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安不是景王的人,那是奕王?
對了,顧昭華突然想起來,前世顧云謙也是奕王的人,所以,這一切是顧云謙安排的?
若這樣說來,那顧云謙絕非一般人,他利用林世安來給蔡嬌嬌傳遞書信,不但要霸占弟弟顧云祁的家產,還要用弟弟顧云祁一家人來給自己仕途鋪路。
光是想想,顧昭華心中就是一涼,從來不知道前世那個溫潤的爹爹竟然是這樣卑鄙可恥的人!
不多時,有下人稟報,說是在碼頭截下財物,卻讓林世安跑了。
顧云祁咬牙,顧昭華都能猜出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很。
蔡嬌嬌頹然跌坐在地,林世安跑了,自是不會帶上她的了,所以,她被拋棄了嗎?
最終,有下人稟報說親眼看見小玉是被林世安削下手掌,隨即一劍封喉殺死的,可問及后續小玉如何被大卸八塊,那人卻顫抖說自己害怕跑了,后續就沒看見了。
而顧云祁似乎也很心累,將小玉的命案報官處理,蔡氏卻被他留下。
“你真的喜歡我兄長?”顧云祁問蔡氏。
蔡氏顫抖中卻忙著點頭。
顧云祁揮了揮手,命人將蔡嬌嬌的包裹收拾好,派專人送去江城,顧云謙的府上……
對于顧云祁的處理方式,李蕓沒有半點異樣,倒是顧昭華心里通透的很,她從來都以為顧云祁是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甚至蔡氏犯了這樣的大錯都未有半句責罵。
原來,最厲害的殺人方式不是將人大卸八塊,而是這種談笑間讓一個人親手去戳破自己編織多年的泡影。
可以想象,如今的蔡氏對顧云謙來說是一顆毫無用處的廢棋,加上她和景王勢力有牽扯,顧云謙又如何容得下她?
能否平安到達江城顧府還兩說。
當然,顧云祁也非沒有火氣之人,能夠在短短時間內白手起家到強勢崛起馳騁商界站在頂端的絕非沒有過人之處!
想必他定會保全蔡嬌嬌平安到達江城顧府,到時候夠顧云謙頭疼惡心一陣了。
顧云祁并未對外宣稱兩個孩子都不是他的丑聞,顧昭華明白,想必當初不是蔡氏不想找人生一個顧云祁的血脈,而是顧云祁待李蕓實在是情深,她根本無縫可鉆。
而這樣的家事自不愿對外聲張的,況且顧府不是養不起兩個孩子,只是…今后兩人的路恐怕會變了……
期間,顧昭華執意要李蕓搬出翠雅居,并說明了自己剛來時候就看出院外屋里栽種的全是相生相克的植物,所以那個時候她一定要李蕓將其全部換了。
如今蔡氏離開,她索性將話挑明,翠雅居不適合居住。
一聽這話,顧云祁毫不猶豫就給換了院子,李蕓始終不明白顧昭華為何如此堅定的要求……
……
傍晚,顧昭華捧著本醫書就著桌上的燈火細讀,實際上她心中早已翻天覆地的,摸了摸自己懷中的花名冊。
這本人人都想要,都在謀劃的名冊,大夫人李蕓早就交給她幫忙收撿了。
用李蕓的話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沒必要將東西藏在外面,并且她始終堅信放在顧昭華身上是最穩妥的,因為誰也不會懷疑這樣重要的東西竟會在一個孩童身上!
顧昭華心中忐忑,想拿出來看,卻又明白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可如今的她感覺自己已陷入這片泥濘中,若看了或以后發生什么事還能提前預警,若不看……又如貓兒撓了般,陷入兩難境地,一時間心里毛躁的很。
而小玉之死,一切看起來都已經水落石出,可總是有地方解釋不通。
如那本突然出現的賬簿,那封突然出現在蔡氏梳妝臺抽屜的情書,還有…把小玉大卸八塊的人,又是誰?
這一切,究竟是誰做的?
蔡嬌嬌當年就和顧云謙有了私情,被蔡嬌荷知曉趕出顧府。趕巧遇上顧云祁也被排擠,了無依靠之下死咬著要跟顧云祁離開,最后來到千里之外的岳城。
為了讓自己留在顧府,找種女生了顧昭揚,后又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找種女誕下顧昭韻。
更是因找人代種,結果被景王的勢力威脅,想必那個時候顧云謙就已經被盯上了。
想到這里,顧昭華后背一寒,這景王果真物用其極,看起來小廟村是通過代種生娃幫他斂財,實際上真正的目的是收集情報吧?
因為,沒啥比掌握后院中女人的死穴得到的情報更快更準,甚至其中交易不僅限于金錢等,暗中還能利用這些女人吹吹枕邊風,作用和用處無限之大!
而林世安明面上作為顧云謙的眼線幫他和蔡嬌嬌傳遞情書,以幕僚的方式進入岳城顧云祁府中,暗中攀附顧昭韻為的就是打聽府中情況,得知花名冊已轉交給李蕓手中,自會想方設法弄到手。
估計也是通過蔡氏在小玉口中聽到在顧昭揚束發之禮上會離開翠雅居,想趁機偷竊,結果卻和小玉碰上,想必兩人同時發現自己和李蕓故意留下的東西,起了爭執。
林世安想趁機將東西到手后帶著財物就離開岳城,必是不會等蔡嬌嬌的,可此時偷盜東西被發現,害怕小玉告狀,索性結果了她的性命!
所以,小玉是在翠雅居被殺死的,這也是她為什么一定要李蕓搬院子。
而又是誰在小玉死后將其尸體搬入錦繡居大卸八塊的?
如此殘忍的手段……
顧昭華蹙眉沉思,頭疼的厲害。
窗外虬枝摩挲發出沙沙聲,夜深了,顧昭華揉了揉額頭,抬眸竟對上一雙深邃如幽潭般的深眸。
“啊,你……你怎會在此?”
“因為你在啊!”理直氣壯的。
來人沒羞沒躁的一躍而起,進入屋中。
顧昭華忙著想關上窗戶,卻已來不及。
“如今顧府大亂,你半夜來此不被人當成大盜都會被人誤作采花賊。”顧昭華本很不喜歡和人斗嘴,覺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調,可每次看見這君彧樞她就氣血上涌。
“哈哈,大盜倒是有可能,采花賊嘛……”君彧樞睨了眼顧昭華平胸平臀的,搖了搖頭。
“……”
顧昭華氣急。
“好了,別生氣了,把東西給我吧。”說的云淡風輕的,卻理所當然。
顧昭華頓時警覺:“什,什么東西?”她將挺了挺的平胸又窩下去。
“你,懷里的!”君彧樞沒半點不好意思。
顧昭華炸毛:“呸,你個色胚!”
其實她心中早已翻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