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神王 !
“我到底要不要相助陸師弟?”
水笙尚在權衡利弊,她眉頭緊皺,忖道:“就算我出手相幫,也未必能救得下陸師弟,盈哥麾下有千軍萬馬,別的不用說,單單調來一隊弓箭手就夠我們對付的,一隊弓箭手得有數百人,箭術精湛的射手剎那之間能連番射出十余發箭矢,數百射手同時發箭,只怕片刻之間得有上萬只利箭一起射來,那不得把人射成肉沫!……”
水笙計較未定——說是計較未定,其實她心里早就有了決斷,倘若真的念著青云宗十一個堂口同氣連枝的情分,又豈會計較利弊?
且說盈哥治軍甚嚴,軍令如山,傳令左右后立時便有一隊弓箭手快速奔至。
只見這隊弓箭手約莫有數百人,人人身上穿著皮甲,背上、腰上掛著數個箭壺,箭壺里面盛滿了箭矢。
這隊弓箭手來到盈哥身旁,也不用旁人吩咐,便一人向左一人向右,自覺站到盈哥兩旁,結成一個“U”形的戰斗序列,一眾弓箭手挽長弓,搭鐵箭,動作整齊劃一、極具美感,想來平日里沒少練習。
這隊弓箭手結陣完畢,將手中長弓挽得如同滿月一般。長箭的箭鏃呈銳三角狀,閃著點點寒光。
一眾射手雙眸如電,盡皆注視盈哥,齊聲喝道:“大人,請下令!”
其音如雷,言罷,靜待盈哥軍令。
此時此刻,一眾弓箭手神情嚴肅,一股殺氣凌厲而出,水笙離著這隊射手極近,只覺得那殺氣宛如實質,砭得人肌膚勝寒。水笙立即默運元力,抗御這股殺氣。
且說這隊數百名弓箭手從得到盈哥軍令開始,行軍、結陣,到此刻殺氣沖天,不過用了片刻的時間。如此軍隊,盈哥自然極為滿意,他臉含笑容,沖暌離本微一點頭。
暌離本會意,隨即發號施令道:“眾弓箭手聽令,放箭!”
“嗖嗖嗖”
一眾弓箭手紛紛松開手中弓弦,同時發箭,只見無數的鐵箭刷刷射出,往陸離處攢射而去。
“陸師弟……”
眼見鐵箭射出,水笙心中暗叫一聲“陸師弟”,在水笙看來,弓箭手的長箭既已出手,陸離定無幸存之理。
“唉。”水笙唉唉嘆息一聲,悠悠吐出一口濁氣氣,終究是自己的同門師弟,陸離如此遺憾結局,水笙心中不免傷感,不過更多的感覺卻是心神為之一松,眼下結局已定,陸離必會出局,她再也不用糾結是否出手相助。不過,水笙長眉豁然一挑,另一個憂慮又涌上心頭:“倘若陸師弟出去之后,在宗主面前告我一狀,我又該如何自處?”想到這里,水笙忽然惡狠狠的忖道:“最好陸師弟沒來得及拋去玉佩,死的徹底一些才好!”
……
……
陸離正快步往高臺趕去,驀地只覺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機將他籠罩。他心臟傳來一陣極為不舒服的感覺,仿佛有什么極為危險的存在正從背后盯著他一般,連忙回首去看,只見漫天的箭矢,如同雨點一般,朝他攢射而至。
“我靠!這么些箭……這些箭倘若都射到我身上的話,不得把我射成篩子。”
陸離一個箭步,躍上高臺,將自己的身軀橫在完顏阿骨打之前。
陸離看到這漫天的箭矢,心中一松,他身具“霸體九轉神功“,皮肉結實、骨骼堅硬。這些箭矢雖然眾多,但是落到他身上,不過是給他撓癢癢。
然而,陸離看清來箭之后,心中依然惴惴不安。
“不對,不對。讓我心中恐懼的事物不是這些箭矢!”陸離皺起眉頭,雙眸亂轉,四下打量,想要找出此地是否有甚古怪之處。
“鐸鐸鐸”
漫天的箭矢攢射到陸離身上,發出金石交擊的聲音。
陸離的肌膚瑩然如玉,那些箭矢射到陸離身上,甚至連刺破皮膚也不能,只給陸離的肌膚上留下一些白色印記。
一輪箭雨完畢。
盈哥、水笙、暌離本諸人早就眼巴巴的等著瞧結果如何。只見陸離依舊站在高臺之上,渾身除了衣服破破爛爛的之外,竟沒收到一絲傷害。
水笙大吃一驚,心道:“這……不可能,陸師弟這是什么功夫?恐怕就是宗主親至,面對著這漫天箭雨的話,不躲不避,也絕無幸免之理。”
盈哥心中也是訝異莫名,他怒道:“眾位射手,再射一輪。本座就不信這個少年呢的鐵打的,哼,他若真的是鐵打的,那本座也是打鐵的。”
經此一事,一種弓箭手的殺氣十成中去掉六成,僅余四成,氣息萎靡,盈哥這一聲怒喝,反而重將眾位弓箭手心中殺意燃起。眾人均想:“這廝就是再厲害,就算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我就不信將身后的箭矢統統射完,這廝還能這么囂張!”
“刷刷刷”
“嗖嗖嗖”
眾弓箭手不斷從背后箭壺取出長箭,奮力射出。
祭壇之上的天空原本就鐵云沉沉,這一輪箭雨,直將蒼穹都籠罩起來,整個天空成了名副其實的“鐵幕”。
箭雨之下,那些鐵箭落到陸離的身上,依舊發出“鐸鐸鐸”的響聲。
這些鐵箭落到陸離的身上,自然不能給陸離帶來實質性的損傷,但是陸離還是能感覺到疼痛,況且這些鐵箭射到他身上,陸離雖然氣力極大,也是有些吃不消,下意識的就想后退,但是陸離身后就是完顏阿骨打。完顏阿骨打雖然也是女真族鼎鼎有名的英雄好漢,畢竟是血肉之軀,又在昏迷之中,只能靠陸離擋在前面,護著他,否則的話,這一輪箭雨,倘若只有一根鐵箭射中完顏阿骨打,不死也是重傷。
“鐸鐸”聲中,陸離看著眼下的五色祭壇,那怪獸被陸離刺中身軀內的偏平器官,身軀化為一灘血水,詭異的是,那血水卻順著先前自裁而死那些人鮮血繪就的紋路,重新畫出一個符文來。
就在這時,陸離只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空氣中似乎多了一股極為深邃、沉重、狂暴、壓抑、腐朽……的氣息。
這股氣息極為邪惡。
先前的時候,那道黑氣化成的門戶,蘊涵這極為精純的黑暗、負面氣息。而此刻,這股氣息卻是極為純粹的邪惡氣息。
陸離霍然覺得自己的身軀變得僵硬起來,四體沉重,就是想扭扭頭、眨眨眼皮也極為困難,不單肉身如此,連同體內筋脈中的元氣也停滯不行,丹田變得沉積起來,丹田中的那五個元力漩渦也慢慢停滯先來,倘若不是間或還能旋轉一下,這漩渦竟會直接崩塌消散也為可知。
天空中的箭矢也不再下落,就仿佛是有無形的釘子直接將這些鐵箭直接敲在虛空中定住一般。
遠處,盈哥臉上尚且帶著憤怒之色,怒目往此處看來。
水笙上牙咬著自己的下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暌離本正指揮盈哥兩旁的射手往陸離處發箭。
然而,時間就此定格。
“轟隆隆”
祭壇上空忽然傳來一陣似雷鳴的巨響。天上烏云翻滾,翻滾片刻,那烏云竟然形成一個籠罩整片蒼穹的人臉形象。
那人臉——與其說是人臉,倒不如說是鬼臉,那張臉便如一個骷顱頭一般,不過卻生了三只眼眸,第三只眼眸恰好生在眉心之上,那張鬼臉的三只眼眸乍一看空洞洞的,就仿佛無盡的虛空一般,不過第二眼看的時候,就會覺得這眼眸便如一片汪洋無盡的邪惡之海,里面時時刻刻波濤洶涌,邪惡的氣息侵襲天地。
“嗡”
祭壇之上傳來一聲異響。
一道血光迸上天空,這道血光便是200名青年男女的血液,加上那怪獸的血液化成的符文,血光符文越升越高,終于攀上高空,那道血光符文也越來越大,變得跟天上的鬼臉一般大小,符文融入鬼臉,天上的鬼臉本來灰沉沉的,此刻便有了一些鮮紅的紋路,就仿佛是紋身一般。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天上鬼臉的第三個眼眸忽然往祭壇上瞪了一眼,一道血紅色的閃電直奔祭壇而來。
這道閃電有人的肉身子那般粗細,鮮紅如血,就跟游龍一般,婉轉騰挪。
陸離身在高臺之上,自然也看到了這道閃電,他下意識的想要帶著完顏阿骨打避開這道閃電,但是卻感四肢僵硬,就是想動一根小拇指也是不能。
“我命休矣。”陸離心中哀嘆道。
不過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陸離忽然覺得丹田一震,一念之間,陸離渾身的元力暢通無比,他伸手向后一撈,抓起完顏阿骨打,“呼”的往后一躍,那道閃電幾乎貼著陸離的鼻子尖,落到高臺之上。
“撲通”
陸離只有一念的自由,他后躍之后,渾身又僵硬起來,撲通一聲摔落祭壇。
卻見那道鮮血閃電落到高臺之上,即沒將高臺劈成碎塊,也沒有發出什么驚天動地的響聲,那道鮮血閃電竟然變成了一根紅彤彤的圓球,上面布滿痕跡,倘若將這圓球切開展開的話,就會發現,這圓球上的痕跡跟祭壇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那鮮血圓球“嗡嗡”震動數聲,竟將高臺上的那20個童男童女吸附到其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