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兇猛的極北王,慕三老人雖然不相信陳平,但是卻有男子漢的擔當。</br> 慕家人,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br> 慕三老人一推慕天顏,沉聲道,“爺爺說話不管用了么?快滾!”</br> 說完,慕三老人晃動身形,直奔大戰的前沿。</br> 嘭嘭嘭!</br> 一到達現場,慕三老人接連出手,每一掌必定帶走一個敵人。</br> 見狀,武林群豪大驚,紛紛后退避讓。</br> 他們是想拿慕家的人頭當投名狀,但是前提不能是自己也送命。</br> “爺爺,我和你一起!”</br> 戰場稍一遲緩,又一道人影出現在慕三老人身邊,正是慕天顏跟了上來。</br> 慕三老人見慕天顏竟然沒聽話,心中有遺憾,但更多的是欣慰。</br> “你這丫頭,還真是隨你爹的性子!”</br> 既然已經不可能再留什么血脈,慕三老人反而放下擔子,心中豪氣頓生。</br> “也罷,今日就讓我們慕家人碰一碰極北王的戰兵,是不是北疆無敵!”</br> “殺!”</br> 得益于龍膽瀝肝液,慕三老人已經突破到宗圣的第二階段,一聲低喝,聲音如同滾雷,震得在場群雄心神顫栗不休。</br> 不少的戰兵更是肝膽俱裂,嘔吐不止。</br> 竇通見狀,從戰車上飛身而下,來到了慕三老人的面前,“慕三老人,都說你是曾經的極北第一人,而我則是如今的極北第一人,今日正好碰一碰,看看是你這個第一人厲害,還是我這個第一人更有為!”</br> 因為得到龍源石的滋養,如今的竇通修為絲毫不在慕三老人之下。</br> 雙方一經動手,竟是戰了個難解難分。</br> 群豪原本畏懼慕三老人,此刻見到竇通竟然不在慕三老人之下,登時氣勢大漲,高聲喊道,“極北王威武!”</br> “極北王威武!”</br> 慕容言等人則是心中悲戚。</br> 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慕三老人,如今慕三老人被擋住,那么慕家莊將再沒有人能夠對抗極北王的戰兵了。</br> “今日,天要亡我慕家莊么?”</br> 慕容言望著已經倒地的慕家人的尸體,心中不免悔恨。</br> 倘若先前聽從慕三老人的規勸,沒有接納這么多群豪,那么剛剛聽聞極北王來襲的時候,他很可能會下令撤退躲避。</br> 若能如此,慕家人也不至于今日全軍覆沒!</br> “我是慕家莊的罪人啊!”</br> 就在這時,慕天顏來到慕容言身邊,沉聲道,“言叔叔,不必悲傷,陳平說過了,要讓爺爺擔任新的極北王,他說過的話,向來都能實現!”</br> 一旁竇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哈哈大笑道,“慕天顏,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陳平早就死在連環殺陣當中了!”</br> 群豪聞言,更是心頭大震。</br> 上一次慕家莊能贏極北王,正是陳平在其中起了大作用。</br> 如今陳平死了,還有誰能夠抵擋極北王?</br> 慕家莊敗亡在即,必須抓緊時間搶人頭啊!</br> 想到這些,群豪紛紛加入戰團,向著慕家莊的人殺了過去。</br> 就在這時,一道金石之聲猛然在空中炸裂。</br> “誰說我陳平死了?”</br> 聲音滾滾,如同大海揚波,席卷了整個慕家莊的上空。</br> 極北王剛想反問,忽然心頭一震。</br> 這聲音,豈不正是陳平?</br> “難道說,赫柏天尊他們全都死了?”</br> 匆忙之間,一掌逼退慕三老人,竇通跳出戰圈,順著聲音的來路望過去。</br> 只見一襲白練,踏空而來,倏忽間,已經來到了戰場上空。</br> 竇通放眼望去,頓時瞳孔一縮。</br> “陳平,你怎么可能還活著!”</br> 陳平飄然落下,微微一笑,說道,“竇通,見到我很吃驚?”</br> 竇通道,“可是,那靈盤顯示,你已經……”</br> 陳平道,“顯示我已經死亡,對不對?”</br> “不好意思,你被騙了!”</br> “因為整個連環殺陣已經認我為主,聽從我的指揮!”</br> “赫柏尊者、完顏丹瓊正在黑白無常處排隊登記,你們關系這么好,不如一起去斗地主啊!”</br> 竇通聽完倒吸一口冷氣,“這怎么可能,杜老說過,連環殺陣根本無人可破,你怎么還能安然無恙!”</br> 陳平沉聲道,“區區一個杜老而已,他已經在連環殺陣極樂飛升了,竇通,如今就剩下你一個人,你打算怎么死?”</br> 竇通咬牙道,“陳平,你可敢跟我單打獨斗?”</br> 一個慕三老人就可以和他斗個旗鼓相當,若是再加上陳平,他竇通肯定打不過。</br> 不如和陳平單打獨斗,還能有一線生機。</br> 陳平點點頭,“可以!”</br> 黑色的戒尺抄在手中,陳平不等竇通反應過來,已經率先發動攻擊。</br> 竇通怒道,“無恥小賊!”</br> 陳平笑了笑,說道,“竇通,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你剛剛不就是想用言語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趁機偷襲么?”</br> “怎么,你沒我快,這會兒就開始賣慘了!”</br> 竇通見計策被識破,也不尷尬,只冷冷道,“少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br> 手掌張開,手中已經多了一對子母鴛鴦鉞。</br> 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br> 今日竇通已經面臨死局,正是要弄險,死中求活。</br> 慕三老人提醒道,“陳平,你要小心,剛剛他跟老夫對打半個小時,沒有使用武器。”</br> 陳平道,“謝老爺子,提醒,不過他這東西,對我來說沒用!”</br> 子母鴛鴦鉞擅長近身短打,但是非常懼怕重兵器。</br> 陳平的黑戒尺,表面看起來沒什么威力,但其實分量很重,正是子母鴛鴦鉞的克星!</br> 嘭嘭嘭!</br> 兩人連碰三招,子母鴛鴦鉞已經卷刃,不堪再次出手。</br> 陳平朗聲道,“竇通,還不受死!”</br> 竇通扔掉鴛鴦鉞,獰笑道,“陳平,你還真是個傻子!”</br> “你以為老夫是要跟你比武么?”</br> “哼,老夫的鴛鴦鉞最厲害的不是它有多么鋒利,而是鴛鴦鉞當中存有毒藥!”</br> “陳平,你已經中毒,還不跪下來求我!”</br> 陳平眨眨眼,嬉笑道,“巧了,我先前跟你打,也不過是利用你而已!”</br> “我真正的目的,也是讓你中毒!”</br> “三、二、一,倒下!”</br> 嘭!</br> 竇通忽然雙腿一麻,整個人失去平衡,不自覺的倒下。</br> 陳平的手中多了一只巴掌大小的蜘蛛,帶著骷髏一樣的圖案,對著竇通一陣呲牙。</br> 陳平舉起噬蠶天蛛,對著眾人道,“極北王竇通已死,你們還不投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