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凌慎行才看向那個通訊員:“還有什么事,說吧。”
通訊員等了半天,此時終于得到了跟凌慎行單獨說話的機會,趕緊上前說道:“少帥,督軍又一件事要跟少帥商量。”
“可是關于軍糧的事?”
通訊員點點頭:“督軍說,遼城里最大的糧食商戶是遼城慕家,只要慕家可以把儲存的糧食借給督軍,凌軍便解決了一個燃眉之急。”
“說重點。”這種事情,督軍自會搞定,根本不需要跟他商量,所以,這其中必然有什么隱情,而且和他有關。
通訊員有些訕訕的,自己想表達的委婉一些,但是總被識破,這種被人洞察心思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他只好繼續說道:“督軍說,慕家只有一個女兒,生得貎美如花,而且至今沒有嫁人,如果我們想要表達誠意,不如就把慕家這個女兒娶回去。”
“是嗎?”凌慎行帶著幾絲譏嘲之意:“恭喜督軍又要添個六姨太了。”
通訊員知道他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面露尷尬:“督軍的意思是,讓少帥把慕家小姐娶回去,凌慕兩家成了親家,這開倉放糧的事情自然就好說了。”
“那你回去告訴督軍,他當初為了拉攏河圃沐家,讓我娶了沐家的兩個女兒,今天為了拉攏遼城慕家,又讓我娶慕家的女兒,來日他想要拉攏那些趙錢孫李周吳鄭王,我是不是要把這些人家的女兒都娶回來?凌府可要再擴建個幾倍才行。”他說話帶刺,諷刺意味十足:“這件事我不會答應,要娶讓他自己娶。”
通訊員心想,督軍的年齡都能當人家姑娘的爹了,要是督軍去娶,擺著是沒誠意,還容易被誤解為羞辱,自然是萬分不妥的。
可凌慎行已經這么說了,他作為一個傳話的小通訊員斷然沒有反駁的道理,只好敬了個禮先下去了。
通訊員一走,凌慎行便摔了手中的筆,一張俊臉上戾氣十足,燃著滔滔怒火。
以前督軍讓他娶沐家兩個女兒的時候,他一個字沒說就把人娶過了門。
現在,督軍只是跟他商量,他就已經動了怒氣,腦子里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回蕩:不可能。
他不可能再娶別的女子,沐錦柔的存在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侮辱,他怎么可能再娶其他人來礙她的眼。
等他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沐錦柔也必須離開,他的身邊只能有她一人,也只留給她一人。
腦海中浮出那張玉般白皙的臉頰,凌慎行之前暴躁的心情才稍稍平復。
只希望這場仗快點結束,他對她的思念已如籠中困獸,多一秒都是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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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顛簸著向朝陽縣駛去。
半路雪越下越大,前方的道路被厚厚的冰雪覆蓋,車子行走在上面如同一只負重的蝸牛。
張排長不敢開得太快,這樣的條件下也容不得他開快,本來只需要三個小時的路程,照著這個開法,估計半夜能夠到達朝陽縣。
沐晚緊了緊身上的貂皮大衣,一雙手更是不停的搓來搓去,她和紅袖緊緊的偎依在一起,彼此取暖。
北地的嚴寒遠遠超出她的想像,在她那個年代,除了國內最北的地界,很少有地方能夠這樣寒冷,哪怕穿得再多,還是有寒氣從腳底下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