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廢后翻身記 !
皇帝正猶豫要如何處理這件事,宮里卻忽然傳開消息,說泠淑媛娘娘因為好姐妹突然過世,一時悲痛過度,粹玉殿庭園中昏厥。
皇帝對這個冷淡才高女子印象一直不錯,換做以往一定會去看看她。可如今時機微妙,他選擇了避而不見,只吩咐了御醫過去照看。
姜月嫦過世三日之后,皇帝對她處置總算下來了。之前考慮她身懷有孕,為免危及胎兒,皇帝一直沒有正式降罪于她。如今雖然她已經死了,做過事情卻不能不處理,不然之前為了她動那番怒豈不是笑話?
重要是,只有她罪過得到懲處,云娘復位才能顯得合情合理、不容辯駁。
大臣們并不知道皇帝具體想法,只是聽說陛下一開始打算把明修儀廢為庶人,后還是賢妃娘娘勸阻之下,才改為徽娥。雖然低微,好歹承認了她皇妃身份,可以平陵妃園寢角落得到一個棲身之地。
這么一想,滿朝上下又開始交口稱贊,說賢妃娘娘果然是寬宏大度,有國母典范,復位理所當然。
身為徽娥姜月嫦壓根兒沒得到什么像樣葬禮,草草裝進一口薄棺材便抬出了宮。大家以為她被按規矩抬到了平陵妃園寢,然而實際上,那些人抬著棺木出了城之后,隨便找了塊野地,就將這個曾高居金殿、陪帝王身側妃子埋了進去。
因為沒有立碑也沒有做記號,幾個月后就再也無法尋到她蹤跡。
顧云羨是除了皇帝和那些辦事人以外,唯一知道這件事人。之后某天夜里,她素手奉上一盞茶,云淡風輕地問道:“陛下為何要這么做?”
皇帝正看一份折子,聞言頭也沒抬,隨口道:“什么?”
“姜氏。”顧云羨道,“臣妾聽呂大人說了,您沒有讓她歸葬平陵妃園寢。”
“哦,這個啊,是朕讓呂川告訴你。”他一直記得答應過她,除軍國大事之外,不對她有所隱瞞,“朕不想讓她去那里,不然咱們都百年之后,住得那般近,還得成日聽她叫嚷。”
生死之事被他說得這般輕松,仿佛是個笑話。
當初景馥姝犯下大錯,終都還得了個婕妤位分,正正經經葬到妃園寢,如今姜月嫦卻是尸骨漂泊。兩廂對照下來,皇帝對姜月嫦處置著實要絕情許多。不過顧云羨并不感到意外。他與姜月嫦感情原本就沒有當初與景馥姝深。姜月嫦性子太跋扈張揚,偶爾見見還覺得她直率可愛,多了就厭了。
前段時間姜月嫦折騰出這么多事來,早就讓他煩透了她。
顧云羨沉默片刻,“那陛下為什么對外還要說將姜氏葬到了平陵?”
皇帝終于抬眼,斜睨著她,“你不知道為什么?”
她背過身子,“不知道。”
他面無表情地看她片刻,忽然拋下折子,一把將她拽到自己懷中。顧云羨早料到她會有這樣舉動,也沒多驚訝,神情自如得很。
皇帝把她放低一點,讓她半躺他腿上,脖子枕著他手臂,仰面朝上與他對視。
他低下頭,與她鼻尖相觸,“再說一次,你知不知道?”
她眼珠子轉了轉,很不給面子地重復道:“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陛下您逼問臣妾也沒用。”
他好笑地看著她,伸手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小沒良心!”
他坐直了身子,顧云羨也順勢起來一點,依偎進他懷中,心情有些復雜。
她自然知道為什么。
所謂“賢妃勸阻陛下廢明修儀為庶人”,不過是他放出去消息而已,為只是給她多添賢德名聲。同理,謊稱把姜氏歸葬平陵妃園寢,也不過是加凸顯她大度而已。
他如今為了她,確實是費了心思。
姜氏終結局傳出去之后,大家議論了一陣。
比起她做那些事情,這個下場實是合情合理,想來即使是她家人也無話可說,只能怨自己女兒不爭氣。
死人這個宮里是沒什么分量,很大家便將這件事拋之腦后,關注起了重要事情。
姜月嫦兒子到底要交給誰來養。
原本所有人都覺得非泠淑媛莫屬,可誰知她居然這個關鍵時候生了病。病人自然不能照顧生兒,即使是交給她也需得等她病好了才行。
所以那之前,皇四子仍養含章殿,由賢妃娘娘照料。不過很,大家又聽到消息,說賢妃身懷有孕,操勞不得,且陛下似乎也不喜歡這孩子待那里,大有給他找到個母意思。
五月初五端午佳節,可飲朱砂、雄黃、菖蒲酒,可吃粽子,賞石榴花,佩艾葉,合諸藥,畫治病符。這么多玩耍項目,一直是宮中女子們期待一個節日。
然而今年端午卻注定要草草度過。
這段日子宮里正全力籌備封后大典,實分不出多少精力來為端午節布置。終還是由顧云羨出面,邀六宮眾人含章殿小聚,算是過節。
既然是端午,皇帝也賞臉出席了,眾人一起飲酒說笑,氣氛十分融洽。
小宴進行到一半時候,宮娥顧云羨吩咐下抱著皇四子出來給眾人獻寶。
莊貴姬笑道:“臣妾看皇四子長胖了一些,模樣也好看了,娘娘照顧他當真是心力。”
顧云羨道:“本宮倒沒費多少心思,自有宮人和乳母看顧。”
毓昭儀道:“娘娘真是過謙了,連臣妾都聽說娘娘事無巨細,幫皇四子把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帖帖。”含笑打量一下顧云羨,“臣妾看您這些日子可清減了不少啊。”
瑾才人道:“賢妃娘娘是有身子人,可別為了皇四子而累到了自己……”
顧云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毓昭儀忽然起身,走到宮娥身旁,“讓我抱一抱。”
宮娥看一眼顧云羨,見她并沒反對,遂將孩子交給了她。
毓昭儀小心地抱著襁褓,逗弄了幾句,眼中忽然帶上了傷感之色。
瑾才人關切道:“娘娘怎么了?”
毓昭儀把孩子還給乳母,低頭調整了一下表情,歉然地看向皇帝,“陛下恕罪,臣妾失儀了。”
皇帝神情溫和,“你想起什么了?”
毓昭儀抿唇,眼中忽現淚意,“臣妾,臣妾剛才看到皇四子那般玉雪可愛,忽然就想起了大郎……”聲音里帶著哽咽,“他若是還,如今也該六歲了……”
毓昭儀口中大郎,是陛下長子,一歲時因病夭折,那之后他便再也沒生出過兒子。
顧云羨安慰道:“逝者已矣,竹央你也別太難過,當心傷到自個兒身子……”
“是啊,今日是過節,昭儀娘娘還是想些開心事吧。”莊貴姬勸道。
“繁素你說得是。”毓昭儀勉強一笑,看向顧云羨,“臣妾適才情難自禁,差點擾了娘娘小宴,萬望娘娘不要見怪。”說這話時,她神情哀傷,全然是沉浸失子之痛中母親。
顧云羨自然不能因為這樣事情責怪她,微笑道:“哪里話。竹央你放寬心比什么都重要。”
一直沒有說話柔華阮氏忽然開口,“昭儀娘娘既然這般思念皇長子,如今這皇四子又沒有母親,不若便交給昭儀娘娘鞠養如何?”看向顧云羨,“反正賢妃娘娘身懷有孕,分不出精力照拂皇子。”
毓昭儀今日這番話本來只打算點到即止,沒想挑明,卻沒料到這個不怎么熟悉阮柔華會跑出來給她幫腔,不免有些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她話好歹是向著自己,也沒什么不妥地方,見招拆招便是。
想到這里,她搖了搖頭,道:“本宮已經有了大公主了,如何敢強求多……”
說是怎么說,臉上卻帶著無法忽視遺憾。
阮柔華道:“大公主今年已經八歲了,有個弟弟正好可以多個伴,姐弟倆一塊長大,日后感情定然融洽,豈不是美事一樁?”笑吟吟地看向皇帝,“陛下以為如何?”
皇帝一言不發,看了阮柔華一眼,再看看毓昭儀,挑眉一笑,“先喝酒,此事容后再議。”
當天夜里,皇帝坐軒窗下遙望天邊月色,顧云羨靠他身旁。他撫摸著她肩背,“朕猜得沒錯,竹央果然是很想要得到這個孩子。”
顧云羨知道這個時候為沈竹央辯解才能讓他心生不滿,故意道:“也許竹央真只是希望有個孩子承歡膝下,排遣寂寞?”
“排遣寂寞?”皇帝冷哼一聲,“她都有女兒了,還巴巴地眼饞別人兒子作甚?朕看她對四郎也不怎么上心,不過是看中了他是皇子而已。”
顧云羨低下頭,不再說話。
這段時間她與皇帝相處時候說了一些沈竹央事情。那些話夾別事情之中,以說笑口吻提出來,顯得十分自然。
她夸贊她精明干練、治宮有方,是個極有能耐。然而皇帝這陣子本就對沈竹央有所估計,聽到顧云羨這么說,只會加懷疑她用心。
這樣心理鋪墊之下,即使今日沈竹央做得自然而有分寸,還巧妙地抬出了大皇子做幌子,皇帝依然無法相信她僅僅只是想要個兒子。
他已對她生了疑心。
采葭挑簾而入,道:“娘娘,陛下,有人求見……”
皇帝對她這個含含糊糊說法有些莫名其妙,“何人?”
采葭遲疑一瞬,“泠淑媛娘娘。”
皇帝見到泠淑媛才明白適才采葭為何是那般欲言又止表情。泠淑媛獨自前來,一個侍女也沒帶,衣飾也樸素到如同尋常宮人,一看便是為了避開耳目。
他眉頭微蹙,先扶著顧云羨手讓她坐下了,才她旁邊找了個位置。
他眼神淡淡地看著泠淑媛,“你怎么來了?不是說身子還沒好全嗎?”連今兒端午小宴都沒參見。
泠淑媛沒回答他問題,而是稽首長拜道:“臣妾今夜前來,原是有一事相求!”
“說來聽聽。”
泠淑媛以頭觸地,一字一句道:“臣妾請求陛下,不要將皇四子交給毓昭儀鞠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int夏噴油扔地雷!么么噠!
又到了忙成狗周一啦,阿笙淚流滿面啊……這一章是存稿箱幫我發,阿笙給大家飛吻一個以示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