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br> 一滴鮮血自柳生獨行的頭頂緩緩滴落。</br> 隨即大片大片的鮮血從柳生獨行的身上涌出,自柳生獨行的頭頂開始一路往下直到兩腿中間,形成了一道血線。</br> 下一刻,柳生獨行的身體左右分開,一半向前,一半向后,分別跌落。</br> 現場鴉雀無聲。</br> 任誰也沒想到,作為挑戰者,柳生獨行一刀都沒撐過便被陳平一分為二。</br> 好驚艷的一刀!</br> 在場觀看這場比賽的有無數的內行,他們望著陳平這一刀,全都心頭震撼。</br> 古人形容刀法的極致,謂之一刀傾城。</br> 今日他們終于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一刀傾城!</br> 嘭!</br> 分成兩瓣的尸體衰落,陳平手中長刀挽了一個刀花,再看這長刀,刀身上不曾沾染任何的血跡。</br> “真是一柄好刀,可惜,名刀暗投,落入宵小之手,以至于刀都被污染了!”</br> 陳平說著,信手一拋,千機神鋒被高高拋起,然后直直的插在擂臺上,刀身晃動不休。</br> 就在這時,臺下有人一聲怒喝,“大膽,你贏了也就罷了,何必污染我江戶國的神刀?”</br> 陳平轉過身,看向臺下道,“什么人在說話?”</br> 人群中一道身影猛然從天而起,然后瀟灑的落在了擂臺上。</br> 只見此人一身武士打扮,頭上挽了一個發髻,看起來如同一名流浪劍客一般。</br> 陳平淡淡道,“你是誰?”</br> 來人道,“神刀門現任門主歸海淳平!”</br> 陳平心中恍然,“歸海無藏的后人?”</br> 歸海淳平道,“后輩無能,沒能保住先輩的神刀,但是無論這刀在誰的手里,你不該侮辱這把刀!”</br> 陳平淡淡道,“不是我侮辱他,而是刀已經被污染,不信你可以用這柄刀接我一招!”</br> 這柄刀確實不錯,但是對于陳平來說,已經從管家的秘境里獲得了無數厲害的武器,這把千機神鋒他真的看不上。</br> 歸海淳平心中不忿,朗聲道,“好!”</br> 他走到千機神鋒的面前,雙手握刀,猛然將這寶刀拔了出來。</br> 傖啷啷。</br> 似乎是因為重新感受到了先前主人的血脈,這千機神鋒竟然發出一陣陣的嗡鳴,似乎是在表達愉悅。</br> 臺下眾人大呼,“神刀,神刀,神刀!”</br> 陳平望著歸海淳平道,“準備好了?”</br> 歸海淳平身軀微蹲,雙手持刀,刀鋒斜斜向天,沉聲道,“準備好了!”</br> 作為神刀門門主,他的武功雖然比不上草雞正雄,但是卻比柳生獨行厲害的多。</br> 此刻又有神刀在手,他不信自己連陳平一招都接不下。</br> 陳平伸手入懷,緩緩抽出來一柄黑色的戒尺。</br> 戒尺當然是從神珠空間取出來的,所謂伸手入戶,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br> “既然如此,今日我便用這戒尺,破你的神刀!”</br> 陳平說著,手中的黑戒尺如同閃電般的向著歸海淳平砸了過去。</br> 歸海淳平不敢大意,刀鋒斜指,避開戒尺的正面,轉手從側面削向了陳平手中的戒尺。</br> 陳平微微一笑,手中加力。</br> 嘭!</br> 刀鋒和戒尺猛然撞擊在了一起。</br> 歸海淳平信心滿滿的看向了陳平的戒尺,正要開口譏諷,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響聲,似乎是什么東西裂開了一般,跟著手中的千機神鋒猛然一輕。</br> 歸海淳平大驚,轉頭去看,只見手中的千機神鋒如同鏡子一般破碎,一片片的刀身,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br> “這,怎么可能?”</br> 歸海淳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br> 陳平淡淡道,“沒什么不可能的!”</br> “我已經說過了,刀是好刀,可惜受到了庸人的污染!”</br> 歸海淳平兀自不肯相信,大聲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刀是死的,怎么會受到污染?”</br> 陳平淡然道,“你既然用刀,可知道用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br> 歸海淳平道,“當然是人刀合一!”</br> 陳平道,“既然如此,如是雙方都是人刀合一,誰勝誰負?”</br> 歸海淳平道,“當然是看刀的品質,品質高的刀能斷品質低的刀!”</br> 陳平冷笑,“那為何你的前輩憑借一把排名第六的刀能夠打敗手持排名第一神刀的中谷武夫?”</br> 歸海淳平說不出。</br> 歸海無藏號稱刀神,然而這個稱號直到他手持千機神鋒打敗了中谷武夫之后才被人承認。</br> 因為當時中谷武夫手中持有的正是十大名刀中排名第一的春水靜刃。</br> 陳平繼續道,“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都不,明白,可見江戶如今的武學墮落到什么地步!”</br> 殺人還要誅心。</br> 陳平今日殺了柳生獨行,還要將江戶國的武學貶低的一無是處!</br> 歸海淳平聞言只覺得一口鮮血悶在心頭,竟是仰天便倒。</br> 陳平也不理他,轉身邁步走下擂臺。</br> 臺下萬千觀眾,見到陳平下來,情不自禁的讓出一條路來。</br> 雪井純陽來到陳平身前,躬身道,“恭喜陳先生贏了比賽,接下來先生是回賓館么?”</br> 陳平搖了搖頭道,“不,我聽說柳生獨行在加入草雞正雄門派以前出身大截門寺,我想去大截門寺看看!”</br> 雪井純陽一愣,“陳先生,你這是……”</br> 陳平的行為,他根本看不懂!</br> 陳平淡淡道,“去參觀一下行不行?”</br> 雪井純陽道,“行是行,可是陳先生剛剛殺了柳生獨行,再去大截門寺,難免會引起誤會!”</br> 大截門寺可不是一般的地方。</br> 這里是柳生家族的傳承地,同時也是江戶國大陰陽師最多的地方。</br> 武道并非柳生家族的強項,他們的強項是大陰陽術。</br> 柳生獨行之所以加入草雞正雄門下,不是因為他被逐出門派,而是他先天武道基礎很好,為了平衡柳生家族大陰陽術的短處,才另修的武道。</br> 大陰陽術有點類似于大唐的術法,適合遠程攻擊,而武道適合近戰。</br> 兩者結合,足可以讓柳生家族的實力更上一層。</br> 現在陳平竟然妄圖挑戰大截門寺,這是要將柳生一門趕盡殺絕么?</br> 雪井純陽心頭猛然冒出這個想法,不禁嚇出來一身的冷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