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公園櫻樹密集,有一千三百株之多,風過之處,猶如降下粉色的櫻花雨。千鳥之淵是日本人喜愛的觀櫻場所,這兒的湖面因形似千羽鳥兒振翅欲飛的樣子而得名。湖邊的山坡上,一片一片,粉若云霞,與碧綠的湖水相映成趣,恰似一幅淡淡的水墨畫。
四個人漫步在櫻園之中,沉醉于眼前的美景,流連忘返,幾乎忘了他們還處在危險的境地之中。
一陣大風吹來,滿天的櫻花如雪花一般飛舞起來,不過這雪花卻不是白色的,而是淡淡的粉紅色,置身其中妙不可言。然而在這一片粉紅中卻突然摻雜進來三個極不協(xié)調(diào)的黑色身影。
三個黑影在人群中一閃而現(xiàn),一瞬間就把周瞳、嚴詠潔、李瑩和李萬仁四個人圍在中間。李瑩還來不及驚呼,三個黑衣人就電光石火般持刀攻了上來。嚴詠潔立刻把身邊的周瞳和李瑩按倒在地,然后架起雙拳,連踢四腿,擋住了兩個黑衣人。而李萬仁卻沒那么幸運,離嚴詠潔最遠的他,被一個黑衣人一刀扎在胸前,血光四射,倒在了櫻花樹下。四周的游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人群中一陣騷動,一些年輕的女孩子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三個黑衣人并不戀戰(zhàn),刺傷了李萬仁以后,立刻放出煙幕彈,消失在一片混亂的人群之中。
“哥哥!”李瑩眼見李萬仁受傷,驚慌地跑過去一把抱住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的李萬仁。
周瞳也立刻上前,脫下自己的上衣壓住李萬仁胸前的傷口,然后大聲說道:“趕快叫救護車!”
李瑩和她這個唯一的大哥一向感情很好,如今看到她大哥變成這樣,心里悲痛焦急,卻又手足無措,只有淚眼朦朧地站在急救室外面。周瞳站在她身邊,本想安慰幾句,卻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而嚴詠潔雖然也擔心著李萬仁的傷勢,但又不得不應付那些聞訊趕來的日本警方。
過了一個多鐘頭,急救室的大門終于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出來。李瑩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雖然急于知道情況,卻又不敢上前詢問情況。
周瞳看出她的擔憂,于是走了上去,問道:“醫(yī)生,病人的情況怎么樣?”
“幸好,刀沒有刺中心臟,病人只是失血過多,經(jīng)過搶救輸血以后已經(jīng)沒有大礙,只是需要再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你們現(xiàn)在可以進去一個人看看他,注意不要和他說太多話,讓他多休息。”醫(yī)生說完,對著周瞳微微鞠躬,然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李瑩的日語雖然算不上很好,但也大致聽明白了醫(yī)生的意思,終于破涕而笑。而嚴詠潔看到他們兩人表情,知道李萬仁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心里也舒了一口氣。
“李瑩,你去照顧你哥哥吧,我已經(jīng)知會了日本警方,他們會有專門的人保護你們的安全。”嚴詠潔走上前,輕輕捏了捏李瑩的肩膀。
“那你們呢?”李瑩說著看了看周瞳。
“你放心,我和周瞳會去把兇手揪出來!”嚴詠潔信心十足地說道。
周瞳笑了笑,看著李瑩說:“看來我的耳根終于可以清凈了!”
李瑩聞言白了他一眼,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理他。
“你要多加小心!”李瑩看著嚴詠潔關(guān)心地說道,她卻故意只說你,而不是你們,存心要氣氣周瞳。
嚴詠潔笑著點點頭。
“你可真是對我絕情啊!”周瞳故意裝出一副失望傷心的表情,來逗李瑩。
李瑩果然笑了起來,可也不再多說什么,匆忙走進急救室。
直到李瑩走進去后,周瞳才又開口問嚴詠潔:“你說要揪出兇手,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
“你以為我是干什么的?”嚴詠潔沒有回答他,卻反問道。
“知道你厲害,特別刑偵組的得力干將,你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吧!”
“你看看這是什么?”嚴詠潔從口袋里掏出一塊被撕裂的黑色布條,然后把它轉(zhuǎn)一面。
“伊賀!”周瞳看到黑色布條后面的繡字,失聲叫了出來,接著難以置信地說道:“他們是伊賀忍者!”
“不錯,交手的時候,我從其中一個黑衣人身上扯下來的。”嚴詠潔把布條收進口袋,然后頗有些感嘆地說:“沒想到剛剛死了一個幻劍流的黑衣人,又跑出來三個黑衣的伊賀忍者,還有安美子留下的謎題,整個案子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我倒是很好奇這三個忍者為什么要選擇在游人那么多的上野公園對我們下手,而且作為職業(yè)殺手,面對一個普通人竟然會失手?”周瞳終于把心中的不解說了出來。
“難道安美子留下的東西會是在上野公園,也許他們本就不想殺我們,只是給我們一個警告,或是威脅?”嚴詠潔自言自語說道。
周瞳搖了搖頭,說:“東西在上野公園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我斷定對方也不知道安美子到底留下了什么以及留在什么地方,要不然他們早就趕在我們之前毀掉這東西了,也不必冒險出來襲擊我們,安美子留下的謎題,不但難住了我們,也難住了他們。另外,他們沒有殺李萬仁恐怕是另有原因!”
“你覺得會是什么原因?”嚴詠潔問道。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但一定和他們的陰謀有關(guān)!”周瞳說得非常肯定。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現(xiàn)在我們怎么猜測也沒用,不如就先順著忍者這條線索去查一查,或許能找到一些東西!”嚴詠潔握了握拳頭。
“那你現(xiàn)在的意思是?”周瞳心里雖然早猜到依嚴詠潔的性格一定會這么干,但他還是明知故問。
“當然是去伊賀!”嚴詠潔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就我們兩個人?”周瞳心里有點涼涼的感覺。
“不錯,就我們兩個人!”嚴詠潔說話的語氣斬釘截鐵。
周瞳和嚴詠潔從東京出發(fā),前往位于日本三重縣上野市的伊賀,這里被稱為“忍者的故鄉(xiāng)”。
南北狹長的三重縣屬于日本近畿地區(qū),占據(jù)紀伊半島東端,緊靠伊勢灣和太平洋,居大阪與名古屋之間。
這里氣候溫和,全縣三分之一以上面積被指定為自然公園區(qū)。從東京乘坐火車要轉(zhuǎn)兩次車才能到達群山環(huán)抱中的伊賀,由于交通不像日本其他都市那樣便捷,所以這里很少有國外游客前來參觀。
周瞳和嚴詠潔在一個叫做“龜山”的小站換乘慢車,這個小站遠離大都市的塵囂,當他們站在月臺的時候,忽然間下起雨來。而火車此時也進站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火車只有短短的一節(jié)車廂。
火車行駛在人煙稀少的群山中,鐵軌兩邊的山上長著密密麻麻的竹子,雨時而緩時而急,過了一座山竟然又露出了太陽,而在陽光中竟也雨水紛飛,令人有些恍惚。
周瞳并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但他自小受日本
動畫片里忍者形象的影響,一直感覺忍者很神秘,并且身懷絕技。嚴詠潔雖然武功也不錯,也許對付三四個忍者不成問題,但如果對方有十個、二十個忍者,自己這條小命能否保住,還真要打個問號。想到這些,周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尊敬的詠潔姐姐,你對日本的忍者有了解嗎?”
“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家伙,碰上我算他們倒霉!”嚴詠潔看著周瞳一副擔心的樣子,心里不免暗暗發(fā)笑,其實她根本不會莽撞到以自己一人之力去公開地找那些忍者的麻煩,不過為了嚇嚇周瞳,她故意擺出一副要惹麻煩的樣子。
“我可以提前下車嗎?”周瞳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嚴詠潔狠狠敲了一下周瞳的額頭,“你是不是男人啊?”
“這和性別沒有關(guān)系!”周瞳摸著火辣的額頭,不服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