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漫山遍野的金黃火紅,層層密林遮掩下,兩盞轎子從不同方向走來。
其中一頂,轎子周圍是半透明的白紗,底座寬大如席,轎頂墜著金絲銀線的流蘇,抬轎的人馬也不似一般轎夫,他們腳步輕盈,滿地的落葉在腳下竟不發(fā)出一點聲音。隨著秋風送來,白紗時而卷起,轎內(nèi)主人的媚態(tài)一覽無余。一條銀色皮裘隨意搭在肩上,身上的暗花白衣明顯是上等絲綢,卻絲毫不被愛惜的蹂躪在主人懶散的坐姿下,唯一整齊的那瀑布般的青絲也在主人伸懶腰倒在轎內(nèi)的軟塌上時被毀的面目全非,可縱使是這樣也無法破壞男人的美感,且不說那鳳眼,櫻唇,峰鑾鼻,單就是眉心中的一顆朱砂痣,就讓那原本還算英氣的臉多了一份魅惑。
另一頂反方向來的轎子就正常許多,紅漆的轎身有些剝落,抬轎的也不過是一身短衣打扮得普通轎夫。轎子上通風的布簾被拉開,里面做的是一個的青年,他一身素色長衫,手持竹扇,面容清秀,頗有些仙風道骨的韻味,卻又不似一般道人氣質(zhì)冰冷,自命不凡,尤其是那雙含笑帶波的媚兒眼,像極了四月的桃花,讓人忍不住多瞧兩眼。
兩盞轎子終于在狹窄的林道上相遇了,白紗轎的轎夫看了一眼對面的轎子,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另一邊的轎夫顯然是被惹惱了,剛要破口大罵,轎內(nèi)的主人用竹扇敲了敲轎壁示意先給對面的讓路,轎夫無奈只好先將轎子抬到一邊。
兩盞轎子擦身而過時,恰巧起了一陣風,白紗隨風揚起……
慕梓川盯著那雙笑眼睛,在秋日午后的陽光下,那雙眼睛撞碎了一片溫暖的金黃,竟讓人隱約覺得是到了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