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著白大褂的人臉上帶著口罩,扭頭一眼看到了面色慘白仰頭躺在身穿迷彩服男人懷中的女人。
霍展白眼神一凜,上前,一手捏著霍秀秀的臉將她脖子處的頭撩開——肩膀處有一顆紅色的痣,確定無疑,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
他伸手將霍秀秀直接抱過去往里面的簡易手術室走過去,他邁開步伐走進去,一邊扭頭叫護士進來,“立即準備手術。”
他走過去洗手,換上醫用手套拿著剪刀將霍秀秀的衣服剪開,注入麻醉劑,就是這時候霍秀秀的眼睛微微睜開看到了白色燈光下站立的男人……
挺拔,清瘦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褂,她的視線是迷迷糊糊的,無法準備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但是潛意識里卻很肯定似的……
“傅景西……”
傅景西手里拿著手術刀,聽到她微弱的聲音身體猛地僵住,他在手術臺上經歷過無數次手術,但是這次他身體卻是猛地一震。
手里拿著手術刀,也微微的顫抖,不敢下刀,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燈光下女人的臉色慘白,身上的肌膚也是雪白的,胸口處微微凸起的地方有細小的溝壑。
他猛地想到了他們契合的無數次。
護士在一邊提醒:“傅醫生,你該手術了。”
傅景西這才反應過來,穩住心神,開始手術,過程其實很簡單,將子彈取出來就好,他的手術過程完成的非常快然后包扎好傷口之后就把她送到了里面的病房里面,打了吊瓶,安排護士好好地看著她。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他渾身都是冒著細密汗水,其他幾個醫生有條不紊的在給其他病人處理傷口。
傅景西覺得心里面慌亂走出去靠在一邊的墻壁上抽煙,他手指頭都還在顫抖,覺得自己的手指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味道似的。
剛剛看到她被人抱進來的那瞬間,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就是這時候徐白抱著槍從外面進來,見到傅景西,他瞧了瞧里面的房間看,問道:“剛剛那個傷員沒有事情吧?”他抓著自己的頭。
傅景西一口煙抽盡,將煙頭丟在地上碾熄,遠處還有槍炮聲音響起,不管那邊如何亂,不會禍及到了這里。
他在這里開設醫院,帶來了很多醫藥品,而且醫術精湛,很多人都是在他手里面重新活了過來;不管是哪邊的軍隊,不會為難他的醫院。
他聽到那邊的聲音眉頭擰的更深,這個地方……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瞇著眼睛問:“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生了什么事情?”
“剛剛執行任務,看到一群反.政.府軍在圍攻小賣部,那是個國人的小賣部,之前去過;所以我就過去了,還是遲了,只有她跟一個小男孩活下來了;她替我擋了一槍所以才會這樣的……”徐白咬牙,眼巴巴的看著傅景西看:“手術還成功嗎?沒事吧?剛剛看到她好像暈過去了,流了很多血……”
是流了很多血,都已經休克了,傅景西點點頭沉聲:“沒什么事情了;子彈已經取出來,現在還在昏迷中,醒過來之后養養傷就沒事了。”
徐白點點頭,咬牙吐了一口唾沫:“這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來了;我們接到消息說是有人在這里黑交易,好像是跟國內有關……”徐白也就是提了這么一句,傅景西之前本身也就是部隊出身,又當過醫生,來到這里之后跟他們聯系也很緊密,有時候他們有什么事兒都會來找傅景西。
所以自然的關系也就熟絡點,抱怨了一句南蘇丹的情況。
嘆氣:“也不知道他們的國家什么時候能夠安穩點……”
傅景西瞇著眼睛看遠處,想到了什么,冷笑:“你覺得每個地方都會跟國內一樣平穩嗎?平穩,那也是因為有強大國力,也是因為有無數個你們這樣的人在守護著他們;所以才會獲得安穩的;需要的因素太多……不用感嘆,這就是世界定律。”
他說道:“我們只能夠盡力做我們自己能夠做的。”
徐白點點頭,“那行,人我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傅景西點頭,繞回去,病房是在后面的院子里面,院子里面種植了很多的蔬菜,都是他從工兵隊那邊要來的種子,然后花了時間在這里開辟菜園子然后種出來的,都是應季的蔬菜,院子里面還種植了水果樹,南瓜藤蜿蜒著趴在墻壁上,掛著一些瓜果,還有一些西瓜藤也在地上趴著,傅景西搭了個架子把西瓜給隔起來。
他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病房。
護士過來,他問:“病人醒了嗎?”
護士打趣:“呀,傅醫生你是問剛剛那個女患者嗎?什么時候你對病人這么上心了?剛剛手術完畢呢,哪里那么快醒過來,我剛去看了,吊瓶里面還有藥呢,待會再看看。”
傅景西點頭,邁著步子卻是已經往病房的方向去了,霍秀秀躺在小小的病床上,那張病床就是簡單的鐵架子,整個病房里面除了簡單的床,柜子,椅子之外也就沒有多余的東西了,就連墻上都只是隨意的抹了一把,簡易的很;但是這就是真的情況。
傅景西過去拉著椅子坐下來,低垂著眼眸瞧著床上的女人看,腦子里面有些突突的響著,思考著她為什么會來這里?
他略微蹙眉……霍秀秀緊緊地閉著眼睛,失血過多她的臉色慘白,高挺小巧的鼻梁,小小的唇瓣此時也是毫無血色可言。
傅景西略微一瞇著眼眸看著此時安安靜靜的霍秀秀,抽煙,霍秀秀的唇瓣干裂,他拿著一邊放著的棉簽沾了水在她唇瓣上潤了下,霍秀秀的濃密睫毛微微的卷著,唇瓣微啟,叫了聲:“……傅景西……”
他聽到那聲音,心頭轟然一動,隨即將眼神轉開;扭頭便走了出去,正巧的蘇繡手插在白色大褂里,瞇著眼睛看著里面;努努嘴問:“什么情況?這個女人跟你什么關系?”
他神情很冷,一如她記憶里那樣,硬邦邦的回答:“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蘇繡抱著手臂,一副你騙鬼的表情:“確定沒有什么關系?沒有關系我們的傅醫生會來親自照顧人?”一邊說話,她眼神一邊往里面撇。
看清楚了床上女人的臉。
遠遠的看過去,只是看到了一張側臉但是也能夠想到這個女人到底有多美,皮膚白皙跟她不同,在南蘇丹呆的久了,她的皮膚早就沒了之前的那種白皙瑩潤;而那個女人不同,嬌嬌弱弱很容易讓人憐惜,蘇繡有個直覺,那就是,這個女人跟傅景西之間的關系很不一般。
“……”蘇繡故意往他身邊湊了湊,瑩潤的身體貼著傅景西而去,視線在他微凸的喉結處看了一眼。
彰顯出了男人身上渾厚的男人氣息。
蘇繡略微瞇眼咬著牙齒問:“那個女人是誰?”
傅景西抬手,手指頭在她肩膀上杵著,眼神依然很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跟你沒有關系——”說完轉身就走。
蘇繡在身后跺腳,傅景西說來南蘇丹她就尾隨著來了,放棄了醫院里大好前程不要也要來;幫他一起籌建了西城醫院,在這里風餐露宿,可是傅景西卻壓根就不看自己一眼,她扭頭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咬牙——
扭腰轉身走了。
霍秀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中午了,麻藥的勁兒已經過了,肩膀處傳來的疼因為她的蘇醒也徹底的蘇醒過來,失血過多,她剛剛動了動就覺得頭腦暈的厲害,按著自己的頭,牽扯著自己的傷口又疼,她身上還穿著之前的那件吊帶衫,帶血的襯衫還在身上,不過內衣帶子已經被剪了。
她剛剛醒過來護士就從外面進來:“醒了啊?醒了就把藥吃了吧。”
霍秀秀一手按著自己的肩膀,腦海里恍恍惚惚的記起來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人,忍著疼抓著衣服問:“幫我做手術的醫生是誰?”
護士扯了扯嘴皮子:“……”都傷成了這樣還來花癡?不過看霍秀秀那張精致的臉護士嘆氣:“你還是要好養傷吧,他啊——不好追!”
霍秀秀眼神一動,舔了舔唇瓣:“是叫傅景西是吧?”
護士嘴巴張大,霍秀秀看到她的這個表情頓時就笑起來:“那就對了。”
昨天那些事情在她心里面是留下來了陰影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是要死了,不過大難不死遇見了傅景西。她翻身就從破舊的床上下來,護士攔著她:“你身上還有傷——”
她還頭疼頭暈呢,渾身都不舒服,但是她現在只想要趕緊見到那個人。
“我沒事,放心,死不了——”霍秀秀笑。
她的肩膀往下拖著,然后往外面走。
剛剛走出去就聽到一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扭頭一看,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套頭衫的男人在院子的園子里忙碌,身影高大,寬肩窄腰,黑色的褲子包裹著他修長結實有力的腿,那有力的腰此時微微的彎著,以前無事時候他輕易的就能將自己給抱起來抵在墻邊開始做。
霍秀秀舔了舔唇瓣,欣賞著硬漢在院子里種菜???
傅景西手里面提著水壺在澆水,水灑在菜根上,又落在葉片上,上面閃爍著一些粼粼水光,翠綠的顏色反射著一抹新的希望是的。
傅景西將一切都忙碌完之后有些熱,抬手隨意將衣服撈起來掛在腰間,露出精壯結實的腰身。
他回頭,對上了一雙笑意沉沉的眼睛——
“……”頓時頓住。
霍秀秀看到他視線只是從自己身上掠過,然后一副‘我不認識你的’的樣子,轉身走了。
霍秀秀則是跟上去,傅景西眼神冷漠,走到了水龍頭邊上接了水,抬手澆在臉上。
霍秀秀一只手則是去拿著帕子,遞給他。
他這人的壞毛病特別多,毛巾都會折疊的整整齊齊的。
傅景西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接過來,擦臉。
霍秀秀抬頭瞧著那張英俊硬朗的面頰,下巴上有些胡子,皮膚比之前又黑了點,眼神也更加沉穩深邃很多不過依然很難掩飾他的帥氣。