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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華的父親李亨通是一名精瘦的老人,雙眼炯炯有神,握手時蒼勁有力,他本來是廣東人,六十年代偷渡到香港,白手起家,創下這億萬家業,也是一時的傳奇人物。
唐逸對他,還是很尊重的,握過手,唐逸就說:“打擾李老先生了,我們這次來主要想詳細了解一下情況,省委很重視這樁案子,批示我們一定要快速而準確的破案,所以李老先生放心,我們的執法部門是絕對不會有任何拖延的意圖的。”
李亨通微微點頭,打量著唐逸,心中有些詫異,他是督辦的領導?看年紀,好像比自己兒子還小呢。
唐逸又說:“不介意的話,我想問小李先生幾個問題。”
李亨通忙說不介意不介意,請便。
李天華無神的看著唐逸,可能這位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從來沒受到過這么大的打擊,聽說自己會成為瘸子后他歇斯底里的發作了一場,然后就變成了這副癡癡呆呆的模樣。
“小李先生,請問你和劉飛以前有過節嗎?”唐逸走到病床前,溫言問李天華,王湛生急忙拿出筆記錄。
李天華卻是不言不語,慢慢將頭轉了開去。
唐逸微微蹙眉,回頭對李亨通道:“李老先生,不然我們等令公子好轉一些再來?”
李亨通嘆口氣,看得出兒子的事令他頗為鬧心,關心則亂,任他睿智,看到一夜間仿佛變成癡呆的兒子,李亨通卻是一籌莫展。
雅軒猶豫了一下,走上兩步,說:“唐先生,不介意的話我來回答吧。天華和劉先生的恩怨我略微知道一些。”
“哦?”唐逸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說:“那就麻煩雅軒小姐了。”
看樣子雅軒倒是真的知道劉飛和李天華結怨的內幕,不過在她嘴里,就變成兩個好朋友追一個女孩兒,結果李天華追到了手,令劉飛懷恨在心。兩個好朋友反目成仇。
唐逸很認真的聽完雅軒地講述,說:“這理由似乎牽強了些。”
雅軒嘆口氣:“唐先生沒聽說過沖冠一怒為紅顏嗎?”
唐逸輕輕點頭,又問了雅軒幾個問題,向李亨通略微表示了一下關心,這才領著大票人馬告辭,李亨通將他們送出了醫院,目送幾輛小車啟動消失在視線中,李亨通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尋思什么。的門,恰好見到張嘉嘉步履輕盈的從隔壁走出來,唐逸叫住了她:“嘉嘉,一起走吧!”
張嘉嘉有些迷茫:“去
唐逸搖搖頭,嘆氣道:“看來有的人是不歡迎我給她過生日啊,那我還是回家吧。張嘉嘉一怔。更有些不知所措:“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是我爸給你打的電話?”想起父親昨天晚上神秘兮兮說自己生日有個想不到的客人,原來說得卻是唐主任。
難得唐逸和自己開起了玩笑,張嘉嘉心里一陣雀躍,第一次知道能獲得單位領導地青睞卻是比什么都來的開心。
坐上唐逸的車,張嘉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主任,如果你忙可以不去的。我爸就那樣,啥事都喜歡瞎張羅。”
唐逸笑笑:“那是疼你,你可得知足。”
張明山住在南風區省委家屬樓,這片家屬樓是去年的新樓,深黃的樓體,片片的花池,環境很是不錯。
嘉嘉領著唐逸上樓,按響門鈴,一名氣質典雅地婦人開門,張嘉嘉介紹這是她母親。
唐逸和張嘉嘉卻是比張明山先到。半個多小時后。張明山才說說笑笑開門進屋,他身邊的人唐逸認識,辦公廳副主任高于真,兩人進屋時,唐逸正在沙發上看相冊。張嘉嘉津津有味的介紹著那些照片。哪個是他父親年輕時,那些小學生里哪個是她等等。
張明山笑道:“唐主任。害你久等了!”
唐逸忙站起來和高于真張明山握手,高小蘭卻是走在最后,進客廳和唐逸打聲招呼后,就和張嘉嘉親密的進房聊天,客廳留給了唐逸三人。
唐逸是第一次私底下和高于真接觸,雖說督查室調整為副廳級后,高于真就漸漸放了手,不再怎么理會督查室的事兒,但畢竟是名義上的領導,唐逸在他面前還是表現的很矜持,和兩人打了招呼后,就靜靜坐在一邊品茶,聽著張明山和高于真說話,不怎么插言。
高于真和張明山私交很好,兩人聊了幾句,高于真就轉向了唐逸,笑道:“我們兩個老頭子說話你挺沒意思吧?”
唐逸就笑:“怎么能說是老頭子呢,那我在小蘭和嘉嘉面前可不也是叔叔輩了?”
話題就漸漸轉到唐逸頭上,唐逸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倆聊著,說著話,高于真就笑著問唐逸:“鳳起最近表現怎么樣?”
唐逸微微一愕,隨即說:“王主任是老督查,我很多方面都要向他學習的,他也一直是我們督查室的頂梁柱。”
高于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唐逸卻是明白,王鳳起看來真的和高于真走得挺近的,高于真這是拿話點自己呢,或許王鳳起和他發過牢騷,使得他不得不過問一聲。
唐逸抬眼看了看張明山,心說難道叫我來就是為了聽高于真這一句話?那你這事兒辦的可不地道啊,但見張明山聽了高于真的話,微微蹙了蹙眉,顯然也有些不滿意,但卻沒有多說,他和高于真是老相識,常委辦又儼然處于秘書長黃偉的直接領導下,是以兩人并沒有上下級那種隔閡。
吃飯時張明山就刻意對唐逸親熱了一些,唐逸明白,他是擔心本來好意結交卻被自己誤會。
吃過飯高于真父女就走掉,坐了一會兒。,唐逸也想告辭,張明山卻熱情的挽留,更從臥房拿出珍藏的極品龍井幫唐逸泡了一杯茶,笑著說:“怎么也得嘗嘗我地珍藏再走!”
那邊鏡子前,張嘉嘉正拿著lv手袋翻來覆去的擺著造型。張明山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被我寵壞了,哪有客人沒走就拆禮物的?”
唐逸笑笑:“看她這么喜歡,我這送禮的才心里踏實呢,最怕地就是送出去,人家轉手就丟到了一邊兒,那才叫人掃興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張明山笑著點頭:“也是,不過唐主任,你就別老您您的了,叫我老張吧,我托大喊你一聲唐逸老弟。”看了眼張嘉嘉,又問唐逸:“那包兒,得不少錢吧?”
唐逸就笑:“別人送的。價錢我還真的不清楚。”
張明山微微點頭,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看了眼唐逸,好似很隨意的道:“大概一個多月前吧,我在南湖公園門口見過你。唐逸微微一愕,南湖公園?那就是自己和小妹在一起地那天了,張明山可不僅僅是見了自己吧,這話地意思,肯定是自己和小妹駕著跑車招搖過市被他見到了。
唐逸微笑道:“哦。那是女朋友來看我,咱春城,也就只能去南湖了,張主任也是和嫂子去南湖公園羅曼蒂克來著?”
張明山就笑:“恩,當時沒別人,我也就沒和你打招呼。怎么樣?那天玩得開心吧?”
唐逸笑著點點頭,拿起了茶杯。心說以后小妹再來,可不能太過招搖了。
張明山喝著茶,好似不在意的道:“老弟,省委正擬定處級掛職干部名單吧?”
唐逸就笑:“是。怎么?張哥想動動?去下面受受累?”
張明山搖搖頭:“下面的事都是吃力不討好,我老婆孩子都在省城,可不想下去遭罪。”
唐逸就笑:“也不能這么說,張哥的年紀,年富力強又有經驗。正是加擔子地時候。我看啊,您也該動動了!”
張明山微笑:“是嗎?”端起茶杯喝茶。
唐逸漸漸明白了張明山地意圖。怕是張明山真的有意動動了。而掛職無疑是個最佳地途徑。
掛職地奧秘在于它往往能關系到掛職者的將來升遷,自從八十年代破格提拔年輕干部風潮后,這些年,僅僅靠在機關上呆著來提拔,難度越來越大。特別是一些到了處級這個坎上的干部,再想上就更難了。處干們的年齡都在四十來歲邊上,一長溜的,排得讓人絕望。要從這條長龍中,擠出來,爬到副廳,可謂是難上加難。
掛職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成了一條奇妙的通道。
早些年,干部一聽說要下去掛職,總是抱怨。而這幾年來,遼東省委地處干們,為了下去掛職,想盡了法子,使出了渾身解數。一旦下去了,干個兩年,回來不是提成實職副廳,也多少能解決一個副廳級巡視員。一輩子泡在行政的河水里,誰不指望能再升一級?到老了,還是個處干,在別的不知情的人的眼里,也許了不得了。可是對于一些知情的人來說,就很讓人不太瞧得起了。
張明山正是四十多歲,處于處級干部的這個坎上,而常委辦副主任,說起來顯赫,是最接近領導的那撥干部,但升遷起來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主要還得看秘書長的看法,而從張明山要靠掛職的辦法來走升遷之路看,只怕秘書長心里,對張明山不大看得上,也難怪,秘書長到任時,張明山早就已經是常委辦副主任,秘書長后來又提了一個副主任,沒把張明山換掉,已經算是很客氣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
不過唐逸奇怪地是張明山和自己談這個問題的用意,掛職干部名單是要從督查室過一下,但也不過是個過場,主要還是要看組織部的意見,張明山想掛職,應該問題不大,他是辦公廳實職正處,本身就是一種優勢,加之經常在領導面前晃悠。總得來說,還是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