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七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時,便取來了一管毒血。</br> 這不是從大佐一雄身上抽的毒血,而是大佐一雄用內功將毒素匯集在一起,逼出來的毒血。</br> 比普通的毒血要厲害的多。</br> “給我,我親自給他們灌進去!”</br> 崔斛取了一支針管,吸滿了毒血,然后開始給郭強注射。</br> 未經檢測,直接注入鮮血,本身就會引起人體的排異反應。</br> 更何況,其中還摻雜著毒素。</br> 很快,郭強便臉色泛白,身體一陣陣的抽搐。</br> 擔心郭強死的太快,失去了釣魚的作用,崔斛還特意分出來一股內力,用來護住郭強的心脈。</br> 然而,當他內力入體,頓時一陣驚訝。</br> “這郭強,身體的恢復能力怎么這么強?”</br> “先前,陳平是怎么給他治傷的?”</br> 崔斛找到了當值的醫生詢問陳平的治療過程。</br> 此時,那醫生剛剛換了一套衣服,身上還掛著些許的尿騷味。</br> 聽到崔斛的詢問,急忙道,“回崔大人,這陳平的醫治其實非常簡單,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用銀針疏通經絡,之后又給病人使用了一種叫做龍膽瀝肝液的藥物。”</br> 這其實是當值醫生的誤會。</br> 畢竟所謂的龍膽瀝肝液其實和提純后的小雨澤訣的雨水差不多。</br> 而陳平給郭強服用的,卻是自己單獨煉制的藥品,只不過他沒有多余的藥瓶,于是便使用龍膽瀝肝液的藥瓶來存放。</br> 從藥效上來說,陳平單獨煉制的藥品,比龍膽瀝肝液要更上一層樓。</br> “龍膽瀝肝液,這名稱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br> 崔斛沉吟說道。</br> 崔七提醒道,“崔老,這龍膽瀝肝液其實您也有。”</br> “當初陳平獻給科學院的配方,正是這龍膽瀝肝液。”</br> “也正是這東西,讓科學院好幾個老家伙如同重活一世一樣,煥發了青春。”</br> “我記得當初科學院還給您送過一瓶呢,只不過您沒看上,所以一直在我這兒留著呢!”</br> 龍膽瀝肝液獻給了國家,對于一門二宗三盟四極來說,都不是秘密。</br> 只不過崔斛這等武學高人,向來不把醫學上的研究發現放在眼里。</br> 畢竟,現代科學到現在都研究不出經脈的秘密。</br> 甚至動用了各種科學儀器都找不到經脈所在,這樣的研究,對于武學高手來說,又有什么作用?</br> 所以,科學院雖然對龍膽瀝肝液如獲至寶,但是對于絕世高手來說,這點東西,根本不放在眼里。</br> “這龍膽瀝肝液竟然這么好?”</br> 崔斛有些驚詫了。</br> 他讓崔七將龍膽瀝肝液取來,先是聞了聞,然后又喝了一小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身體輕盈了不少。</br> “哈哈哈,我算是明白為什么姬岐大戰之后,看起來不但沒有疲敝,反而越加精神的原因了。”</br> “這陳平給姬岐服用的一定是龍膽瀝肝液。”</br> “哼,科學院那幫廢物,這么好用的藥水,給他們用真是浪費,通知他們以后科學院的龍膽瀝肝液我要一半。”</br> “還有,打聽一下,龍膽瀝肝液在哪兒生產,這么重要的藥品,我們必須控制在手。”</br> 崔斛目光灼灼,野心越發的膨脹。</br> 崔七笑道,“這件事可是巧了,這龍膽瀝肝液的配方來自于陳平,這生產藥液的廠子,也在陳平的名下。”</br> “如今陳平被大人通緝,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把藥廠拿下。”</br> “說起來,這陳平,當真是給大人送了一波大禮啊!”</br> 崔斛聞言,頓時大喜,“很好,藥廠的事,你去辦!”</br> “現在馬上想辦法給我籌措一瓶龍膽瀝肝液,我要送給大佐一雄,表表誠意!”</br> 崔七低聲道,“大人,大佐一雄畢竟是江戶國人,我們利用一番倒也無妨,可若是把這么珍貴的藥送給他,豈不是資敵?”</br> 崔斛冷聲道,“你還真笨啊!”</br> “區區江戶,沒有我唐國一個省大,就算把大佐一雄培養出頂級高手又能如何?”</br> “記住,影響我們利益的,從來只有國內,而不是國外那群自以為是的江戶人!”</br> 崔七恍然大悟,“大人教訓的是!”</br> ……</br> 四季云鼎對面,陳平購買的房間內。</br> 陳平站在窗口,眼望著日漸被黑氣包圍的四季云鼎別墅群,心中冷笑道,“這袁家倒是沉得住氣,竟然能忍到現在還不動手!”</br> 現在,別墅群的所有人除了陳平就只剩下了袁家,其余的主人包括翁梓遼在內,不愿意被陳平和袁家的爭斗牽連,全部都退出了。</br> 要么將別墅讓袁家回收,要么被銀行直接回收,然后又通過黎盛天轉移給了陳平。</br> 所以,別墅群的氣運,也就只牽扯到陳平和袁家。</br> 而陳平作為始作俑者,自然有辦法避免被別墅群的氣運影響。</br> 而袁家就沒有這么好運了。</br> 這段時間以來,袁家除了別墅群損失慘重,其他各方面的經營全都陷入了困境。</br> 之所以一直堅持不肯向陳平低頭,正是因為如今的陳平再次被武盟通緝。</br> 這時候如果袁家低頭,豈不是說袁家現在的實力,還不如一個通緝犯?</br> 這讓袁家以后還怎么在省城立足?</br> 君不見,如今的滕家、史家因為投靠陳平,如今也受到牽連,各方面的聲音也都受到了影響么?</br> 既然大家全都受困,那就看誰家的底蘊深厚,能夠捱到最后好了。</br> 就在陳平心中想著接下來如何應對的時候,一道身影悄然從另外一側的窗口闖了進來。</br> “好啊,陳平,你果然在這里!”</br> 葉三姑一進屋,便怒氣沖沖的喝道。</br> 陳平轉身,問道,“你怎么來了?”</br> 葉三姑道,“我怎么不能來?”</br> “你闖下了這么大的禍,若是沒有我和姬老的幫助,你以為你能應付的來?”</br> 陳平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應對,你就不用多操心了!”</br> 葉三姑冷聲道,“一個大佐一雄你都對付不了,還怎么對付崔斛?”</br> “我實話告訴你吧,大佐一雄的毒藥解了,是崔斛幫他解的。”</br> “現在他們兩人聯手要對你追殺,你還是抓緊跑吧!”</br> 陳平搖了搖,說道,“他們想追殺我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卻危險了!”</br> 葉三姑道,“危言聳聽,我有什么危險?”</br> 陳平上前一步,忽然一把抓向了葉三姑的前胸,“你的危險,其實是在這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