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會這樣?”
徐白一手抹了一把臉才說:“國內的一個軍火商,是傅景西的仇家,這次利用霍秀秀把他引過去想要殺了他,幸好大家都沒事兒?!?br/>
雖然大家都是把腦袋提著干,但是子彈不長眼,要是真有事兒也就一命嗚呼,他們來這里,自然也想活著回去。
“什么?”蘇繡的聲音里極度震驚。
沈四平?
軍火商?
她怎么都無法把沈四平跟軍火商聯(lián)系在一起。
不過隨即蘇繡就掩飾了內心的震動。
不敢讓人看出來自己此時此刻內心的表情,蘇繡的手插在衣兜里,手指頭掐著手心愣是沒有讓人看出來。
“那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都解決好了嗎?”她對沈四平壓根不了解,從小到大都不了解,聽到沈四平死了,她心里面也沒有太多的感覺,所以隨便問了一句,只要這件事情不會跟自己牽扯到什么關系就好。
看起來,沈四平也就只是想利用自己罷了,利用自己殺了傅景西。
該死的,她差點兒就中計,差點兒就害死了傅景西!差點兒他就會消失在自己眼前。
“已經解決了?!毙彀籽鲱^,男人那張線條凌厲的臉加上那雙銳利的眼神讓蘇繡看著心頭一跳:“他帶來的那些人都已經死了,這次,解決了他們一切都會圓滿結束的?!?br/>
說話間,徐白又揉了揉自己的鼻頭跟自己的幾個兄弟打趣起來:“別說啊,傅景西雖然退伍了,但是,精英部隊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剛救人時候的那動作那姿勢行云流水,我早就知道他是部隊的傳奇,等這段時間忙過了,一定得找他教教大家,跟他學學身上的那些東西以后保管能夠用得上呢。”
幾個人也就在一邊熱鬧的討論起來,蘇繡也聽到了整個過程,即便是沒有在現(xiàn)場,但是也能夠想象出來,當時那個畫面,傅景西到底是多勇猛,到底傅景西在救那個女人的時候到底多不顧一切,那個女人在他心里到底又有多重要的位置!
蘇繡靠著墻,雙臂抱著自己的身體,低頭沉思,咬牙,卻是氣的要死。
而徐白和身邊的一個人這時候又開始鬧鬧嚷嚷起來:“哎,你們之前不是好奇傅景西到底是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嗎?看到了嗎?這就是,我還以為傅景西這輩子就這樣單打度過了呢,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個心尖尖上的人?!币贿呎f徐白一邊搖頭:“你們可沒看到,那天他從車里下去護著霍秀秀的時候,那張臉硬的我都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叫什么啊?”
幾個人立即跟著湊合起來,大聲附和:“鐵漢柔情??!”
徐白兩手一拍看著幾個兔崽子笑的更加得意:“哎哎哎,跟著我久了你們幾個果然是有長進了啊,哈哈,我看啊,沒準再過不久都能夠聽到他結婚的消息哦,這輩子,我看他就是那孫悟空,怎么也逃不出霍秀秀的五指山咯,嘖嘖嘖……”
“我看也是,傅醫(yī)生啊跟霍秀秀也很配的嘛,男才女貌,打是親罵是愛,兩人談戀愛哪里有不吵架的啊,這叫做情趣!”
“對對對,這個叫做情趣;嘖嘖嘖,以后傅醫(yī)生不用來我們工兵隊找人單挑沒事練習了吧?”
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傅景西剛剛來這里的時候有些時候無處可泄情緒就是這樣過來的。
這些人說的話就變成了針,變成刺一字一句的扎進自己的心里,扎的鮮血淋漓,蘇繡從一開始就聽不下去一直都在忍著,現(xiàn)在他們絮絮叨叨的說了那么多,也把她心底的那些不甘心憤怒完完全全從心底里連根拔起,她忍無可忍大聲吼起來:“夠了!”
女人的聲音如大炮一般突然響起,醫(yī)院里的討論聲頓時戛然而止,徐秀胸腹間的怒火這才覺得平息了一些,也覺得舒服了一些,她目光帶著火似的看著幾個人。
“蘇醫(yī)生,你這是怎么了?。俊毙彀卓此?,他們就是大老粗,完完全全不懂得蘇繡這是怎么了?
旁邊的人問:“蘇醫(yī)生,你是不是遇見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怎么突然間這么大的火?”
蘇繡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但是也不能說什么,只能夠穩(wěn)住心神倉促之間找了個理由:“沒什么,只是這里是醫(yī)院,里面還在手術,隔音效果不好,你們還是小聲點,不要打擾到傅景西做手術!”
“哦,也對也對……”幾個人聽到之后都乖乖閉嘴,說話聲音也笑了很多。
蘇繡轉過身,但是并沒有覺得好多少,胸口處依然被什么壓抑著。
手術室里面,傅景西穿著手術服手上戴著消毒醫(yī)用手套,手里面拿著手術刀,刺眼的手術燈下他手里的手術刀在有條不紊的移動著,小護士一邊給他遞東西,一邊拿著毛巾給他擦汗水,傅景西給霍秀秀做手術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腳步虛浮有些站不穩(wěn)。
看著閉著眼睛安安靜靜躺著的人,毫無聲息就好似……死了。
小護士立在一邊也看清楚了他表情隱忍,安撫:“傅醫(yī)生,你還可以嗎?不行的話,我叫其他人……”
“不用!”傅景西立即拒絕,他是個醫(yī)生,任何時候都應該保持自己的冷靜,握緊了手里的手術刀他說道:“我可以的,這場手術交給任何人我都不會放心!”
但是,同時他也清楚如果霍秀秀有任何意外,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說完,傅景西低頭去繼續(xù)手術,子彈是打在胸口靠近心臟的地方,失血過多加上位置危險,傅景西在手術的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將子彈取出來,給霍秀秀包扎完傷口,確定霍秀秀暫時沒有什么事情之后才慢慢的冷靜下來。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沒有脫衣服整個人就十分無力的坐在地上,小護士看到他摘下口罩之后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天啊……這可是傅景西,泰山崩于頂也面不改色的傅景西,她幾乎從來沒有看到過傅景西露出這樣的表情,在她的記憶里,很多次危險戰(zhàn)亂的時候他都帶著大家救人,把很多人從生死邊緣搶救回來,沒有醫(yī)藥物資的時候,他們的醫(yī)藥物資被搶奪的時候傅景西甚至是帶著人扛著槍去跟人搶。
每次不管有什么困難,似乎他都能夠輕松自如的解決掉。
在她心里面,傅景西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而現(xiàn)在他卻是這樣頹然的坐在的地上。
小護士蹲下來,給他遞過去毛巾,傅景西擦了擦汗水,她才小心的問:“傅醫(yī)生,其實你也很喜歡霍秀秀吧?”
她一雙眼睛狡黠,好似狐貍似的很明亮,傅景西一手撐著地面,曲了一只膝蓋,一手搭在膝蓋上,她不等傅景西的回答抬手也撐著自己的臉:“別裝了,再裝也不像;你要是不喜歡她的話,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臉,現(xiàn)在的表情好不好?”
他現(xiàn)在臉色灰白,不用看就知道到底有多難看,他長于一口氣,她說:“你傷了霍秀秀的心,不管你們到底生什么事情,你喜歡她,她喜歡你啊,看看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南蘇丹,跟著國內比,這里動亂不安,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有今天沒有明天,不過他們依然過得很快樂;你跟霍秀秀呢?分明都是互相喜歡卻又互相折磨,不都是仗著對方喜歡自己,所以才逼著對方一直妥協(xié)嗎?看著對方難受就覺得心里面舒爽,這種感覺真的是很變態(tài)的。”
“變態(tài)?”傅景西重復一句她的話。
她點頭,毫無顧忌;“難道不是嗎?折磨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不變態(tài)?你想沒有想過,要是霍秀秀真的死了……你難道就不會后悔?”
是他要送霍秀秀走,要不是因為他,霍秀秀怎么會選擇一個人離開?
傅景西也陷入沉默之中,這才后知后覺的開始思考那個問題,如果霍秀秀這次真的死了呢?會不會后悔?
——會,毫無疑問,他沒想過霍秀秀會死,在送走她的時候他心里面是糾結又覺得折磨的,畢竟,他那時候一直都認為霍秀秀不喜歡自己,但是剛霍秀秀那番話回旋與腦海,讓他收緊拳頭……想要去抓住一些什么。
他沒有在說話而是抬頭靜靜地看著手術臺的女人,慢慢的站起來送她去了房間里面。
蘇繡看到他抱著霍秀秀出來的時候眼底有一絲厭惡,倒是直接問了傅景西:“你沒事吧?”
他現(xiàn)在沒有什么力氣再去理會其他人,倒是徐白他們站起來看著他懷中的女人:“霍秀秀身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失血過多暈過去了,我先抱著她回房間?!备稻拔饕粽{有些慢慢的,聽得出來是因為太累所以才有些慵懶。
徐白點點頭:“沒事就好了?!?br/>
看到一切無事之后帶著人也就離開了醫(yī)院,蘇繡則是跟在傅景西去了房間里面,親眼看到傅景西將她慢慢的放到床上,傅景西坐在床邊低頭將霍秀秀鬢邊的頭整理好,又給她輕輕地蓋著被子,坐在一邊靜默的看她。
她身上的衣服有太多的血,白皙的肌膚上面也是血,傅景西起身去打了水過來打算給她清理身體。
手指頭剛剛伸到了霍秀秀的衣服前,蘇繡眼睛一瞇走過去按著傅景西的手。
他冷冷的目光看著手腕上的手,側頭:“做什么?”
“霍秀秀到底是個女人,這些事情就讓我來做吧。”
蘇繡恨的牙癢癢但是還是要保持冷靜,一想到他們在一起三年,什么各種親密事情都做過了,她就恨不得這個曾經擁有過他的女人死了算了,為什么她就不死在沈四平的槍下?
“不需要,我來照顧她就好了。”傅景西將她的手拿開。
蘇繡看著他的背影,看到他的篤定,他想要親自照顧霍秀秀。
一個男人親自照顧一個女人,除了親密的夫妻關系之外就是親密的男人與女人關系,熟悉了對方的身體所以在這些事情面前所以才能夠這樣的毫無禁忌。
蘇繡咬牙,再去阻攔:“傅景西,你們之間男女有別,還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