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黑氣正是從他身上剝離的穢氣,附著在誰的身上,誰就是他的擋災女。</br> 當然,男人身上是待不住的,男人陽氣太盛,天生克制穢氣。</br> 所以只有擋災女,沒有擋災男。</br> 此刻穢氣回轉,邪神弟子的身份將再也壓制不住,很快便會受到天地的排斥。</br> 蘇正峰想到這些,嚇的臉都白了。</br> 天地排斥不會一下子殺死他,但卻會讓他生不如死!</br> 流花宗的弟子們匯集到蘇正峰的身邊,蘇正峰根本沒有絲毫的安全感。</br> 墨酒都死了,一群弟子又有什么用?</br> 對了,門外還有高手!</br> 武盟盟主的助理啊,武功比墨酒要厲害的多!</br> 蘇正峰眼前一亮,連滾帶爬的往門外跑。</br> “王助理,王助理,救命啊,救命!”</br> 蘇家老宅內有打斗,王助理早就聽到動靜了,只是蘇家的宅院不小,他在門外聽不真切,再加上他的心思全放在了陳平的身上,一直關注周圍的人家,根本就沒想過陳平會在蘇家老宅。</br> 畢竟陳平和武盟一直關系不融洽,蘇家蘇老二是流花宗的核心弟子,肯定和陳平坐不到一起。</br> 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王助理對于院子里的動靜,始終沒太關注。</br> 直到蘇正峰喊起了救命,王助理才感覺到不好。</br> 一個箭步沖進院子,正碰見蘇正峰連滾帶爬的沖過來。</br> “王助理,快出手救命!”</br> “匪徒兇悍,墨酒長老被他們殺了!”</br> 王助理一聽,頓時大怒,“玉京腳下也有如此兇徒,這是不把武盟放在眼里啊!”</br> “兇徒在哪兒,速速出來受死!”</br> 蘇正峰一聽頓時大喜,高聲道,“大膽陳平,不要以為你武功高就很了不起,現在武盟助理王先生在此,還不滾過來受死!”</br> 王助理聽著聲音不對,急忙抬頭去看,只見前方站著一人,雙手背在身后,滿臉含笑的正望著自己。</br> 王助理登時一陣肝兒顫!</br> 蘇正峰卻沒注意到這一點,依舊狐假虎威的喝道,“他媽的你還敢笑,等王助理出手,打的你腸子都滾出來,看你還能笑得出口!”</br> 話音未落,啪的一拳已經打在了蘇正峰的后背上。</br> 王助理先前雖然一直唯唯諾諾,其實武功極高,距離宗圣也不過一線之隔而已。</br> 蘇正峰不過一個武宗,哪里扛得住王助理一拳,登時口鼻流血,身體如同被百噸重的重型大卡車撞過一般,一個翻滾便飛了出去。</br> “王助理,您這是……”</br> 蘇正峰蒙了!</br> 王助理黑著臉喝道,“陳先生是我武盟的貴客,你敢跟陳先生作對,就是跟武盟作對,敢跟武盟作對,打你一拳都是輕的?”</br> “這怎么可能,這陳平不過是一個赤腳醫生罷了,怎么會是武盟的貴客?”</br> 蘇正峰想不通。</br> “赤腳醫生?難怪你們蘇家敢跟陳先生作對,原來一個一個都是有眼無珠之輩啊!”</br> 王助理明白了。</br> 流花宗地處玉京,雖然不是這里的頂級宗門,但是卻看不起外面的其他宗門。</br> 也正因此,他們才對于陳平的信息如此陌生。</br> 其實也難怪,根據武盟得到的消息,這陳平擁有武功,也不過才一年光景,誰能想得到這短短的一年內,此人竟然可以成長到可以對抗宗圣?</br> 若非親眼所見,王助理自身也不會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人物。</br> 蘇正峰傻了,陳平是武盟的貴客,那誰來保護自己?</br> 王助理都出面了,流花宗也不可能冒著得罪王助理的風險替他出頭。</br> 完蛋了,趕緊跑!</br> 蘇正峰強忍著傷勢,準備尋找機會逃跑。</br> 就在這時,院子里一處水塔忽然轟隆一聲,倒塌了下來。</br> 這里是蘇家老宅,以前的時候水壓不足,村里會修建高塔,這樣水儲存在水塔里,底下用水,擰開水龍頭就可以用。</br> 蘇家雖然比不得玉京的大家族,但是終究也有幾百年的傳承了,單獨修建一座水塔是很正常的。</br> 現在水壓設備早已升級,水塔也就閑置了下來。</br> 天長日久,沒人維護,水塔的底部因為受潮堿化,早已搖搖欲墜。</br> 今日眾人多番打斗,沖擊震動,水塔終于堅持不住,倒了下來。</br> 蘇正峰此時正在水塔不遠處,掉落的磚塊噼里啪啦,連續不斷的砸在了蘇正峰的頭上。</br> 換做平時,蘇正峰自然不懼任何的磚塊。</br> 可惜今日不但沒人能夠替他擋災,甚至自身也受了重傷。</br> 嘭嘭嘭嘭!</br> 磚塊砸落,蘇正峰僅僅喊了一聲啊,便被磚塊砸中了太陽穴,倒在了血泊中。</br> 陳平望著蘇正峰的下場,心中不免感嘆,“也不知道這邪神到底是何方神圣,送來的子嗣竟然被天地排斥到這種地步。”</br> 陳平這邊剛剛解除了擋災女的阻擋,那邊蘇正峰便遭受到了天地反噬。</br> 這種情況陳平雖然得到了萬靈仙尊的傳授,但依然是第一次見。</br> 天地反噬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那么未來若是修煉到道境,又該何等厲害?</br> “陳先生,蘇正峰已死,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求陳先生恕罪!”</br> 流花宗的其余弟子見狀,紛紛上前求饒。</br> 陳平無意跟他們拉扯,于是吩咐王助理上前安排。</br> 王助理心中大喜。</br> 陳平肯讓他做事,顯然是認可了他之前的賠罪,和如今的表現。</br> 于是,他在簡單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后,讓流花宗的弟子把墨酒和蘇正峰的尸體帶走。</br> 當然,有他出面,流花宗顯然也不敢有什么報仇的舉動。</br> 蘇家這邊,蘇正峰死,蘇宏死,蘇家人一下子便失去了主心骨。</br> 于是,在王助理的建議下,蘇家人直接奉蘇夢枕為家主,一切聽從蘇夢枕的安排。</br> 蘇正源一輩子唯唯諾諾,雖然是蘇夢枕的親生父親,卻不敢多說什么。</br> 至于蘇夢祥,此刻早已嚇的腿都軟了。</br> 王助理吩咐流花宗的人將其一并處理,流花宗不敢得罪王助理,估計此人大概率活不下來了。</br> 同一時刻,在距離蘇家千里之外的一座山洞中。</br> 一名年輕人雙手合十,跏趺而坐似在習練什么高深的內功。</br> 忽然間,年輕人身體一抖,霎時間臉色蒼白如紙,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了下來。</br> 年輕人身邊,四名黑衣老者正在為年輕人護法,見狀齊齊驚呼,“少主!”</br> 年輕人緩緩睜開眼睛,輕聲道,“無妨,玉京方向,有人毀了我一具分身罷了!”</br> “酒長老,你去調查一下,到底是何人所為!”</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