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廢后翻身記 !
相對沉默許久之后,顧云羨輕聲問道:“陛下希望臣妾如何處理這件事?”
皇帝看著她,“你準備管這件事?”
顧云羨神情無奈,“臣妾是后宮之主,這些事情自然應該由我來管。”
這話說得有理,皇帝卻搖了搖頭,“不妥。別事情交給你辦自然沒什么,但此事與你自身有關。為了避嫌,你還是別插手了。”輕嘆一聲,“后面事情都交給朕,你不用費心。”
她沒料到他會為她考慮得這般多,略微有些驚訝。
看到她大睜雙眼,他心頭一緊,忍不住走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陛下。”她臉頰貼他胸口,語氣里有微微澀意。
他心情復雜,只是閉上眼睛,感受她身上幽香,“這宮里煩心事實太多。朕真希望,有一日可以帶你一起離開。”
“陛下說什么傻話?”她輕聲道,“您肩上有祖宗社稷,有滿朝臣工,怎么可能離開?”
他聞言忍不住苦笑,“你說得對,朕不可能離開……”深吸口氣,“但能想一想,也是好。”
她沒有出聲。
她知道,他適才話不過是情緒起伏太大,脫口說出而已。他有他鴻鵠大志,不可能希望離開這里。
但她不一樣,她是真希望可以逃走。可打從她重生那一天起,便清楚地明白,她這一生已經注定被捆綁了這座宮城里。
她生死榮辱、興衰沉浮,都與這里息息相關,都與這個男人息息相關。
多么無奈,她無比渴望與他再無牽連時候,上蒼卻告訴她,她永遠都逃不掉
皇帝兩日之后去了咸池殿。
與上回去找姜月嫦攤牌不同是,這一次他沒有屏退宮人,而是當著眾人面與她對質。
皇帝從頭到尾都很客氣,沒有大聲斥責過姜月嫦一句。但他個性如此,客氣不代表就沒有發怒。
他平靜地詢問了姜月嫦關于她上一胎真實情況,問她是不是有所隱瞞。
姜月嫦一開始還試圖否認,希望可以靠裝傻蒙混過關,然而皇帝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張顯適時地搬出了一系列證據,而她親信宮人也皇帝壓力之下,說出了實話。
徹徹底底眾叛親離。
看著她面如死灰地癱坐地上,皇帝神情冷淡,“這件事情朕記住了,你罪過一定會算。不過稚子無辜,朕會給你時間把孩子生下來。”頓了頓,“上一個孩子已經被你不負責任給耽擱了,朕希望你別再做同樣事情。朕既然可以為了皇裔處死公儀佩、廢棄云娘,當然也可以為了他發落了你這個生母。別讓朕不高興。”
姜月嫦渾身如爛泥一般,眼神中只有空洞
隔天,皇帝驪霄殿召見數位重臣,包括禮部尚書宋齊。當著眾人面,他輕描淡寫地把姜月嫦事情說了出來。
他說,姜氏心懷叵測、欺君罔上,有負圣恩,罪不容恕。
群臣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差點沒反應過來。
支持復立臣子還好,雖然驚訝,但這對他們來說著實是個好消息,理解了之后立刻歡欣鼓舞。可那些逆境中還堅持反對復立大臣,卻都被這變故打得措手不及。
本來嘛,他們反對復立有力理由便是顧氏迫害妾妃之子,不堪主母之位。為了加重顧氏罪行,他們甚至花大力氣將姜月嫦塑造成了一個忠貞善良卻無辜受累可憐母親,試圖通過描述姜月嫦可憐來反襯顧云羨惡毒。
編故事正編得投入,陛下卻突然告訴他們,那個被他們謳歌憐憫了這么久修儀娘娘居然從一開始就瞞下了這么重要事情。
巨大打擊之下,大部分人都有一種感情被傷害了錯覺。
作為被傷害群眾代表,宋齊賊心不死,率先質疑這消息真實性。于是陛下干脆利落地找出了張顯,以及數名咸池殿宮人,任大家自由發問。
張顯明顯早有準備,慷慨地提供了明修儀三年來病歷,然后不管那些大臣懂不懂這高深醫藥知識,噼里啪啦地把整個事情解釋了一通。
大家大眼瞪小眼許久,終于無話可說。
群臣得知姜氏之事當天下午,關于姜月嫦不守妾妃之德、屢屢冒犯當時還是皇后顧氏消息也傳了出來。那些傳聞說得有鼻子有眼,連時間地點都一清二楚,由不得你不信。
輪番轟炸之下,輿論走向徹底變化。
如果說之前還能聽到一些同情明修儀、指責顧云羨心腸歹毒聲音,如今卻再也沒有了。
主母本就可以處置不恭不敬妾侍,既然姜月嫦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那么間接害了她顧云羨也就沒什么過錯。
既然如此,陛下要復立她為后,大家也就再找不出反對理由了。
顧云羨聽完柳尚宮講述,陷入了沉默。
皇帝會這么處理,既她意料之中,也讓她略微驚訝。
當初會演那場戲,便是因為她察覺到雖然皇帝雷霆手段,朝中卻依然有人執意拖延復立。為了徹底毀了他們籌碼,她才想出了這釜底抽薪一計。
可計劃能進行得這般順利卻是她想不到。
她本以為皇帝乎姜月嫦腹中孩子,興許會等她生產完之后再說這件事。可不知是他氣得太狠還是怎,居然都沒耐心等完這三個月,這么就公布了出去。
“奴婢覺得,陛下會這么做,還是為了娘娘……”柳尚宮輕聲道。
她身子一顫,“為什么這么說?”
“雖然陛下態度堅決,但那些朝臣已打定了主意使用拖字訣,一定要耗到娘娘產下皇裔才肯松口讓您復位。陛下大概是有些心急了。”柳尚宮道,“如果拖到明修儀產下孩子,您身孕也有五個多月了。到時候籌備封后大典,顯然是來不及,您也不可能挺著七、八個月大肚子接受冊封。所以,陛下才會急匆匆地公開此事,早些把您復位事情定下來。”
柳尚宮說完這句話,見顧云羨仍面無表情,忍不住補充道:“娘娘,奴婢看陛下如今對您,當真是……”
沒容她把這句話說完,顧云羨突然站了起來,冷淡道:“本宮有些累了,想去睡一會兒。”
柳尚宮也知她心結不是一時半會兒解得開,暗嘆一聲,道:“那奴婢伺候娘娘就寢。”
這件事情發生半個月后,皇帝終于無人敢反駁情形下頒下圣旨,復顧氏皇后之位,六月初五舉行封后大典。
消息傳到含章殿后,上下一片喜氣。阿瓷眼中滿是淚花,抽噎道:“小姐終于熬出頭了,所有委屈都過去了!奴婢,奴婢真是歡喜……”
顧云羨看著她,無奈地笑了,“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哭什么?”
阿瓷道:“這樣大喜事,還不值得奴婢哭一哭嗎?”
顧云羨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熬出頭了嗎?她不覺得。
成功復位不過是另一個開始而已。未來會發生什么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還有那些委屈,也并沒有過去。它們早就深深地烙印她骨骼肌膚上,陪伴她度過之后年年月月
皇帝這一晚順理成章地來了含章殿,顧云羨立殿門口等她,一見面他便握住了她手,“一切都好了,再也不會有人能欺辱你了。”
顧云羨點點頭,眼中隱有淚光。
奮斗了這么久心愿終于達成,皇帝心中高興,忍不住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就這么當著眾人面轉了個圈子。
顧云羨失聲驚呼,他卻哈哈大笑。
“陛下,放我下來!”她捶他肩膀。
他不再轉圈,卻仍抱著她,“那你叫一聲好聽!”
她氣惱,“你先放我下來。”
“偏不。”他無賴樣子氣得她牙癢癢,“我知道放你下來你就要惱我了。橫豎你都要生氣,不如先讓我高興高興。”
她簡直說不出話來。
宮人見兩人這般“打情罵俏”,識趣地地往外退去。
顧云羨見四周沒有人了,才抿了抿唇,道:“夫君。”
他撇撇嘴,明顯是不滿意。
她無奈,想起上次西山上一番對話,已經明白了他想聽到什么。猶豫了片刻,她終于狠下決心,用細弱蚊吟聲音道:“存卿。”
他眼睛驀地一亮。
“你叫什么?”壓抑住心頭激動,他裝出若無其事樣子,“再叫一次,我沒聽清。”
明顯是耍賴,顧云羨卻不再著惱。她深吸口氣,雙眼直視著他,慢慢道:“存卿。”
這一回,她聲音婉轉、吐字清晰,將那兩個字念得如同唱歌一般。
明明她只是喚了他字,皇帝卻覺得她仿佛對他說了什么了不得情話一般,連骨頭都酥了。
顧云羨見他仍不放下自己,還當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忍不住道:“臣妾還有孕身,陛下您不顧念我也得顧念著孩子啊……”
被她話提醒,他才發覺自己居然抱著一個孕婦瘋了一回,幾分后怕地把她放下來,“怪我怪我。一時激動,有些忘形了。”
顧云羨瞪他一眼,轉身就要朝內殿走去。
他見她隱有薄怒,知道自己適才讓她當著宮人丟臉了,忙追上去絮絮叨叨地說著討好話。
溫柔小意地哄了半晌,才終于換來佳人展顏一笑。
顧云羨明眸如水,輕聲道:“你以后不可以那樣了,被人知道會說我們不知尊重。”
皇帝誠懇地點頭,“夫人教訓得是,為夫下次一定注意。”
“嘴上說得好聽,我才不信你真會改。”她眄他一眼,沒好氣道。
他笑意吟吟,“誰說。夫人說話,為夫一定謹記,只要夫人答應我一件事,我便絕不亂來了。”
“何事?”
他看著她,眼神中嬉笑意味褪去,換上幾分認真,“你以后多喚喚我字。”
她一愣,俄而側首低頭,臉頰微紅。
她羞澀樣子看得他怦然心動,握住她手正想說句什么,呂川卻忽然闖了進來。
他蹙眉,“怎么了?”
呂川知道他此刻不想見人,如非特別重要事情,絕不會進來打擾。
“啟稟陛下,咸池殿傳來消息,說修儀娘娘動了胎氣,恐怕、恐怕是要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是因為近一直睡眠不足,今下午碼字時候困ry,效率太低所以耽擱了二十幾分鐘才發出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