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嚓嚓嚓!</br> 胡滿頓的幾個弟子的確訓練有素。</br> 論武力,他們根本不可能是趙毅等趙鎮龍派過來的那群精銳手下的對手。</br> 但是論抓田鼠的手段,他們卻比趙毅等人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br> 趙毅等人在有貓狗協助的情況下也只能步步后退,差點傷人。</br> 而胡滿頓的弟子,雖然沒有抓住田鼠,但是也沒有落入下風。</br> 鋼叉在地上插出來一個個的鋼印,逼的田鼠們不住的躲避。</br> 而弟子們靈活的走位,也確保自己不被田鼠咬中。</br> 然而,胡滿頓并不滿意。</br> 他是來滅鼠的,不是來跟田鼠鬧著玩的。</br> 前面找老巢已經丟了一回臉,這次如果還拿不下田鼠,他還叫什么滅鼠大王?</br> “你們都沒吃飯么?幾只田鼠都拿不下,還有什么臉說是我胡滿頓的弟子?”</br> 隨著胡滿頓的怒喝,幾名弟子發出怒吼之聲,手中的動作越發顯得凌厲。</br> 然而,對面的田鼠似乎早有準備,一只巨大的田鼠猛然發出一聲尖叫,然后所有的田鼠一起后退,在離開幾名弟子攻擊的范圍之后,忽然齊刷刷的向前一撲。</br> 幾十只田鼠統一行動,這場面顯得蔚為壯觀。</br> 幾名弟子嚇了一跳,急忙向后退卻。</br> 胡滿頓皺起眉頭,想要親自上陣,卻被一名弟子拉住了,“師傅,這些田鼠太古怪了,再堅持下去,我們扛不住啊!”</br> 從洞里面出來的田鼠就有幾十只,誰知道洞里還有多少?</br> 就算是胡滿頓能夠殺死一兩只田鼠,可眼下這么多田鼠一起行動,根本擋不住。</br> 他們就這么幾個人,根本拼不起人命。</br> 胡滿頓臉色變化,最終只能嘆息一聲,“李小姐,陳先生,這田鼠擋不住,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吧!”</br> 就在這時,陳平手中的貍花貓忽然叫了一聲,猛然從陳平的懷里躥了出去。</br> “來福!”</br> 九叔見狀心疼的叫了聲。</br> 這老貓年紀大不靈活不說,前腿還瘸了,這么沖出去,不是找死么?</br>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九叔目瞪口呆。</br> 只見來福跑到鼠群的邊緣,趁著田鼠沖向胡滿頓弟子的空擋,猛然伸出爪子,按住一只田鼠,嚓的一聲,直接咬斷了田鼠的脖子。</br> 這一下,不但九叔愣住了,胡滿頓的弟子愣住了,甚至那群田鼠也愣住了。</br> 這群田鼠出動以來,只有他們把貓狗當食物,什么時候老貓也敢在它們面前猖狂了?</br> 領頭的田鼠憤怒的尖叫了一聲,立刻有五只田鼠向著來福沖了過去。</br> 來福不慌不忙,身子靈活的如同一只獵豹,先是佯裝撤退,拉開與田鼠的距離,然后連續三個轉向,打亂田鼠的節奏,跟著返身一撲,一口咬下去,立時又殺了一只田鼠。</br> 后面兩只田鼠撲上來撕咬。</br> 來福一個轉身,尾巴如同一條鞭子抽在了一只田鼠的臉上,跟著身子直立而起,兩只前爪連珠炮一般的拍了出去。</br> 第二只田鼠登時被打的暈頭轉向。</br> 沒等它反應過來,來福便撲到它的身上,咬斷了它的脖子。</br> 而后,來福又在最后兩只田鼠撲上來之前,干掉了被抽臉的田鼠。</br> 眨眼間三只田鼠丟掉了性命,剩下的兩只田鼠瞪大了眼睛,一時竟不敢上前。</br> 九叔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來福。</br> 這還是他熟悉的那個來福么?</br> 幾名弟子士氣大振,齊聲喊道,“來福來福真勇猛,田鼠再多也沒用,來福來福往前沖,田鼠亂成一鍋粥!”</br> 胡滿頓臉色無比的難堪。</br> 這句話原本是徒弟們吹噓他的,結果弟子們把師傅換成了來福,竟然喊了出來。</br> 這不是說他胡滿頓還不如一只貓?</br> 不過,眼前這情景,他胡滿頓還真就不如一只貓。</br> 領頭的田鼠漲紅了眼睛,口中發出急促的呼哨聲。</br> 這一次,所有的田鼠全都調轉了方向,向著來福沖了過去。</br> 來福斗志昂揚,口中發出喵喵的叫聲。</br> 陳平大聲道,“來福,后退一些!”</br> 來福似能聽懂一般,盡管很不情愿,但還是依言后退。</br> 嗖嗖嗖!</br> 陳平的手中多出來一把把的銀針,眨眼間,這些銀針呈扇面樣射了出去。</br> 每一根銀針都能精準的插入田鼠的額頭,將田鼠釘在地上。</br> 只片刻間,現場便死了二十多只田鼠。</br> 剩余的田鼠全都嚇呆了。</br> 它們出道以來,何曾遭受過這么大的損失?</br> 不少田鼠停住腳步,扭頭看向了領頭的田鼠。</br> 帶頭的田鼠目光之中也露出驚恐的神色,遲疑了一瞬,它忽然人立而起,兩只前爪對著陳平,不住的作揖。</br> 胡滿頓目瞪口呆,呢喃道,“這玩意還懂得求饒?”</br> 陳平冷笑道,“給我的果園造成了這么大的損失,還想讓我放過你么?”</br> 那田鼠似乎是聽懂了,口中不斷的吱吱大叫。</br> 可是現場誰又能聽得懂它說什么。</br> 眼見陳平手中又捏出來一把銀針。</br> 領頭的田鼠忽然發出一聲鳴叫。</br> 剩余的田鼠立刻行動起來,經過一陣亂竄,最終形成了一個禮物盒的圖案。</br> 陳平一愣,“你的意思是,你們可以賠償?”</br> 那田鼠急忙點頭,然后又指揮田鼠組成了另外一個圖案。</br> 這次是一個人影持刀驅趕的模樣。</br> 陳平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你們干的?”</br> 田鼠急忙點頭。</br> 陳平來了興致,“那讓我看看,你們能拿什么賠償我!”</br> 田鼠吱吱吱叫了一陣,現場有十幾名田鼠返回了洞里,不久之后,它們再次出現,每只田鼠的口中都多了一塊石頭。</br> 這些石頭大的有雞蛋大小,小的也有鴿子蛋大小,通體雪白,非常好看。</br> 陳平捏起一塊石頭把玩,不由得驚喜道,“這是靈石?”</br> 那田鼠點點頭,立刻又吱吱的叫了起來。</br> 陳平聽不懂它說什么,干脆直接道,“想要讓我饒過你們也行,答應我兩個條件。”</br> 田鼠做出傾聽的神情。</br> 陳平繼續道,“第一,這樣的靈石再來三倍,算是賠償。”</br> 那田鼠登時跳起來,一邊比劃一邊大叫,陳平道,“你的意思是,你們不夠三倍?”</br> 田鼠點頭。</br> 陳平道,“那好,這樣的靈石,有多少,你們給我多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