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沐文羽才道:“你這些年都在醫(yī)療隊里?”
“嗯,你呢,一直在大哥的隊伍里?”
“之前是,不過后來被沖散了,我也不知道大帥現(xiàn)在在哪。”沐文羽道:“雪秋,姐姐還活著。”
雪秋手中的動作驀地一頓,不相信的抬起頭:“嫂嫂還活著?”
這不可能,她是親眼看著她下葬的,過了這么多年,大概已經(jīng)化成了黃土。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她真的活著。”沐文羽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雪秋,雪秋顯然無法一時接受,不過最后,她還是高興的笑起來,“她能活著,真好。”
“你呢,你怎么樣?”
“挺好的。”
說完,兩人一陣默然。
“你和郭蘭是不是也很久沒有聯(lián)系了?”雪秋打破了沉默。
沐文羽笑笑:“也有三年多沒聯(lián)系了,她應(yīng)該跟姐姐在一起,他們經(jīng)常搬家,我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住在哪,對了,我有一個女兒,現(xiàn)在也該有四歲多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雪秋替他包扎完傷口,“一定是個漂亮的姑娘。”
沐文羽想到女兒,目光不由柔和了幾分。
他收回包扎好的手,“雪秋,當(dāng)年的事情,對不起。”
是因為他不夠勇敢,還是因為他們不夠深愛,他沒有堅持到最后,他還是放棄了她。
“沒什么對不起的,我不是也沒有爭取過嗎?”
面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她什么都沒做過,一直停在原地踟躇不前,他說對不起,她又以什么立場來接受呢。
他們誰都沒有用盡全力的去愛,所以才會這樣無疾而終。
五年了,她從沒有怨過任何人。
“對了,不知道楚南風(fēng)怎么樣了?”
雪秋好奇的問起來。
沐文羽道:“上次內(nèi)戰(zhàn),他與大帥打了起來,結(jié)果被大帥打回了北方,我聽說他正在招兵買馬準(zhǔn)備卷土重來,但大帥說過,東洋人一投降,他就會原地解散隊伍,然后再也不問世事,楚南風(fēng)將來會和誰爭天下,我也無從知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楚南風(fēng)就算再強(qiáng),這天下也不會是他的。”
雪秋輕輕嘆息:“他也算是一代梟雄了,結(jié)局誰也無法預(yù)料。”
沐文羽伸縮了一下手掌:“你的技術(shù)真好,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
雪秋笑道:“這些年走南闖北也沒白練。”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沐文羽起身,將另一只沒有包扎的手伸向雪秋,“雪秋,一定照顧好自己。”
雪秋愣了一下,不過還是伸出手與他握在一起,手與手握在一起,沒有了當(dāng)初的悸動與心跳,就像兩個老朋友的久別重逢,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
她說:“你也一樣。”
沐文羽走出帳篷,就見一個與他差不多身高的青年迎面走來,他穿著醫(yī)生的白大褂,英俊的五官掛著隨和的笑容,在路過沐文羽的身邊時還沖他點了下頭。
他一彎腰,進(jìn)了雪秋所在的營帳。
沐文羽的腳步頓了頓,然后轉(zhuǎn)過身走到營帳前,他輕輕拉開營帳的一角,正看到那白衣青年牽著雪秋的手,正將她臉頰的一縷發(fā)絲掖到耳后。
雪秋低著頭,臉上爬著少女般的紅暈,微揚的唇角噙著幸福的弧度。
沐文羽小心的放下簾子,露出一個安然的笑容。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不會后悔與你相遇,只是那時的我會更勇敢一些,那時的你會成為我的海枯石爛。
雪秋!
再見!
少年!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