可猛然間那里的抵觸令得她整個人身子一僵,褚辰這才清醒,滾燙的唇很快湊到了她的脖頸處,深深吸了幾口氣,沉沉道:“回去吧。”
    可他卻文絲未動,保持著這個姿勢好一會后,才在她耳畔低低道:“嚇著了?嗯?”他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安撫,又道:“不怕,以后你會習(xí)慣的。”
    若素:“!!!”
    巧云看著自家小姐走到亮處時,褚辰亦跟在其后,二人臉色不同程度的泛著紅暈,直到將若素送到海棠斎月洞門,褚辰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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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皇宮的馬車來接人時,白虎目送著若素離開,除了交代一二之外,另外還允許她攜帶隨身的西域小刀,這玩意很小,藏在腰間不易被搜出來,必要時,可也用來防身。
    要知道,御前是不能帶兵刃的,白虎無疑是拿著生命在‘護(hù)犢子’。
    馬車在宮門停下,若素被小黃人領(lǐng)著,朝著皇帝的寢殿方向走去,皇宮里的建筑大抵都是一個風(fēng)格,飛檐斗拱,明黃的墻壁,朱紅色磚瓦,浮雕的龍此刻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亮,直叫人不敢直視。
    繞過御花園,很快就到了老皇帝的寢殿,價值千金的湯藥被人陸陸續(xù)續(xù)送進(jìn)去,又原封不動的端了出來,宮人皆是一臉擔(dān)驚受怕。
    “白姑娘,里頭請吧,若有吩咐,同雜家直說就是。”劉慎尖銳陰厲的嗓音響起。
    若素對這個宦官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失敬意:“多謝劉公公提醒。”有時候,這等小人萬萬不能得罪,否則有會你意想不到的麻煩。
    寢殿里掛著幔帳,床榻上也有同樣的布置,不遠(yuǎn)處的半人高的大口青瓷纏枝紋的瓷罐里擺著冰塊,有宮女扇著風(fēng),涼爽的徐風(fēng)吹向床榻,饒是外頭艷陽高照,老皇帝絲毫也不覺得熱。
    靠墻的桌案上還擺著三足麒麟瑞獸香爐,若素聞著很熟悉,里頭點(diǎn)的是進(jìn)貢的紫檀香,以前在外祖母的屋里也聞到過。
    若素走近床榻,另有太醫(yī)不削的看了她一眼,心道:白姑娘來的正好,太醫(yī)院可不想當(dāng)這個責(zé)。
    這些人恨不得由若素全權(quán)負(fù)責(zé)老皇帝的病情。
    太醫(yī)院院使是一個花白胡子的六旬老者,他看著眼前十來歲的女孩兒,真心是看不起,遂敷衍道:“白姑娘,你請吧,給皇上把脈看看,老夫也想知道甄氏絕學(xué)到底如何?”
    甄氏在把脈和針灸上面,一直都是聞名江湖的。
    只是旁人不知,甄氏一族同樣掌握了一份齊全的毒藥譜,可這毒藥在合理的情況下,非但毒不死人,反倒能醫(yī)人,譬如五石散一類的藥粉,曾在魏晉時期,一度風(fēng)靡。
    若素應(yīng)道:“既然前輩看得起,那民女就獻(xiàn)丑了。”
    她取了帕子出來,老皇帝迷迷糊糊中,只能隔著紗幔看一眼美人的輪廓,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
    宮人將老皇帝的龍臂拿了出來,若素將帕子放在了老皇帝的手腕上,手慢慢的搭了上去。
    其實(shí),只消片刻,若素就得知了結(jié)果,可看著寢殿內(nèi)幾位德高望重的御醫(yī)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態(tài)度,她愣是試探了半柱香才收了手。
    眾太醫(yī)見她如此謹(jǐn)慎,難免起疑:莫不是皇上的龍體真有其他隱情?
    他們診斷出的結(jié)果,只有一樣:龍體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可是,誰也不敢說出來,畢竟沒有人傻到用腦袋說實(shí)話的。
    待若素退出屏風(fēng),院使小聲問道:“我等一早便為皇上把過脈,得出結(jié)論皆是一致,不知白姑娘此番結(jié)果是?”他說的很小聲。
    在皇帝面前談?wù)撍牟∏槭谴蠹伞?br/>     若素笑而不語,心道這些‘老江湖’未免太沉不住氣了。
    “這.....白姑娘,你倒是給個準(zhǔn)話啊。我等回去也好商議探究藥方。”院使大人家中幾代為醫(yī),最看不起類似于江湖郎中的甄氏一門,最可氣的是甄氏族人還眼高與手,從不把他們這些名門醫(yī)者放在眼中。
    若素依舊只是淺淺的笑了笑,還能有什么結(jié)果,人到了一定時候,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最多只能延緩壽命罷了,更何況老黃帝心性兇殘,這幾年又沉迷美色,早就掏空了身子。
    她道:“諸位前輩,恕民女不能直言,師門有規(guī)矩在先,不得在同行面前展露手藝,望前輩諒解,至于藥方,民女自當(dāng)全力以赴,也望前輩們勿要參與,咱們各自鉆研各自的藥方豈不更好。”
    真是好大的口氣!院使大人氣的胡子一瞥一瞥的:哼!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藥方子出來!
    太醫(yī)院數(shù)十位經(jīng)驗(yàn)老道的太醫(yī)都沒想出得宜的法子,就不信這個小丫頭片子能整出什么驚天的奇聞出來!
    這廂,若素走出了寢殿,由宮人領(lǐng)下去暫時歇著,她走在宮廷的游廊下時,突然被人叫住:“白姑娘!”
    若素聞聲,身子一僵,轉(zhuǎn)身時,卻已回復(fù)面若桃花的安寧:“文大人又是哪里不適了?”
    文天佑鼻音出氣:“呵....這次倒不是本官不適,本官猜想白姑娘一時間也是無事,不如跟本官去見一個人。”
    若素覺得這人越來越無理取鬧:“民女在宮中甚是不熟,一會還要給皇上寫藥方,不知是何人令得文大人認(rèn)為民女非見不可?”
    文天佑鷹眸似劍,每一道目光都能將人看的徹徹底底,他又笑道:“也不是旁人,正是文婕妤,不瞞白姑娘,本官這庶妹自小身子孱弱,進(jìn)宮后一直未能替皇家產(chǎn)下一兒半女,家父甚是憂心,怕不能報了隆恩浩蕩,本官聽聞白姑娘對生兒育女一事尤為擅長,此次還要勞煩白姑娘了。”
    這話聽了實(shí)在叫人憋屈,什么叫她擅長生兒育女?!
    若素認(rèn)得這位文婕妤,她是文天佑的庶妹,她記得當(dāng)初在文家時,文二小姐待她也算是心善,曾多次幫過她,可沒過多久就進(jìn)了宮。
    文天佑還是想試探自己!
    若素哪里不清楚,文婕妤懷不上孩子,絕對不會她自己的問題,文家勢大,又有文大將軍鎮(zhèn)守邊界,老皇帝怎會讓文家的女兒生下龍嗣?
    文家可以重用,卻獨(dú)獨(dú)不可能成為外戚。
    “白姑娘....你到底是不想去?還是不敢去?”文天佑靠近了一步,他高高在上,逼視著眼前的人兒,甚至有那么一瞬,想逼她親口承認(rèn)她就是那個人。就算對她用刑也在所不惜,只要她承認(rèn)了就好,就算她真的不是,那也無所謂了。
    文天佑自己都覺得卑劣,可又能有什么辦法?
    這半生癲狂的源頭就是她啊!
    他本來也是個正常人,除卻冷血狠辣之外,起碼那顆心還有喜歡一個人的能力,他身為文家嫡長子,又是皇帝的親信,手上沾染的鮮血,或是罪有應(yīng)得,或是無辜良臣,他都習(xí)以為常。
    因?yàn)檫@是宿命,他更改不了。
    生命中總算出現(xiàn)了那么點(diǎn)美好,讓他一度認(rèn)為,他也是一個可以愛上別人的人,他的心也是有溫度的。
    可那人卻走了,再也回不來了,那種可以壓制的癲狂似脫了韁的野馬,再也控制不住,正肆意蔓長,吞噬著他僅存的良善。
    白若素,你也會是那一星半點(diǎn)的溫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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