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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唐逸回到賓館時已經(jīng)九點多,他住在1108號房,這些日子因為經(jīng)合區(qū)的宣傳,國內(nèi)媒體匯集,新華酒店住進了許多記者,幾名國內(nèi)小有名氣的記者被安排住在了11摟。
唐逸回房間時剛巧瞥到一名白西裝的女孩閃進1109,唐逸不由得搖搖頭,他記得1109住的是一名滿臉洛腮胡的記者,據(jù)說是全國性大報的資深記者,剛剛進他房間的年輕女孩是他的助手。
社會風(fēng)氣如此,唐逸也只能搖頭嘆息,想想自己,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旁邊走廊上,穿著紅制服的女服務(wù)生從唐逸身邊走過,唐逸認得她是負責(zé)打掃自己房間的服務(wù)員,二十歲出頭的一個小姑娘,長得也挺漂亮,和她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剛剛從包里拿出房卡,那名女服務(wù)員突然停下腳步,怯怯的問:“唐書記,我,我能和您說幾句話嗎?”
唐逸停下手上的動作,略微詫異的看了女服務(wù)員一眼,雖然自己表現(xiàn)的很謙和,但也不至于令一個服務(wù)員都能生起勇氣主動和自己聊天吧?雖然奇怪,但唐逸還是微笑道:“可以,說吧,想談什么?”
女服務(wù)員左右看看,有些緊張的道:“唐書記,我的話,我的話能不能,能不能進房說?”
唐逸微微搖頭,正色道:“事無不可對人言,說吧,到底啥事?”
女服務(wù)員猶豫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道:“小紅。小紅最近經(jīng)常哭。”
唐逸就是一怔:“哪個小紅?”
女服務(wù)員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隨即說:“小紅就是最開始幫唐書記打掃房間的服務(wù)員,您不記得了?”
唐逸哦了一聲,敏銳的覺得有些不對,凝視女服務(wù)員,看到她胸牌上的名字,劉云,就問道:“劉云同志是吧,我不明白。小紅同志哭你為什么和我說,這種話題不是應(yīng)該和她地親人講嗎?”
劉云被唐逸注視地忐忑不安,早前鼓起的勇氣早就如同烈日下的雪糕,消散無蹤。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沒什么。對不起唐書記。打攪您了!”轉(zhuǎn)身想溜掉。
唐逸叫住她:“別走。事有蹊蹺,跟我說明白。”
劉云嚇得手足無措,唐逸看了她一眼,就拿出了手機,問:“你們總經(jīng)理是叫李金蓉吧?電話多少?”
劉云臉一下蒼白,支吾著說不出話。
唐逸拿出通訊錄翻了一下,找到了李金蓉的電話。撥通。話筒里略帶嫵媚的聲音響起,李金蓉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少婦。皮膚白嫩,很有些韻味兒,唐逸剛剛住進來時是她全程接待,辦事爽利,令剛剛?cè)胱〉奶埔莺芸飚a(chǎn)生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也難怪,作為市委市政府接待辦地下屬單位,新華酒店擔負著市委市政府接待上下左右國內(nèi)國外種種貴客的重要任務(wù),新華酒店總經(jīng)理是堂堂正正的國家科級干部,而且是崗位很重要的干部,如果沒有相當?shù)霓k事能力,李金蓉是做不來地。
聽到唐逸自報家門,李金蓉聲音更加甜了起來:“唐書記,有什么重要地事情吧?您等我,我馬上到。”
唐逸掛了電話,看了眼嚇呆地劉云,就用房卡開了門,說:“進里面等。”
1108是一室一廳的套房,客廳是色調(diào)淡淡的暖色,令人覺得溫馨舒適,紅白花的地毯,又給這份溫馨增加了幾絲明快。
茶色茶幾旁,圍了半圈黑色真皮沙發(fā),唐逸指了指沙發(fā),示意劉云坐,自己泡了杯茶,坐到了窗口的白色藤椅上,望著夜幕下安東璀璨的火樹銀花,目光不由自主的向江對岸望去,新義州卻是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地點點,又是全城限電嗎?
唐逸回頭看看劉云,小姑娘已經(jīng)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低著頭,看著自己地腳尖。
十幾分鐘后,房門敲響,李金蓉走了進來,看到劉云,她微微一愕,隨即恢復(fù)自然,微笑問唐逸:“唐書記,啥事兒?”
唐逸指了指劉云,嚴肅的道:“你問她,我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叫小紅地服務(wù)員心情不好,她會同我來講。”
李金蓉似乎早有準備,倒也不吃驚,微笑道:“這事兒,我知道,一場誤會,沒關(guān)系,您就交給我處理吧。”
唐逸盯著她看了幾眼,說:“李經(jīng)理,我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簡單,你說呢?”
李金蓉卻是嬌笑道:“唐書記,看您說的,您日理萬機,一點小事,不值得您操心。”
李金蓉?zé)o疑是很有背景的,唐逸慢慢瞇起了眼睛,看著有恃無恐的李金蓉,突然感覺到,或許在安東真正的人脈網(wǎng)里,對自己這個新任的書記卻是不怎么在乎的,一個小小的科級干部,除了對自己表面上的尊重,心里,卻是根本不懼怕自己。
唐逸微微一笑,說:“好吧,既然你認為能處理好,我不過問,那一切就交給你了,我也相信你會處理的很妥當?shù)摹!?br/>
拿起茶幾上的茶杯,品了一口,笑道:“恩,味道剛剛好。”
李金蓉可就猶豫了,本來對這位年青的書記她是不怎么上心的,就算有什么背景也好,卻也管不到自己小小的一畝三分地上來,何況,聽說他不過是寫了幾篇文章發(fā)跡,大概和文革時交白卷的張同學(xué)有異曲同工之妙,閱歷經(jīng)驗有限,就憑他的歲數(shù),李金蓉還真不信他能在安東攪起多大的風(fēng)浪。
但此時聽唐逸一語雙關(guān)的將事情交托給自己,李金蓉卻是知道這句話的分量,以后出了事,后果由自己一個人承擔。
如果一個市委副書記真地死打自己。不管這個副書記在市委班子里分量多么輕。自己卻是扛不住地。
李金蓉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開了聲:“唐書記,是這樣的,市衛(wèi)生檢疫站檢查出,小紅有了身孕,經(jīng)過調(diào)查,是她男朋友的孩子,我們酒店正協(xié)商處理這件事。”
唐逸倒是知道。市衛(wèi)生防疫站按照衛(wèi)生防疫規(guī)定每年要給新華賓館員工檢查身體,女員工比男員工多一項檢查內(nèi)容:婦科。一般的婦科病只要不是傳染性的不會影響女員工在賓館的正常工作,但如果是懷孕,問題可就嚴重了,尤其是11樓。據(jù)唐逸所知。11樓的服務(wù)員都是未婚的。甚至有男朋友地都少。
如今一些賓館已經(jīng)開始有打電話上門服務(wù)的“小姐”,而這些賓館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把這當成招攬顧客的手段。新華酒店卻絕對不能出這種事兒,因為,新華酒店不是一般的酒店旅館,它是市委市政府的接待單位,如果連新華酒店地服務(wù)員都成了“小姐”。傳出去不但對新華酒店地聲譽是大大地打擊。政治影響也非常惡劣。
唐逸品著茶,不說話。李金蓉的話半真半假,但唐逸也能猜出了個大概,小紅以前負責(zé)打掃自己房間,突然間懷孕,如果時間吻合的話,自然會有流言傳出,從劉云的表現(xiàn)看,只怕知情者都將這筆帳算在了自己頭上,畢竟能鼓起勇氣來找自己,說明劉云和小紅肯定是特別好的朋友,如果她的知心朋友都認為始作俑者是自己,其他人怎么想也就可想而知。
但可笑的是,自己雖然來了安東已經(jīng)兩個多月,但卻整日奔波,留在安東地時間極少,那個小紅,自己現(xiàn)在回思,卻是什么相貌都不大記得。
但這種事,處于唐逸地地位,卻不能直接同小紅對質(zhì)問個明白,找人調(diào)查?唐逸在安東卻是沒有任何根底。
現(xiàn)在的唐逸,倒有些懷念陳達和,軍子,如果是在延山,這點小事根本不用自己操心,一句話吩咐下去,幾天就能查得清清楚楚。
唐逸慢慢放下茶杯,說:“事情要查清楚,不要草率下結(jié)論。”
李金蓉嬌笑道:“放心吧唐書記,我知道怎么處理地。”
李金蓉和劉云走后,唐逸慢慢蹙起了眉頭,安東,自己想真正影響它,卻是艱辛重重。港考察團名單,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明白,所謂每年一次的赴港考察團,不過是安東干部的一種福利待遇,變相的去香港旅游而已,而且慣例常常是全家總動員,甚至聽林國柱當笑話講過,一名官員曾經(jīng)帶齊了三代五口人同赴香港,當然,結(jié)局是回來后就被調(diào)職,由炙手可熱的行政局一把手成為了市委某科室可有可無的副手。這次事件以后攜帶家屬人數(shù)也漸漸有了默認的規(guī)則,一般情況下就是攜帶配偶和子女。
考察團每年的名額爭得也很厲害,決定權(quán)表面是在市委辦公室后勤保障科,實際上卻是握在秘書長高天手里,高天八面玲瓏,處理關(guān)系極為圓滑,上至市委班子,下至各部門,單位局的干部,對高天都是好評如潮,唐逸甚至琢磨,每年一次的考察團人選是不是也是高天平衡人際關(guān)系的籌碼?
今年的赴港考察團里,經(jīng)濟部門占得比重不大,只有經(jīng)貿(mào)委主任程昆和商務(wù)局局長陸春恩在名單里,程昆想必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剛剛升遷為經(jīng)貿(mào)委主任,自然要品嘗一下自己艷羨以久的待遇。
不過令唐逸欣慰的是,市委辦為考察團批下來的經(jīng)費并不多,也就大抵夠考察團住宿和伙食,但想想,這些部門一把手的購物消費肯定是自己單位買單,歸根結(jié)底也是公款消費,這個年代,正是公款消費最猖獗的年代,到了新世紀,不管怎么說,中央三令五申禁止干部帶家屬出國考察,雖然打擦邊球的現(xiàn)象屢禁不止,最起碼沒有現(xiàn)在這般明目張膽的旅行考察團。
唐逸嘆口氣,事情。真的是一步一步來地。處于現(xiàn)在地環(huán)境,自己卻是要適應(yīng),就好像這次的考察團,琢磨了一下,自己卻是不能只身去香港,那些部門頭頭見自己這個書記不帶親屬,自然要響應(yīng)自己的號召,輕車簡從。心里怕是都會罵自己惺惺作態(tài),則自己剛剛上任,無形中就得罪了十幾個部門的重量級人物,自己不怕得罪人,但也要看值不值得。
人在官場。真的是身不由己。唐逸無奈的笑笑。拿起電話準備給小妹掛個電話。要她請假陪自己去香港。
內(nèi)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唐逸接起,是秘書室,林國柱匯報:“書記,接待辦主任毛志煒來見您。”
唐逸恩了一聲:“請他進來。”唐逸對安東的情況倒是有了大體的了解,毛志煒是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毛海山地遠房親戚,唐逸和他卻是沒有接觸過。聽說政法系統(tǒng)有毛家軍這么一個說法。也不知道毛志煒為啥沒被毛海山安排進政法部門。
門被輕輕敲響,接著林國柱領(lǐng)著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進來。唐逸倒是一愕,接待辦主任,形象怎么也要端正吧?怎么看這個毛志煒也像個地痞無賴。
“謝謝唐書記百忙中抽出時間見我。”毛志煒一笑露出黃板牙,總算說話還算乖巧。
唐逸放下文件,指了指沙發(fā)。示意毛志煒坐,林國柱幫毛志煒泡了杯茶,然后回了秘書室。
毛志煒賠著笑,說:“唐書記,有件事需要向您匯報下,都是我的疏忽,在新華酒店職工的管理上有些松懈,導(dǎo)致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次來我是向您匯報程曉紅未婚先孕這件事地處理結(jié)果,因為她地行為不檢點,作風(fēng)松散,造成地后果影響極為惡劣,經(jīng)過酒店黨小組的決議,程曉紅已經(jīng)被酒店開除,至于劉云同志,嚴重干擾領(lǐng)導(dǎo)生活,散播謠言,同樣被撤職開除,唐書記,您看我們處理的有沒有問題?”
唐逸笑笑:“這是你們接待辦的內(nèi)部事務(wù),我不干涉。”心里嘆口氣,好快的動作,這件事未必是有人想誣陷自己,但里面肯定牽扯了許多隱密,毛志煒怕自己追查,快刀斬亂麻去掉隱患,倒真的有些手腕。
毛志煒松了口氣,微笑道:“那我就不打攪您辦公了。”
唐逸點點頭,看著他走出辦公室,陷入了沉思。
中午下班前,唐逸才想起還沒給小妹打電話,撥通電話,小妹清淡的聲音飄入耳際,唐逸就是一笑:“老婆,干嘛呢?”
沒有聲音,只有小妹淡淡地呼吸聲。
好半天小妹才說:“沒結(jié)婚呢。”
唐逸哈哈一笑,說道:“提前適應(yīng)適應(yīng)嘛,免得到時候不習(xí)慣。”
小妹又不吱聲。
唐逸就說:“我們安東搞了個旅游團,恩,就算考察團吧,必須帶家屬地那種,你有沒有時間?和我去香港轉(zhuǎn)一圈兒?”
小妹似乎考慮了一下,說:“不行,最近很忙。”
唐逸不由得略微有些失望,說:“那算了。”
“帶寶兒去吧。”寧小妹突然說。
唐逸一怔:“你見過寶
“恩,去看干娘了。”
唐逸知道,定是寶兒見到她問起自己,說不定哭鬧來著,小妹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起了惻隱之心。
唐逸有些為難:“要去十天呢,算上寶兒來回路程,怕是要耽擱半個月……”就有些猶豫,怕耽誤寶兒學(xué)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