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xué)城獨家發(f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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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秾合度的長腿淋過牛奶般，嫩得能掐出汁.水來，林尋舟垂首，五指張開，籠著小腿肚把人固定住，仔細(xì)確認(rèn)有沒有受傷。

　　滿地狼藉的碎玻璃，熱水順入木質(zhì)地板的縫隙，白汽漸微。

　　晏檸橙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點細(xì)微的痛楚，輕抽鼻子，又被現(xiàn)在的姿勢羞怯得臉頰泛粉。

　　林尋舟的手很漂亮，骨節(jié)勻稱，手指修長，指甲剪得很短，半月牙的弧度淺淡，因為用力的握著自己而浮出明顯的青.筋脈.絡(luò)，現(xiàn)實比自己構(gòu)想里作畫得還要性.感好看。

　　帶著薄繭的指緣在克制的翻動，卻還是有看不到的視線死角。

　　女孩子穿了香奈兒黑白瑪麗珍鞋，細(xì)瘦的腳踝松松垮垮得被山茶花金屬鏈條禁.錮，林尋舟猶豫了片刻，指尖去勾著搭扣解.開，輕柔地脫掉鞋子。

　　泛粉的足尖被抬高一點兒，再帶著踩到結(jié)實有力的大腿上。

　　晏檸橙的心跳加速，肌膚的雪白和西褲的純黑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色，沖撞著視覺。

　　林尋舟肅然梭巡檢查著傷口，偏偏指尖似有還無得掠過肌膚時，帶來微弱的顫。

　　“那里疼？”他昂頭，眸光深邃，嘶啞問。

　　晏檸橙軟乎乎地回，“我不知道。”
　　林尋舟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念，“小迷糊。”

　　目光鎖在小腿肚后的一處薄紅，晏檸橙膚白，皮薄，大概是崩過來時候擦到了，有約莫半厘米的劃傷，創(chuàng)口不大，只是蹭破了表皮。

　　“在這兒。”林尋舟溫聲指了指，小心地把人掉了個各座，遠(yuǎn)離玻璃碎屑的那邊。

　　他起身去按服務(wù)鈴，又撕了包濕巾，把冰桶一并拿起。

　　侍應(yīng)生來得很快，敲門得到應(yīng)允后才進(jìn)來，第一反應(yīng)是什么不太好的現(xiàn)場。
　　地面的狼藉，更似是掙扎時產(chǎn)生的。

　　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女人身前，看不清神情，而背影單薄纖細(xì)的女人對著門口，緋紅泛到了耳后，細(xì)弱地喃喃著，“別碰。”

　　聽來如同小動物被控制般無助的求救信號。
　　侍應(yīng)生鎖著眉頭上前，好心詢問，“女士，需要幫助嗎？”

　　晏檸橙本來就羞怯，不知道如何面對現(xiàn)狀，正處于種要把自己埋起來裝死的瑟.縮狀態(tài)，聽到陌生人聲音，長睫輕.顫，反應(yīng)更激.烈了些。

　　“沒事。”林尋舟抬眸，“我未婚妻不小心弄倒了茶壺，稍后會照價賠償，請問店里有醫(yī)藥箱嗎？麻煩借用。”

　　侍應(yīng)生無法看清楚晏檸橙的表情，不放心地再次確認(rèn)，“是這樣嗎？女士？”

　　“……嗯。”晏檸橙鼻音低低地哼。

　　林尋舟指尖頂.著濕巾，小心翼翼地碰倒傷口，不許她回縮，寵溺哄，“乖，痛飛飛。”

　　醫(yī)藥箱里儲備齊全，林尋舟利落而輕柔的拆了一次性碘伏棉簽蘸著消毒，等干一點兒，又貼好創(chuàng)可貼。

　　“可以了。”林尋舟剛準(zhǔn)備抽手，余光里忽然瞥到抹淡紅色，又扣回，狹長的眼尾輕揚。

　　晏檸橙順著他饒有趣味地目光，驀地意識到什么。

　　她出門的匆忙，隨便套了件素色的連衣裙，裙擺半蓬松傘狀，膝上裙，她一米六九，卡在大腿中段，坐下后裙擺上縮。在車上時坐姿端莊，又有巨大的兔子玩偶遮擋，還不覺有異。

　　腳踩在他大腿上后，揚起反而顯得過短了，除開春.光乍泄外，更嚴(yán)重的是，晏檸橙這兩年喜歡在身.體上彩繪，通俗點兒來說，是一周限定版文身。

　　起初是幫著好友舒悅窈在后.腰寫她戀人的名字，結(jié)果玩過火導(dǎo)致兩天沒聯(lián)系到窈窈人。

　　而現(xiàn)在她的大腿內(nèi).側(cè)，是朱紅打底的海棠，純黑寫了“尋舟”兩個字，她發(fā)誓只是自己想作畫姿勢時候需要參考部分人.體，女主是她，自然直接往自己這兒描摹。

　　林尋舟望著藍(lán)眸水汽彌散的小兔子，突然惡劣地想逗.弄她一下。

　　“這兒好像也受傷了。”食指與中指緩慢地順著修長的腿部線條向上爬行，帶起陣陣的酥.麻。

　　晏檸橙從未同人有過這般狎.昵親.密的行徑，貝齒咬.著粉唇，微微收攏時意外地夾住那雙骨節(jié)的手，又觸電般的張開。

　　“不逗你了。”林尋舟勾唇，捏了捏女孩子的臉頰。
　　“你。”晏檸橙遲疑，“不要看了嗎？”

　　反倒是林尋舟怔然，他對文身沒什么多余看法，喜歡就文，只要文身師操作正規(guī)不會感.染就好。

　　除開晏檸橙本人外，林尋舟對其余身外之物的好奇很小——大前提是那要不是自己的名字才行。

　　喉結(jié)輕滾，溢出聲沉悶的笑，“求之不得。”

　　柔荑按住裙擺的中端，下,壓，遮擋住關(guān)鍵的位置，然后一點點兒的伸手往上卷掀起布料。

　　展露出工筆勾勒的海棠，雪白的肌理是最好的底色，再往上，露出全景。
　　架構(gòu)被精心設(shè)計過，行楷的“尋舟”被紅花翠葉相互纏.繞。

　　引以為傲的自持力在崩塌，林尋舟的呼吸猛然粗.重起來，仍舊是半跪的姿態(tài)，寬大的手掌覆在軟.嫩膝頭摩.挲，感受掌心的顫.栗，眼尾蘊了抹薄紅。

　　還是同樣的問題。

　　“疼嗎？”
　　這樣大片的圖案，文起來會痛的吧，她明明那么怕疼。

　　晏檸橙搖頭，溫吞軟甜回，“我是……畫上去的。”
　　林尋舟松了一口氣，笑著夸，“我們桃好乖。”

　　****

　　任誰都不想就著玻璃渣吃飯，他們換去隔壁的包廂，掛牌的名字依然念起來很有意思。

　　“周覽”。
　　像是個人名那般。

　　這間包廂的裝潢較上間奢華許多，掛壁的是撥金漆畫，以黃金為畫筆，字面上的紙醉金迷，鳳凰振翅欲飛，最后被誘捕，自愿邁入囚.籠。

　　晏檸橙頻頻回首，仔細(xì)地觀瞻著勾筆畫觸。

　　菜是全部備齊后一口氣上滿的。

　　無骨鯽魚蚌膽粥、玻璃脆皮烤乳鴿、潮式鹵水粉肝、生腌糖心蝦菇皇、荷塘小炒，及四籠經(jīng)典的粵式早茶套餐，水晶蝦餃、干蒸燒賣、豉汁蒸鳳爪、醬汁金錢肚。

　　意外的都是晏檸橙喜歡的菜式。

　　林尋舟為她盛粥，持公筷夾擺在自己這側(cè)不易夠到的給她。

　　暖粥咸.鮮，入口是魚肉的滑和蚌膽脆彈，爆.開的米花軟.爛，在味蕾跳舞，烤乳鴿皮脆肉.嫩，汁.水豐富充.盈。

　　她家里其實沒那么講究食不言的規(guī)矩，只是晏檸橙不怎么喜歡講話。

　　“哪個。”晏檸橙吞咽下嘴里的食物，等林尋舟也咀嚼完畢，才慢吞吞地開嗓，“你家里……吃飯時候……大家可以講話嗎？”

　　“當(dāng)然可以。”林尋舟掀眼皮，淡笑應(yīng)，“老爺子就很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聊天。”

　　晏檸橙輕輕戳著蝦餃的水晶外皮，主動把未完的話題繼續(xù)引下去，“那么條件呢？”

　　凡事皆有代價。
　　六/合/彩中頭獎都還需要買過彩.票呢。

　　林尋舟握起茶杯，咂了小口，不緊不慢地講，“ 因為工作性質(zhì)，我并不是一個有規(guī)律上下班時間，每天定點回家吃晚飯的人，相對的，我并不需要我的太太來配合我的時間線。婚后我們可以同居，也可以如常分居，”

　　晏檸橙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她自己的作息全憑緣分，清早八點，別人起床，她可能還沒入睡，靈感來了就畫畫，硬拗成打工人的健康生活，才可能會短命。

　　“但即便分居，我仍需要妻子的陪伴，就比如像今天一樣，在大家都有空的時候，坐下來吃頓飯……”

　　音色朗潤清冽，像是汩汩泉水在耳側(cè)流淌，晏檸橙持續(xù)性的點頭，表示認(rèn)同。

　　“在煙酒方面，我個人沒有禁.忌，目前還沒有酩酊大醉的前例，今后依然不會有，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嘗試著不在你面前抽。”

　　養(yǎng)生這個事就和晏檸橙這種日夜顛倒的人不搭邊，她同樣煙酒不忌，甚至更甚，“沒關(guān)系，我偶爾……畫不出，煩躁也會點煙，飲酒方面……”

　　晏檸橙鼓起勇氣，支支吾吾講，“我會酗酒，據(jù)朋友講，出現(xiàn)過抱著她非要告訴她銀.行.卡密碼、挼著玩偶碎碎念半宿等不確定癥狀，我馬上戒酒。”

　　“噗。”林尋舟沒忍住，輕笑了出聲，“不需要，這很可愛，作為交換，我可以提前將自己的銀行卡密碼告知你。”

　　“哪個……”晏檸橙耳熱，嘟噥道，“不用的。”

　　林尋舟等她碎碎念完，才繼續(xù)講下去，“稍后我對將自己半月前的體檢報告發(fā)給你，目前我的體檢頻率是半年一次，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改為三個月或每月。”

　　晏檸橙低頭，去夾那只涼下來的蝦餃，咬破薄皮，加了脆嫩的筍塊，彈牙的鮮甜，含混地回，“不用的。”

　　見底的粥碗被添到七分滿，林尋舟悠悠講著自己的習(xí)慣。

　　會晨跑，不需要人陪著，她可以睡到自然醒；調(diào)酒還不錯，可以陪她小酌；廚藝略懂一些，樂意和她一起研究新奇菜式……

　　“我目前沒有寵物，也不介意伴侶飼養(yǎng)，但希望放在我身上的心思可以比寵物多一些，作為正常男性，我會直面自己的欲.望，從自.瀆頻率來看，我可能需要比較激.烈的夫妻生活，愛.欲于我而言，夾雜著無盡的占有和暴.虐的灼.燒，雖然沒試過，卻可以預(yù)見的會出現(xiàn)輕度的dirty talk行為，不知道這些你是否可以接受？”

　　林尋舟說的循序漸進(jìn)，每條都是晏檸橙所能接受的，她慣性的點頭，等腦子反應(yīng)過來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捏著湯瓷愣住，藍(lán)寶石般的虹膜呈現(xiàn)出淋.漓水.色。

　　林尋舟氣定神閑地回應(yīng)女孩子的對視，微笑問，“是很在意，還是需要我解釋的更明確一些？”

　　“……”晏檸橙挺在意的，而且很了解，她也因為找不到符合口味的糧吃而自割腿肉地畫成年向漫畫，預(yù)警里就帶有d/s標(biāo)簽與dirty talk。

　　紙片人做什么全憑作者構(gòu)想，一口氣花了個爽，可追溯到這類小眾癖.好的開端，源于一次被迫聽墻角。

　　她喜靜，厭惡人流密集的地方，高中時總會在放學(xué)后多留在教室或圖書館自習(xí)一陣子，林尋舟則喜歡在放學(xué)后打球。

　　晏檸橙從窗上望下去，能看到他穿黑紅的球衣，像是團燃燒的烈焰。

　　會有刻意路過的時候，饒去操場另一邊教學(xué)樓的小超市買甜筒，再往回走，就能正好走過整片籃球場。

　　隔著護(hù)網(wǎng)，能看到林尋舟利落起跳的投籃。

　　風(fēng)揚起下擺，腹.肌清瘦緊實，是少年人特別有的肌肉線條，流暢而不過分僨張。

　　她其實看不完全，所以才會有六塊的誤解。

　　那陣子林尋舟常常打球，他反手扣三分球，全場喝彩，晏檸橙總在其中。

　　某次天色昏沉，晏檸橙收拾好書包，準(zhǔn)備上個衛(wèi)生間離校，外面進(jìn)來人，她懶得打照面，就在內(nèi)間里多待了會兒，誰想進(jìn)來的人并沒有速戰(zhàn)速決的意思，反而聊起了天，內(nèi)容里帶著“林尋舟”。

　　晏檸橙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聽了個完全。

　　“昨晚發(fā)給你的女性向好看吧？男主就是長得一般般，但是真的很會哎。”

　　——“我全程帶了林尋舟，學(xué)生會長在辦公室里，扣子到頂扣，然后卷皮帶抽……”

　　閨中密友在放學(xué)后的私語尺.度開.放本來就不是錯事，奈何晏檸橙當(dāng)天晚上做了個同樣的夢。

　　對折的皮帶輕觸到肌膚，被扼住的后頸扭過頭，緋紅的臉頰映在林尋舟深邃眼底。

　　接著就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其實有目睹過林尋舟打架的模樣。
　　在一個晚歸，拒絕了司機接送，穿過小巷去買奶茶的時刻。

　　少年人揪著人往墻上掄，單薄的襯衫掩蓋不住因發(fā)力而頂起的肩胛骨。

　　“好看嗎？”陰翳冰冷的嗓音碰壁，帶著回響。
　　被毆打的一方沙啞求饒，“我以后。”

　　林尋舟根本不給對方答話的機會。

　　巷子太窄，晏檸橙鬼使神差地在退避三舍走大路，和看他打完再穿過去之間選擇了后者。

　　那時還沒有鬧出表白公告欄的烏龍，他們之間最近的關(guān)系不過是教室里的前后桌。

　　晏檸橙不明白觀戰(zhàn)時該做什么，卻沒有半分懼色地安靜立在哪里，直到林尋舟扭過頭，掀眼皮看向她。

　　清泠泠的月色為他桀驁凌厲眉眼中渡了層寒霜。

　　晏檸橙沉著冷靜地夸，“好看的。”

　　“……”林尋舟嗤笑了聲，拎著被打那方靠邊，給她讓出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